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犬报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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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苏若水觉得自己成了一块莹澈剔透的水晶，从高处坠落，“啪”碎裂成片。
苏若水猛地睁开了眼睛，梦境褪去，入目是一片白，然后风馥那带着忧伤的小模样映入眼帘。
“你醒啦？医生、医生！人醒了。”风馥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什么，忙不迭地去叫医生了。
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医生护士，上上下下一通检查，苏若水连忙开口：“没事了，我就是被小白吓得……小白呢？”
苏若水看向风馥，风馥对她眨了眨眼睛，安抚道：“放心，狗狗我安顿好了，不会出问题。”
“我当时是幻觉吗？”苏若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可惜风馥打破了她的侥幸幻想：“不是幻觉。医生都在这儿呢，你先看病。”
“我没病啊！”
“苏若水是你吧？”询问她的医生留着强者的发型—发际线已经过半，被一群年轻医生众星拱月环绕在中间，一看就比较资深，“你有家人在这边吗？”
苏若水摇摇头，又想起来什么说道：“我男朋友也在这边，要打电话让他过来吗？”
“嗯，那这样，我直接跟你沟通吧。”医生想必见识过人间太多悲欢离合。
一番沟通解释下来，简单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苏若水她得了绝症。
“按照目前的情况，最多也就几个月。”医生给了一个非常紧迫的deadline，是真的会dead的那种，接着又给出了更严重的判定，“其实你心脏这种情况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之前的医生都怎么说？”
“什么之前的医生？”苏若水莫名其妙，“我一直身体都挺好的，小时候几乎从没去过医院。”
医生给她详细讲解了她心脏缺损得有多严重之后，最终百思不得其解地推荐了其他医院作罢。
苏若水没在医院多留，准备择日去更好的医院复诊。
“狗狗真的会说话，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些……成熟，但是沟通上就像是几岁的小朋友一样。医院不给进，我把他栓到旁边公园里面了。”风馥带着苏若水去找拴在公园里的大狗。
大白狗相当听话地趴在公园角落，偶尔晃着尾巴看天上的飞鸟，或者随意在附近磨磨爪子。
看到苏若水靠近，他立马精神了起来，圆溜溜地眼睛里满是兴奋。
“主人！主……”刚喊了一声，似乎想起来风馥的交代，又闭上嘴巴，只是想努力靠近些。
虽然一开始冲击是很大的，但是苏若水实在受不了毛茸茸的动物满目信赖依恋的模样，她哭笑不得地迎上去，伸手揉了揉狗狗毛乎乎的大脑袋。
“小白真乖。”看着狗狗嘴巴开合的模样，苏若水心又软了，“你想说什么呀？只有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能说哦。”
“唔汪，好的主人。”狗狗这下开心了，“主人真好，我爱主人。”
苏若水这才想起来询问：“小白，你昨晚上吃掉的是什么？”
狗狗天真烂漫回答：“好吃的，好好吃。”
“你是吃了那个东西才会说话的吗？”
狗狗歪起了头：“说话？”
风馥叹了口气：“我之前也问过他，不过感觉他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清楚。对了，狗狗还因为你昨天晕倒哭了好久。”
苏若水心里软酥酥的，揉着狗狗安慰他：“没事了没事了。”
狗狗围着她打转，一迭连声叫着爱主人。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狗狗会开口说话，不能再让他流浪了，你又生了病。”风馥眨了眨眼睛，“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让狗狗暂住我家，我家卖猪脚饭的，跟着我每天都有大骨头吃哦。”
苏若水还没来得及开口，大狗仿佛都听懂了，躲到苏若水身后撒娇地蹭着。
“主人的朋友不要带我走，我只跟主人在一起，我爱主人。唔汪唔汪。”
风馥耸耸肩，摊手道：“我只是想帮忙啦。”
苏若水看着大狗的模样，又想到昨晚才被狗狗救了性命，开口道：“谢谢啦，我想先带狗狗去我男友家住，复查一下再说，我实在感觉不到自己得了这么重的病。”
风馥笑了：“别客气，咱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我也觉得你看起来挺健康的，没事最好了。”
二人留下了联系方式便先分开了。
风馥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午餐时间，来吃午餐的客人们已经不多，她洗了手就帮忙收拾起碗盘来。
白胖的妇人从她手中接过碗盘，催她休息：“闺女回来了？你朋友没事吧，别忙了，我跟你爸忙得过来，赶紧上楼补觉去。”
风馥跟父母开玩笑地福了福身子，嘴巴上说着“皇后娘娘说的是”，一溜烟地跑上了楼。
她躺在单人床上还在对狗狗的拒绝感到惋惜。
“哎，狗狗干嘛不跟我好呢？”
突然一个声音直接从脑海中隐约响了起来：“还不是我自己太穷了，连狗都看不上我。”
“什么啊！”风馥一下坐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又晃了晃脑袋，“我也没有很穷吧……”
她环视了一下狭小油腻的房间，最后觉得自己大概是熬夜太困，重新躺下，用被子遮住头睡了。
另外一边，苏若水带着狗狗坐上了男友的车。
“我担心了一整晚，早跟你说过不要半夜跑出门，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些流浪猫啊流浪狗的，他们本来就该自己找东西吃，哪里娇惯到还需要人专门去喂？你还专门捡一只回来。”男友名叫羽玖，金融界精英，长相算得上高大帅气，开着路虎揽胜。
这种配置怎么也算得上是高富帅，在一次初创公司投资考察的时候认识了苏若水，据他所言一见钟情，之后就展开了追求攻势。苏若水没谈过恋爱，对爱情怀揣着美好向往，半推半就之下同意了交往。
只是恋爱过程并没有苏若水想象的那么惊天动地，反而充满了现代都市成年人的理智和距离，二人平日里工作仅靠着信息日常问候，周末才会见面约会。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谈了两个月，苏若水挑不出对方的错来，却总觉得差点火候，像吃了一口夹生的大米饭，上不去下不来哽得难受。
“唉，你这捡的狗别是有什么病吧，他这样子是要吐吗？”羽玖从后视镜中看到大狗不停地抽着鼻子边嗅边打转，连忙询问。
听到羽玖的质疑，狗狗抬起头想否认：“没……”
苏若水见势不好，瞪了狗狗一眼，用咳嗽提醒：“咳咳咳！”
狗狗十分机灵地转了音调：“没呜~”
“这狗叫得好奇怪，”羽玖专注在开车上，没发现一人一狗的眼神交流，“跟人说话一样，我之前还在网上看到有一只狗也是叫得像说话，后来成了网红，你是因为这个才捡他的？”
“可不是吗？”苏若水拍掉了狗狗搭上靠背的爪子，接着话头道，“说不定咱们也成网红了是不是小白？”
羽玖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你啊，都跟你说过，有我在不用担心经济的问题。你自己钱不够用也告诉我，我给你转一点。”
苏若水连忙拒绝：“不用，我班上得好好的，要你的钱做什么？”
羽玖不知是多少次听到这拒绝，他叹了一口气，将车停在路边，专门扭过头看向苏若水，饱含深情地说道：“若水。”
苏若水将到处刨的狗爪子压在腿上，正襟危坐地答应：“哎。”
“别说我的你的，我的心在你身上，我们迟早是一体的，明白吗？”羽玖含情脉脉。
又来了，这种违和的感觉！
苏若水低下头，摆出个害羞的姿态，实则是掩盖住了自己不太受控的表情。无论多少次，她都无法融入这种过于戏剧化的情感表达，就好像……对方的深情只停留在这一刻，只停留在这张面皮之上。
羽玖看着低头娇羞的苏若水，满意地扭回了身子，重新启动车子。
“还有，那狗非要带回我家一定要洗干净，我对这种掉毛的东西过敏，尤其是狗，我格外不喜欢。”他停了一下，又怕苏若水生气一样补充道，“当然只要是你想带我绝对不会说什么，洗干净一点就行。”
苏若水按着狗狗点头连声应了。
车驶入地下车库，羽玖先下车去后备箱取苏若水的行李。
趁着这一点独处的时间，苏若水低声叱责狗狗：“小白，怎么回事，路上你超不乖，一直乱动，不是跟你说过要乖乖坐好的吗？”
狗狗低头挨训，偷偷抬起眼睛看一眼不满地主人，小声为自己解释：“主人不生气，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苏若水倏然想起之前鬼打墙时，小白也是完全不受控地去刨墙壁，最后才抓住了那灰尘一般的小鬼。那这次……她忽然觉得在车里坐不踏实了。
“是昨天你吃的那个东西的香味吗？你闻得出哪里发出的香味吗？”
狗狗见主人不生他的气，上去蹭蹭主人的脸，摇着尾巴开心说：“是的主人，更香，一定更好吃！就是从主人的朋友身上发出来的，主人的朋友藏了好吃的吗？给小白一块好不好？”
苏若水脸色煞白，看向车窗外提着行李冲她招手的羽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