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出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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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哥一阵迷茫,呜呜哭了许久。哭罢佛哥连忙回身,快步朝山下跑。路上佛哥一个人也没遇见,大约跑了近一个时辰吧,佛哥终于下山了。山下不远便是大山呼镇,佛哥和师傅云游天下来到了这座小镇,然后师傅就死了。佛哥不知道师傅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总之佛哥在山脚下看见师傅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佛哥深呼一口气,想着明天就得离开这个小镇,这个该死的伤心地。
但今晚,看来佛哥注定要在这小镇里某个破落的客栈的潮湿的房间彻夜失眠了。佛哥苦笑一声,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了。这客栈竟然比佛哥想象的环境要好些,佛哥躺在床上睁了会儿眼,然后眼睛不知何时就闭上了,然后一夜无梦。
佛哥很内疚没有梦到师傅,大早起来就着急赶路,只为了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天蒙蒙亮佛哥就赶到了小镇的出口,然后发现小镇出口有捕快把着,原因是小城一连现了好几宗入室奸杀少女案,现要封闭小镇,不准任何人进出小镇?
也就是说佛哥出不去了?不行啊!等他们这些捕快破案得等到猴年马月啊!佛哥一个箭步扑到那些捕快跟前,问:“这小城得封到什么时候?”
捕快甲扫了佛哥一眼,罢了长叹一口气,道:“猴年马月。”
“不行啊,我有急事得出去,等不了啊!”佛哥着急道。
捕快甲耸肩:“上级下的命令,我有什么办法呢?”说罢他把视线移到别处,微仰着头,一边吹口哨一边搓手指。
佛哥明白他的意思,忙掏出一些碎银塞进他手里。
捕快甲拿到银子,忙塞进怀中,贴近佛哥的耳朵沉声说道:“后面。”
佛哥听罢,连忙赶到小镇后面。
这座小镇虽然没有山,但后面却连着一条河。
河上有一个站在船上的渔夫撑着杆,朝佛哥喊话:“小伙子,你这是要出去?”
这小镇后面围着一条长河,佛哥打量着渔夫,想在河上乘船出去应该容易一些,便连忙向河边走去,一边应道:“对的啊,我要出去!”
刚才他怎么就没看见河边有条船呢?可能是太着急出去没注意吧。
渔夫停船上岸,问佛哥话道:“你果真要出去?”
佛哥点头:“对,我有急事要出去。”说话间佛哥把渔夫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起来年龄约莫有三十岁,满手老茧,面容沧桑却给人一种凶狠的威严。说真的佛哥觉得他不像一个渔夫,至少不是一个单纯的渔夫。
“三两银子,我送你出去。”渔夫开价。
佛哥没说话,转身就走。
“五钱银子总行了吧?”
佛哥接着走。
“至少一钱!”
佛哥这才转身,疑惑地问他道:“你靠在这里渡人为生?”
渔夫摇头:“你是不是傻,要不是小镇被封了谁他妈从这儿出去?我以前不渡河,我以前是打渔的。我刚才知道小镇被封了,想着应该有人着急出去,就来这里渡河了。”
满口胡言,这渔夫的船上一点儿鱼腥味儿都没有,鬼才信他的话!
佛哥想他应该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凶徒,便懒得搭理他了,转身就走。
佛哥刚走没几步,就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架在脖子上,渔夫贴着佛哥后腰威胁道:“捕快,别动!”
佛哥也不想动啊,可他的身体不可自控地直哆嗦。
很快佛哥被押进这小镇衙门的大堂,乔装成渔夫的那名捕快朝佛哥后腿踢了一脚,佛哥吃痛跪在地上,侧身小声抱怨道:“你踢我干什么,你让我跪我就跪了。”
他瞪了佛哥一眼,把佛哥背在背上的刀收了。
“下跪者何人!”一脸倦意的小官提了提嗓门,问佛哥话道。
佛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旁坐着的师爷走到小官跟前,俯身小声说道:“大人,你还没升堂呢!”
小官听罢,摆摆手让师爷下去,之后坐直了身体,扯着嗓子喊道:“升堂!”
小官喊罢,左右八个捕快拿着木棍一边捣地一边喊“威”“武”。然后他们把这威武都喊成了平声,佛哥觉得一点也不威武,甚至有点呆。他侧身,看见押自己过来的那个捕快抱着佛哥的刀站在一旁,他的注意力全然在佛哥的那把刀上面,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去下布条,出去看看佛哥这把刀是什么样子的。
佛哥现在算是搞清楚形式了,自己被看城门的那个捕快给坑了,他让佛哥走小镇后面,后面却专门有捕快在等着偷出城的人。
他们说不定是把佛哥当做畏罪潜逃的杀人犯了——不对,他们会不会根本不在乎佛哥是不是杀人犯,他们是不是就盘算着让他背了这个黑锅好结案呢?
想到这里,佛哥头皮发麻。
小官此时重复问他道:“下跪者何人!”
“草民,草民……”佛哥是故意结巴,好拖延时间想到能够保命的对策——现在正值乱世,奸佞当权,官厅**,一般某个地界如果出了影响甚大的案子,当权者往往都是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结案并且息事宁人——没错,就是找替死鬼。
佛哥运气不好,正扑到了浪口上。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如实说有急事,想出城,这群混蛋官员就一定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他说成是畏罪潜逃的,佛哥肯定挺不过他们这里的酷刑,所以他绝不能承认自己有出城这一想法。想着他微微侧身,看见大堂外面还有数十个听审的百姓,心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只需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出城的想法,并且让堂外那些老百姓相信自己跟这案子毫无关系,才能有一线生机。
毕竟这昏官颠倒黑白也要有个度,门外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好太明显地诬赖好人屈打成招。再加上佛哥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替死鬼这种东西随便就能拉来一个,他也不是非得缠上佛哥不是?
想着佛哥的底气也硬了一些:“草民叩见大人!草民姓张名远,江湖流浪道士一个,不知大人何事传见?”
“何事传见?!”小官冷冷一笑:“牌坊方才已明明白白地下令戒严,禁止任何人员出镇入镇,你方才又为何要从后山出去?”
“大人搞错了吧?我没有要出去啊,而且今天我根本没有去过牌坊那儿,不知道小镇戒严这回事!”佛哥一脸疑惑道。
他敢肯定自己的表情毫无破绽,师傅从小就教佛哥怎么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佛哥当时更希望师傅能多教自己些武功,然后师傅苦口婆心地告诉佛哥:武功是用来杀人的,而江湖人面对最多的情况却是如何保命。然后师傅教了佛哥很多能够保命的技能,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就是其中一个。
“一派胡言!”小官似乎没有想到佛哥会这么说,他拍了下惊堂木,轻怒道:“你这刁民,一派胡言!你若不是打算出镇,为何要去后面渡船?”
佛哥跪直身体,徐徐道来:“是这样的大人,草民是一不拘一格的江湖道士,平日里就打扮成平常人的模样跑江湖,跟我一起跑江湖的还有我的师傅。可是就在前些天,我师傅死在了这里,我就把我师傅背到一座山上埋了,又守了他七天七夜。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太过悲伤了吧,我竟然忘了给师傅的坟墓看一下风水,直到昨天下山了才想起了这回事,所以我今天一大早起来去后面渡船,不是为了出去,而是为了在水路上走一走,给我师傅的坟墓看一个风水好的去处。”
说着佛哥挤出了几滴眼泪,看起来既真实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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