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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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壮紧紧按着额头，不敢让成回青看见自己眼睛中的绝望。
他被骗了……当那一刻他看到余霜的屁股洁白无瑕，啥也没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骗了。师兄只是让他来看看余霜，照顾她或者是将她带走吧——红马的秘密是假的，这让王大壮很悲伤——实际上他也不是特别在乎红马的秘密，只是他的师兄骗了他，这让他难受的很。
然后他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情绪，才对成回青说了实情。
成回青听见，恨不得一拳打爆王大壮的猪头，“你他娘的，就没办成过一件好事！”
王大壮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师兄会骗我啊！师兄风流了十多年，记得有一次他跟我说，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姑娘。那姑娘就是余霜，师兄答应余霜，会带她离开。我以为师兄是逗我玩呢，他那种风流的性子怎么会爱上一个人？没想到这次他说的是真的，看来师兄骗我，为的是我能完成师兄的遗愿，将她给带出去呀！”
成回青静静端详王大壮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大壮，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像是一个笑话？”
王大壮正要回答，成回青的目光突然从王大壮身上移开，向他身后看去。这个动作叫王大壮也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往这边走来。
成回青立马皱起了眉头，饶是讨厌，也只得推开王大壮，迎上去道：“这是要去青楼？”
正走来的白衣少年是白城安，他老早就看到成回青了，笑嘻嘻地说道：“是呀！诶你白天劈柴洗衣裳，晚上不用干活的吗？想来青楼最忙的时候，应该是晚上。”
王大壮冷哼一声道：“您管的可真多，可别忘了正事。”
“忘不了忘不了，我这正准备去阿怡姑娘那里，讨你的自由呢。”说罢又客套了几句，和王大壮互相报一下姓名之后，白城安便直接去了青楼。路上他一直都愁眉紧锁，本来以为在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镇子能安生几天，可事情说来就来了。
天下镖局被灭门，阿怡姑娘，红蛛坊，还有一天未归不知去向的唐天明，难得休息一下的白城安又得忙碌起来。还好阿怡对白城安挺有好感的，没有因为他京城来的秀使身份对他进行刁难，龟公一通报，白城安便进了阿怡的雪月房。
还未来得及说话，阿怡便把人都给支了出去，给白城安跳了一段美轮美奂的舞。优美的舞姿配上阿怡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叫白城安完全沉迷其中，舞罢久久都没有回神……
“这也就是你啦，平常我不想跳，人家就是给我千金我也不跳。”阿怡笑着命令，“今晚只说风月，胆敢说起扫兴的事情，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不敢不敢……”白城安的心已经醉了，如整个青楼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一般……
这是个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地界，男人来此哪个不是享乐的？
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特别的。
——
少年下马，直奔青楼。
他不喝酒，不吃饭，不看女人，风风火火地走到龟公跟前问：“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阿怡的女人？”
“有的呀！阿怡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嘞！”
“在哪儿？”
龟公方才背对着少年，这回过头来，才发现少年一身穷酸相，顿时换了副爱答不理的架势：“客官你是喝酒还是听曲儿？来我们这儿玩，可是要花钱的。”
“我问你，阿怡在哪儿？”少年也是个急脾气，眉目间已有了几分怒意。
龟公轻皱眉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端着白瓷酒壶边走边说：“阿怡忙着呢，我们这儿的头牌才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啊！”
“我再问你一遍，阿怡在哪儿！”少年一步追上龟公，拔出腰间的短刀藏在袖里，左手抓住龟公的肩膀，右手的短刀已经抵住了龟公的后腰。
“少…少侠别激动。”龟公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个坏脾气的狠角儿，结结巴巴地咽了口唾沫，抬头颤颤巍巍地指向二楼：“阿怡姑娘在二楼雪月房，她房里有个贵客，少侠你去可万万去不得呀。”
少年没有说话，收了刀，往二楼走去。
他的步伐奇快，走路带风。
着急的情绪写在少年的脸上，他的眼中只有二楼的雪月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龟公咬着牙朝他啐了口唾沫，而后愤然地笑了一声，“等着瞧吧，来这里找事，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故意讲出了声，然后放下酒壶，后院大步跑去。
而事实上，哪怕少年看到了这一幕也不会在乎。
他的身家性命统统系在阿怡姑娘的身上，这让他干脆运起轻功，两步越上二楼。
二楼房间众多，有各种风花月雪这等雅俗的名字。少年看准雪月两字走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看到龟公口中的贵客正抱着阿怡，满面潮红地喝着酒。
“额……”少年的脸颊也开始泛红。
那阿怡的外衣被褪了一半，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花花绿绿的肚兜。少年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阿怡姑娘，只看向阿怡屁股下坐着的那位贵客。
贵客也在看着他，面带好奇的笑意。这种笑让少年浑身都不自在，许是贵客浑身透着浪荡之气吧！他生了一张颇为俊美而轻佻的脸，看着却不像平常富家公子哥般简单——至少从他的脸上，少年看不出丝毫被坏了好事的那种愤怒。
甚至连一点惊讶神色也没有。
这种淡定的反应让少年不敢像对待龟公那般蛮横，他客气起来，微微躬身，双手抱拳道：“我有事找阿怡姑娘，还请这位仁兄行个方便。”
“哟？这倒有趣，大家都是来讨乐子的，为何叫我这先来的给你行方便？”贵客便是白城安，他等少年回答时端起酒盅，侧身冲阿怡挑了挑眉毛，轻浮得很：“你说是不是？”
两个人已经玩嗨了，才子佳人，哪怕是阿怡也许久没见过白城安这等特别的人了。
“啊呀你看你，大男人没点儿肚量。”
阿怡方才倒是叫突然踹开的房门吓到了，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带着盈盈的笑意从贵客腿上下来，一边披衣裳一边对着少年讲：“这位小哥，你可认识我呀？”
不愧是头牌，阿怡一言一笑间，满满都是风情。
少年脸又红了几分，他感觉已有点发烫，不知觉往后退了一步：“不认识，但我有要紧事找你，还请两位都行个方便。”
白城安放下酒盅，开始认真打量起了少年：“那我若是……不行这个方便呢？”
少年深吸一口气，撩开衣衫，露出腰间的两把乌黑短刀。
“我不想动手，但实在着急找阿怡姑娘。这个方便你若不行，我就自己取吧。”
说罢，少年拔出腰间的两把短刀，在烛光中映出两道森森的寒光。
他的刀和白城安的刀很像，都是黑色的刀鞘，刀芒也是一样的森寒。
之间少年向前行了一步，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在白城安的右手处，桌子上放着两把和他的刀差不多长度和类型的弯刀。武器距离白城安不过两寸的距离，少年心中默算一下，有把握在他拔刀之前一招将他制服。
“你若再有趣一点，这方便我兴许就给你行了。可惜我平生就爱个美人，你拔了刀，我又怎能丢了面子呢？”白城安身形不稳，似是醉了酒的样子。他目光迷离地盯着阿怡，酒盅在指尖摇摇晃晃，可是突然——
白城安弹指，酒盅如离弦的弓箭般从手中飞出，不偏不倚地打向少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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