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牺牲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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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出生于白塔，由塔中长老抚养长大，图书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了解外界唯一的渠道。
在白塔的18年里，只要一有空闲，她就会待在图书馆看书。
正因为这一点，相比其他秘法学徒，她在见闻方面可以说是首屈一指。
但是，她对此也是闻所未闻。
戴安娜看着扶宣泛着微光的双眼，问道：“你能感知到自己的灵光连接吗？切断它，超凡视觉就能关闭。”
灵光链接……是那些温暖的暖流嘛……扶宣双眼愈发刺痛，他强忍住疼痛，开始静心感受身体各处的细微暖流。
它们之前在灰雾世界出现过，那时候，扶宣并没有在意。
一分钟过去，扶宣没有丝毫收获，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
在他的感知里，似乎他的双眼本身就是灯泡，暖流是由它奔向四肢百骸的，根本无从关闭。
扶宣隐含疼痛地说道：“我做不到，戴安娜，还有其他方法吗？”
戴安娜眼神关切地摇头，并说道：“也许瘟医格兰姆能治，等会要不跟我去一趟守夜人总部吧？”
瘟医……这不会是以毒攻毒的医生吧……扶宣苦笑，心想，可不能病急乱投医，而且，现在血肉穹顶事件刚过，自己立马上门治疗，问起来怎么解释。
他不能暴露曾与神邸接触过这件事。
这时，克莱尔插了一句：
“安娜姐，我想，还是最好不要暴露扶宣先生的特异。不管是伦敦内部超凡者，还是大陆那边的超凡者，一旦知道这件事，你可曾想过后果！”
戴安娜眼神一变，瞬间明白个中厉害关系。
扶宣一听是克莱尔出言点出关键，微微一笑，内心十分感谢。
克莱尔看看双眼无神的扶宣，语带关心地继续说道：“现在最大的麻烦，我想，反而是如何处理这桩功劳。”
戴安娜点头，她们都明白：解决伦敦危机的功劳很大，队长是绝不会放弃的。
正在搀扶扶宣的麦克听完众人的谈话，瞬间意识到这将是一桩大麻烦。
他转过头，对妻子布兰妮温柔一笑。
后者在看到丈夫的笑容后，脸色霎白。
旋即，麦克毅然决然地说道：“扶宣先生，以及两位美丽的小姐。不如直接说，是因为献祭我，解决的伦敦危机。”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剧变。
布兰妮表情悲怆。
小瑟薇不知何时，已是沉沉睡去，这一夜，对她而言，足够漫长且艰辛。
扶宣愤怒侧头，想看看麦克的神情，事实上，什么也看不见，还是只能看到一团彩色雾气。
他不顾疼痛，当场言辞激烈地表示：“不行，绝无可能。那我拼死拼活是为什么？”
戴安娜秀眉微蹙，细细一想，觉得可行。
克莱尔低下头，没有说话，事到如今，要不漏一点马脚，从而完美保护扶宣，似乎只有这一个方法。
扶宣双眼泛光，面部狰狞，“难道不能把他藏起来。”
“扶宣先生，请你冷静，如果你坚持，我们当然愿意帮你。”
克莱尔说道。
麦克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向前一步，直言道：“一切都因为我而起，就让我赎罪吧！”
说完，他掏出一把左轮，直接抵在自己的额头，微笑着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麦克倒地。
“瞎眼”扶宣只能看见无数彩色光点从麦克身上飞出，
又很快消失于苍茫世界。
旋即，他眼中出现一些神异的场景，一团橙色雾气钻出麦克身体，化作人形模样，排开周围彩色光点，在空中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
这之后，雾气转身，飞向宇宙，世界归于平静。
扶宣痛苦地闭上双眼，他深知：麦克已经死去。
由一声枪响开始的故事，又在一声枪响中结束，麦克从未背弃过自己对妻女的承诺。
……
戴安娜还没来得及感受悲伤，某种神秘的力量，转瞬，便将她的这种情绪剥夺。
于是，她凭着理智，上前一步，用脚划开阴影世界的通道，将麦克尸体丢入其中。
“不——”
布兰妮一边啜泣，一边喊叫。
克莱尔泪流满面，低着头，不愿让别人瞧见。
不久后，守夜人队长威廉挥动双翼，缓缓降落至众人中间，格雷还在后方处理杂事。
威廉环顾，见众人悲伤，只好向戴安娜询问：“怎么回事？”
戴安娜娓娓道出精心编造的谎言：“克莱尔发动献祭仪式，结果出人意料，只有麦克遭遇吞噬，母女二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威廉并没有怀疑，克莱尔心地善良，他是知道的，至于扶宣，谁管他。
他最关心的事——伦敦危机——已经解决，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
当然，表面功夫很重要，这也是他自认最擅长的。
于是，他佯装悲伤，对布兰妮关心道：“女士，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这是必要的牺牲。愿光明与智慧之神庇佑你，给你丈夫一个体面的葬礼吧。”
布兰妮呆呆地望着前方，并未回话。
威廉对于安慰人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耐心，说完就火急火燎地吩咐道：“克莱尔、戴安娜，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早点回总部报道。”
他展开双翼，看见扶宣，又倨傲地喊话道：“扶宣，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在我，和伦敦警局间。”
他显然没想过听扶宣的回答，旋即，双翼挥动，径直飞往伦敦城中心地带。
扶宣哪管他守夜人队长威廉，他呆呆愣在原地，双眼的疼痛蚀骨揪心，却比不上内心的痛苦。
忽然间，他惨烈一笑，像是战场上惨胜的将军，“这一切，始作俑者，他都要背锅。等着吧……”
想到这里，他趔趄起身，复仇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
……
克莱尔遥望队长的背影，忽然觉得队长很帅，却没有人情味。
可平日里，他对队员是很有人情味的，既负责，又宽容，最重要的是他很强大。
她有点不理解，队长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这时，戴安娜忽然说道：“克莱尔，扶宣先生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我的身高太矮，搀扶不住他。”
克莱尔这才看向扶宣，见他左摇右晃的身形，噗呲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行，知道了，安娜姐姐还真是关注情郎啊！”
她一边说，一边走向扶宣。
戴安娜脸上瞬间滚烫，反击道：“小丫头说什么呢？只是看他可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