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犬报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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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玖很绅士地提着所有东西，只让苏若水牵着大白狗。
“你一会儿先带狗洗澡，你也是，刚从医院出来要洗个澡。”羽玖并不把苏若水说的医生诊断当回事，反而比她更笃定医生应该是诊断错了，“过几天你想去哪个医院复查我送你去，但我看你真的挺健康，没必要老往医院跑。”
苏若水落后两步，上下打量着羽玖，试图找出哪里不同。
现实版本的“大家来找茬”可不容易，她反复对比着记忆中的这人，却没有任何线索，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既然味道来自于羽玖身上，那他八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侵蚀或者寄生了，就像生病一样，自然应该有些症状出现，要是被寄生了还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那阿飘兄也不足为惧了，说不定还会因为模样独特成为荤素不忌的人类餐桌上一道新颖美食……
羽玖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探究：“怎么突然这么问，怎么了？”
苏若水看他提着两个箱子健步如飞的模样，心想自己的思考方向也许有误，她否认道：“随便问问，要按时体检，免得跟我一样这么严重才发现。”
羽玖一笑，以为她是被医生诊断吓到了，一路安慰回了家。
羽玖住在35楼顶层，空间大、阳光好，一进门就是通透宽敞的客厅，可一旦遇上了大风天气就有点让人害怕，除了凛冽的风声，苏若水还总觉得脚下的楼板在晃动。
苏若水借口让羽玖帮自己买些吃的再回来。想方设法将他打发出了门。
等脚步走远了，苏若水扭头对大白狗吩咐道：“快，趁着他不在家，赶紧闻闻房子里哪里有香味，问题不出在他身上就肯定出在他家里！”
狗狗接到任务兴奋又高兴，尾巴转的像电风扇，低着头在房间里到处嗅。
不多时，狗狗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苏若水身边。
“主人，好臭，房间里好臭，没有香香。”
苏若水一愣，随即问道：“那……哪儿最臭呢？”反正占着一个最，估计有些线索。
狗狗带着苏若水来到客卧门口，客卧锁着门，狗狗进不去。
“这里好臭，主人，我进不去，但是门口的味道就好臭好臭。”狗狗吐着舌头转了一圈，表达自己都要被臭厥过去的郁闷。
苏若水没进过这个房间，只记得羽玖说这个房间面积太小，就当储物间存杂物。
她伸手转了一下门把手，自然是扭不动，她想起来羽玖告诉过她备用钥匙放在床头柜里，抱着侥幸心理，她跑去取来了备用钥匙。
羽玖家里的锁很多，备用钥匙一大把，偏偏有一把与众不同，上面非常少女心地贴上了羽毛贴纸。
苏若水冥冥之中有种直觉，直接拿起羽毛钥匙放进了锁孔。
扭动了！
要是转了一圈，苏若水推门的时候仍然感觉很费力，就像是看不见的粘稠物黏住了门框，她用上了全部力气，终于推出一条门缝。
一股混杂着腥臭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让苏若水忍不住屏住呼吸，而嗅觉异于常人的狗狗早就哀嚎着干呕了起来。
“太臭了太臭了！唔汪！主人不要进去。”
门被推开，与预想中不同，并没有任何恐怖场景，风吹动白色窗纱帘轻轻摆动，卧室不大，但也没有羽玖形容的那么小，整洁干净，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干净了，别说杂物，连家具都没有摆放。
那一阵腥风过后，苏若水再没有闻到什么异味，但狗狗仍然看起来很不舒服。
“小白，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狗狗摇晃着站了起来，吭哧吭哧走到苏若水身边，苏若水安抚地揉揉大狗毛蓬蓬的脑袋和软乎乎的肚子。
“主人真好，主人摸摸小白就有力气了，小白保护主人！”
狗狗说罢，一马当先昂首走进了房间，苏若水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狗狗面露嫌弃地四处嗅嗅，东刨刨西刨刨，最后尾巴无力地垂了下来。
“主人，这里都好臭哦。”
苏若水揉着狗头给他加油鼓劲：“再仔细闻闻看？哪里最臭？”
狗狗点了点头，沿着墙边一路闻到客卧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是暗卫，没有窗户，地面和墙面都贴着洁白的瓷砖，在室内暖气的蒸腾之下，既闷热又潮湿。
卫生间中间被一道浴帘隔断了，狗狗已经蔫蔫地窝在苏若水脚边实在前进不得。
“主人……”
苏若水疼惜地搂了搂狗狗：“小白你做的很好，没事了，剩下让我来查看。”
她伸手拉开了浴帘……
突然，一声尖啸自脑海中轰鸣而起，惊雷贯耳一般将苏若水震倒在地，她眼前黑了片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心脏在发颤，每一次跳动好像都让心脏更碎裂一分一样，疼痛从中深根发芽透彻了骨髓，这时候她才觉得医生或许没有在她的病情上误诊。
“唔汪唔汪，主人！”
从黑暗中恢复视力，她看到狗狗挡在她身前正冲着前面的浴缸呲牙。
不对，苏若水的视线往上移动，不是浴缸，在浴缸上方漂浮着一个影子！
影子下半部分就像是老式卡通片里幽灵的形象，是一个卷起个勾的尾巴，上半部分隐约能看出女性曲线、晦暗不明的面庞和短发的轮廓。
阿飘伸了个懒腰，开口嗓音十分泼辣：“老娘c你奶奶的腿儿。woc，老娘怎么飞起来了？！”
阿飘低了下头，看见了傻愣愣的苏若水：“嘿，看来这次是这个浓眉大眼的女的，等她变成鬼了，我就收她当小弟，老娘也是要有队伍的人了。”
“那也是小妹啊。”苏若水忍不住出言纠正。
阿飘愣怔片刻，下一秒就贴着苏若水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能看到我？！”
鬼脸出现的太突然，贴着她又过于亲密，一下子突破了最佳社交距离，吓得苏若水直结巴：“那那那、我是该看到，还是不该看到啊？！小小小、小白！！！”
“唔汪！”
不用苏若水唤他，狗狗已经扭头咬住了阿飘的“尾巴”，他晃动大脑袋，将阿飘摔向卫生间另一边墙上。
阿飘的身形散去了一瞬又重新聚集起来，她气急败坏朝狗狗扑了过去：“老娘活着被狗咬，变成了鬼你个臭狗还敢咬，那老娘踏马不白变成鬼了？！”
……
“哎，你看看你们，活人还跟死人计较什么呢？”蹲在角落的阿飘颜色淡了不少，被打服之后好声好气地跟苏若水说着话。
狗狗也受到了不小伤害，他实在忍不住了，趴在马桶上干呕起来。
“你看你那狗，这是对我的人格、鬼格侮辱吗？咬完了我他还吐，我都还没嫌弃他那狗嘴脏呢。”阿飘忿忿道。
狗狗冲着阿飘呲了呲牙，然后一脸委屈窝进苏若水的怀里。
“主人主人抱抱，这个会说话的飞飞太臭了。主人，呜呜汪。”
苏若水搂住大狗，一边帮他撸毛，一边问阿飘：“行了，老实回答我的话，你刚才说要把我变成鬼是什么意思？”
“得，老娘输得也不算亏，这什么年头啊，狗嘴里都说人话了。”阿飘颗粒感十足的面庞上竟然显露出了傻眼的情绪，“我没说是我要把你变成鬼啊。”
“那是谁？”
“哼，谁把你骗来这儿的？当然是那个凯子啊。快跑吧，傻丫头，你约上的这男人是个杀人犯。”
“谁？！”苏若水目怔口呆，“可、可我来过好几次了，这是我男友羽玖的家。”
“你男友？嗨，这骗子跟我说他单身的，老娘从来不睡家里有主的人。”阿飘对这种行为非常不齿。
“飘姐，你不是老师吧？”
“不是啊，怎么了？”
“幸亏不是，你重点长得实在太歪了，你要是老师，当你的学生都得挂科！现在是聊出轨的时候吗？你到底怎么死的！”苏若水忍不住怒吼，怀里的狗狗都被吓得一抖。
据阿飘回忆，她约了一个帅哥，帅哥开路虎接她来到这里，事情还没开始，她正开开心心洗澡呢，就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在失去意识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被一个九头怪物吞吃入腹，我甚至看到怪物肚子里有很多灵魂挣扎呼喊，我又急又气，没得办法只能破口大骂，结果骂了一会儿，怪物又把我吐了出来。”
苏若水抿嘴皱眉，毕竟这是一段悲惨的经历，她没办法说出“就这”二字，但……这段回忆完全没用啊。
“若水，你给狗洗好澡了吗？咦，这门怎么打开了。”
不知是他们聊的太投入，还是这个房间的隔音太好，羽玖的声音已经在门口了，他们才发现。
此时阻挡自然来不及，说话之间，羽玖几步走进了卫生间，看到了抱着狗坐在地上的苏若水。
“那啥……我怕给你浴室搞脏了，专门抓狗来这边洗澡……”苏若水弱弱地试图找借口，“……你信吗？”
羽玖的目光巡视片刻，停在了阿飘所在的位置，他的表情逐渐狰狞了起来。
“好吧……看来你不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