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窥见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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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光点到底是什么？”
扶宣躺在床上，举起白雾般的右手，挡在眼前，周围无数的彩色光点从指间穿梭而过。
伦敦危机结束的那天是他最不想回忆的一天。
他被克莱尔她们搀扶回到住所，彼此匆匆告别后，他就独自一人待在304号直到现在。
一开始无疑是最痛苦的，他的双眼像是被人用针扎穿后，又狠狠地往他的大脑里捣鼓，剧烈的疼痛一**袭来，仿佛永无终止。
不知是哪一刻，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后，整个人以及底下的床单都是湿透的。
可这一切，都值得。
单单算疼痛消失这件事，他都觉得值得。
另外，他俯瞰全局，发现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饥饿感。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不是因为神邸——亚弗戈蒙的那个诡异眼珠。
他想不明白，就算想明白，他也怕是没有能力解决，干脆不想。
他直起身，环伺四周，虽然他清楚地记得周围的家具位置。可他的眼中，周围全都是彩色光点。
天哪，真实与虚幻，那一个是世界的本来面貌。
他眼睛视物时，是避而不见的，能看见的只有彩色光点；只有视人时，才会有所不同。
他回忆视人时的记忆，似乎人体五脏是依照“金木水火土”的颜色进行分布的。
而大脑，四肢都是白色。
颜色强弱反映生命特征，发属肾，为水，色泽为蓝。克莱尔一头黑色长发，柔顺且浓密，在他眼中，是披挂一头蓝色丝线，艳丽而明亮。
此外，他有幸匆匆一瞥过老格雷，发少，周围蓝色，中间没有。格雷探长原来是个地中海，怪不得走哪都要戴警帽。
扶宣为这些个发现而感到欣喜不已，在这之前，他挺害怕这双眼睛除能直视不可名状外，一无是处。
思忖一会，他又不禁皱起眉头，不能视物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比如现在，他死活找不到卧室的门在哪？
记忆告诉你：门在这，可实际上呢，这是一堵墙，他摸来摸去，半天都没能找到门把手。
“扶宣先生，你在家吗？”
扶宣脸上一喜，是克莱尔的声音，甜美且亲切，哦，他恨不得亲她一口，“快进来，克莱尔，门应该没锁。”
“好的，扶宣先生。”
克莱尔声音很轻。
吧嗒——
扶宣听到开门声。
“先生，你在卧室吗？”
克莱尔声音很近，显得中气十足。
“是的，克莱尔。快帮我打开这愚蠢的门。”
“好的。”
克莱尔话音刚落，吧嗒的开门声响起。
扶宣的视线中走出一个彩色人影，然而，意料中的惊喜变成意料外的惊吓，他心中一震，身躯忍不住一颤。
因为来人短发，躯体魁梧，是一个男人。
“克莱尔”并未察觉，语带笑意道：“先生，想必是饿了，我带了约克郡布丁、烤牛肉和热咖啡。”
他声音甜美，却让人如坠冰窖。
经历丰富的扶宣面色如常，甚至微带笑意。
有门作为坐标参照物，他瞬间反应过来，凭借记忆，脚步稍稍挪动，来到窗边。
阳光温暖、和煦的微风扑面，甚至能听见底下儿童的嬉笑声。
一有不对，他准备立刻跳下，三楼而已，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最多轻伤……扶宣打定主意，
整个人也不再紧绷，事实上，放松的身体更适合快速反应。
他笑容满面地说道：“哦，亲爱的克莱尔，真感谢你能来，瞎眼的我真是一个累赘。”
“克莱尔”两手并未有任何异常举动，甚至抬都没抬，始终交叠在一起，放置于腹部，这是一种贵族的站姿礼仪。
他语带关心地说道：“先生可别这么说。我来扶您去客厅吃饭吧，可不能饿坏肚子。”
扶宣眼见对方向他走来，思绪纷呈，最后还是决定配合对方，看看他有何阴谋诡计。
“克莱尔”走到扶宣跟前，旋即，攥紧拳头，一拳轰至扶宣面门，仅有厘米之差，男人止住拳头，收回右手。
扶宣佯装出一副双眼茫然、不知何故的模样，问道：“好大的风啊，克莱尔。你有感觉到吗？”
“克莱尔”笑道：“是啊，先生。走吧，先吃饭。”
他抓住扶宣的右手，领着他去往客厅。
……
试探还在继续。
方格桌布的饭桌上，两人对面而坐，扶宣在“克莱尔”的帮助下，拿起刀叉切着牛肉，放进嘴里咀嚼。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渗人的咀嚼声回荡。
“克莱尔”继续试探道：“先生，我真是深感愧疚，当时光顾着仪式。您能具体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吗？”
扶宣痛苦地说道：“啊，这不能怪克莱尔小姐。是我不小心打开旅者的超凡视觉，看到不可名状之物，这是咎由自取。”
这是事先和众人统一过口径的答案，奇怪的是，这个神秘人怎么知道内情。
“克莱尔”听见熟悉的回答，心中愈发肯定，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
他匆匆起身，告辞离开。
扶宣站起身，装着盲人的模样，面朝一个没人的位置寒暄道：“克莱尔，要不坐一会。”
“不了，先生，守夜人那还有事情处理。您慢慢吃。”
“克莱尔”见此，更加深信。
扶宣听见嗒嗒的脚步声离去，长出一口气，不过保不齐远处还有盯梢的，他不能松懈，要表演出最真实的盲人生活状态。
另外，约克郡布丁……扶宣心中大感有意思……对方知道内情，而且能买来附近没有的独特布丁，嗯，侦探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叉起一块牛肉裹上些许布丁放进嘴里，还真不错，挺好吃的！
……
皇庭队直属皇室，是最接近权力中心的超凡机构。
强尼.布兰德身材魁梧，一头棕色短发，棱角分明，长得硬汉形象，很难让人相信的是，他就是刚刚的克莱尔，声音容貌丝毫不差。
演技也是一流，不过可惜，遇到两世为人、演技已达影帝级别的扶宣。
他是皇庭队九队队长，远处盯梢的两个人是他的队员。
皇庭队是监管超凡的权力机构，相当于明朝锦衣卫，拥有直接上报皇室的权力。
伦敦深渊事件危害甚广，皇室对此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必须多方调查，互相映证。
而阶位7的无面人强尼当然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