第9章 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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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坐在椅子上裹着毯子，喝着热水，看着深秋的月亮。他面前摆着的仍是关于云霄战团的历史书籍。
塔姆也在逼自己走向帝国啊。
云霄战团相应的待遇确实比较好，但是相应要求也会较高。自己如果能通过哈里森直接进去也可行，到时候真到了前线再想办法。留在这里被塔姆一步步逼着，肯定会慢慢离正常的路线更远。
明月和蓝星的一样啊，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平行世界。卡尔如是想到，只有明月能携带他的思念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吧。”卡尔说道。
来者正是他的母亲，梅。
梅看着坐在文思以前喜欢的位置上的卡尔，似有些恍惚。
她慢慢做到房内另外一张椅子上，看着卡尔欲言又止。
“妈妈。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卡尔睁着大眼睛看着梅说。
梅闻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卡尔。接着站到窗口边，望向了那一轮明月。
“你，很像你的爸爸。”
这句话若是在他人口中说出来，卡尔必然微笑着点点头。但是从梅口中说出来，卡尔却只能无言以对。
“之前，我想留住他。他却只留给我一个微笑，便远行去往其他地方。我一想到那些日子，他和无数陌生人因为皇帝的贪婪而厮杀，在尸山血海中穿行，我时时刻刻不在担忧，不在祈祷。”
梅有些哽咽地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五年前那一次，他临走前也是同样的微笑。却再也没有回来，为了所谓的荣誉，为了他在军中的尊重。他便再也没有回来，留给我们一个残破的家庭。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邪恶的东西，有无数纷争和混乱，但是你的父亲已为此付出了生命！你...”
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静静地流淌下来。她也停止了说下去。
卡尔看着眼前这个流泪的人。她一个人扛着压力抚养着三个孩子，她不再忍心看到自己的亲人再走上那条厮杀的道路。这个世界不只有你死我活，不只有无尽的争斗。
两人无言，明月西移。
梅平复下心情，再次开口道。
“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意愿，我只是希望你能为我，为你的弟弟妹妹着想。做什么都好，不要再去为了帝国去和素未蒙面的人们厮杀了，好嘛？”
梅转过身来，泛红的眼眶，晶莹的棕色眼瞳看着卡尔。卡尔也看着梅，微叹一口气。
“好，我不会去参军的。”
卡尔坚定地说道，这是他对已经死去的卡尔对这家人的一点补偿。在他们身边多陪一会儿吧。
梅听到这句话，宛如环境，直接将卡尔抱进怀中。
卡尔却尴尬地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双手一直悬于空中。
等到梅走后，卡尔坐在椅子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难呐。
...
第二天，卡尔宛如没事人一般，继续前往图书馆。
看到中午，他又借了两本书带出来，回家吃饭。
卡尔吃完饭之后没有继续在书房看书，而是出门去铁匠铺一趟。
哈里森的铁匠铺很久以前在西区的乡镇之中，后来在新区觅得一块好地搬了过来。事实证明新建的铁匠铺开得确实比之前红火，哈里森因此多招了几个工人和学徒。
而文斯比尔和哈里森是多年好友了，所以在卡尔出了学校之后便开始在哈里森的铁匠铺当学徒。
也有卡尔自身的原因，他想着之后当兵自己打造一套称心的装备。
而作为一个文科生，汤周志不在此。所以他这次不仅仅是来告诉哈里森他不会参与云霄战团的征兵，同时也会告诉他，自己之后不会再来铁匠铺工作了。
尽管是在新区，但是哈里森的铁匠铺距离港口区也很近。在这条街道常能看见生活于新区，在港口区工作的人们。卡尔看着一些文员和一些粗犷的船员混杂在街上时感叹道游戏的设定。
野蛮人是十足的野蛮人，文明人也尽显文明的外表。这两者交汇在一起，就呈现出一种时代的剥离感。就如同拿着怀表，穿着西装的人同穿着兽皮，拿着骨棒的人在一起交流魔法。
卡尔看着有趣的一切，然后走进了热火朝天的铁匠铺。他很快便在忙碌交错的人影中找到了哈里森，当然路上一直在和自己的同事打招呼。
哈里森看到卡尔穿着整齐的衣服稳步走进来，就感觉到了他的来意。他示意卡尔先到后院等待一会儿，他手头的事情马上做完。
卡尔点点头，走出了工作区，到了后院布置茶水的地方，当然在这里酒比水多。卡尔擦了擦汗，尽管在深秋，铁匠铺内也热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等到他走到后院，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利落的短发，整齐的胡子，深邃的眼睛，身着简易的军装。衣服上有一个徽章，是云霄战团设计的简易图案。他看到卡尔走进来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些文案。
卡尔平时也常来后院坐坐，所以此刻也没有拘谨，他也向那人点了点头，便自己倒了一杯茶等待哈里森进来。
两人无言而坐，很快哈里森便走了进来。
“卡尔，怎么说？”
哈里森走进来，便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问道。
“我不会参加征兵，因为我父亲的事，你知道的。梅不愿再让我参军了。”
卡尔摇着头说道。
哈里森闻言说道。
“好吧，我知道梅的态度。但其实有些事情还是要看自己的决定。”
哈里森似乎还在期待着卡尔自己觉醒，然后投身军旅。
卡尔倒是又摇了摇头。
“我的意愿和梅一样，我不会参军的。”
哈里森不再说话，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这次我是来向你辞职的。我不会再到铁匠铺工作了，我准备明年初春参加洛克隆德公职考试，也许以后帝国的政令就由我来通知你了。”
卡尔继续说道，他并没有报考的准备，只是想借这段时间做一些事情。反正以卡尔的水平考不上，到时候再找个借口就行了。
哈里森闻言却睁大了眼睛看向卡尔，卡尔也看着他。哈里森似乎明白过来，呆呆地点了点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卡尔看到哈里森点头，便示意自己要走了，同哈里森挥了挥手，卡尔便再次穿过工作区走出铁匠铺。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子？”
身佩云霄战团徽章的男子问道。
哈里森点点头，他看着远去的卡尔的背影，已清晰地知道，之前那个卡尔不在了。取而代之的不知道是成长之后的卡尔，亦或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果然有古怪。你不和我说的话，我绝对猜不到他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更何况是在那么诡异的失踪之后，现在的他与你的描述已经判若两人了。”
哈里森闻言点点头，然后担忧地看着这个男子。
“我会向市里反馈的。不用担心，市里有一支常驻的云霄战团小队，他们能应付基本的问题。”
男子安慰道。
“杰里，我知道如此，但我心中仍有不安的感觉...我害怕有更大的灾难。”
哈里森说道，仍然皱着眉头。卡尔的变化已经触动了这个文斯的老友。
杰里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
“我会和一位资深法师说一下的，他最近到了洛克隆德，将那个小子的地址给我。”
杰里看着透过热烈的工作区看向外面的街道，眯着眼。
...
杰里来到港口区最繁华的中心——科林的黄金商会。那位贵族的住处就在旁边的一栋楼里。
杰里敲了敲门，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给他开了门。-
“哦，杰里。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呢，进来坐坐吧。”
杰里微笑着走了进去，说道。
“最近帝国在进行全国征兵，我们云霄战团也正好下来补充一点人员。今天路过，正好有点事来找你。”
年轻男子听完点了点头，将杰里带进客厅。作为一个年轻的贵族，兰德尔的房子还是非常宽敞的，他的父母都在帝国都城生活，这里只有他偶尔住。
“咖啡，红茶，鸡尾酒，红酒还是啤酒？”
兰德尔问道，他穿着休闲宽松的衣服，似乎在家里放假。
“啤酒就行，兰德尔。”
杰里坐在安逸的大沙发上说道。
兰德尔闻言，转身到一个地方倒酒去了。
“该用仆人的地方还是要用，何必事事亲为呢？”
杰里看着忙碌的兰德尔说道。
“哈哈哈哈哈，这么多年的老习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还是一个人生活自在。”
兰德尔的声音从房屋那头传来，很快他就端着两杯酒回来客厅，坐在杰里对面，将啤酒推给他。
“这也是老习惯了啊。”
杰里看着兰德尔手中拿着的红酒说道。
兰德尔泛起一丝微笑，举起酒杯向杰里虚敬了一下。兰德尔先摇晃了一下，再在被扣闻了一下，最后喝了一小口。
喝下一口红酒，兰德尔略显苍白的面孔似乎红润了一点，尤其是嘴唇，鲜艳欲滴。而他的嘴角也因此而微微挑起，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老习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