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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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拍的热度没两天就下去了，《静宜》闷声憋大招，连发了选角和开机官宣。
元宵节刚过，已经跟着武术老师练了一个多星期的乔遇到横店进组了。几天后的一个黄道吉日，《静宜》开机了。
也许是乔遇的走红的势头太猛、太显著，惹得有人红了眼。从乔遇进组开始，网上就没消停过，各路营销号找着五花八门的角度不遗余力地阴阳怪气带节奏。
收了钱的营销号就像是地头蛇、癞皮狗。它们断章取义、拼凑因果、无中生有，但又都是点到即止，引人遐想。
田萌没用什么激烈的回击手段。她知道，在乔遇能有一部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以前，在大众视野里过度地蹦跶只会讨嫌。
乔遇拍戏之余玩手机，对于这波舆论抹黑也有所见闻。
有一次他在拍摄间隙被一条用语极其恶劣的评论影响了情绪，在拍摄下一条的时候迟迟进不了状态。
那之后的几天，乔遇每天下戏回到酒店之后都会特意打开微博搜索自己的名字，读上半个小时营销号的微博和网络喷子的评论。
再往后，不论在网上看到什么样的恶评，乔遇都可以不为所动。
开机第八天，上海的工作告一段落，舒望启程回北京了。
二月底，陈咏珍来剧组探班。三月初在上海有两场话剧要演，陈咏珍直接提前几天从家出发，先到了横店剧组。她这次探班既是为了见一见明奈，给老朋友助阵，也是来关心一下自己的新徒弟。
明奈喜提客串表演指导一位。
一连几十天，乔遇都在兢兢业业地拍戏。四月中旬剧组安排上了拍春季外景的行程，乔遇才恍然意识到时间流逝，已是又一年春回大地。
而这几天，北京正在经历一段倒春寒。
舒望一早出门就看到院子里的几支迎春花因为这几天的寒潮没了生机，花骨朵要耷拉不耷拉的样子。舒望右眼皮紧跟着跳了几下，都是不太好的预兆。
果然，这天舒望遇到了一些不顺。
朱东辰这天到公司后照例汇报了工作，不过例行汇报之后他没有离开，跟舒望说了另一件事。
“舒总，万总的女婿张赫是在大学任教，他手底下有一个公司，我昨天机缘巧合得知他的公司控股的一个科技公司好像在和creas接触。”
舒望抬起头问：“渠道可靠？”
朱东辰：“绝对可靠。”
朱东辰话音未落，孟维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舒望接起电话，听她汇报creas收购案的进展。
恒通和creas关于收购的接洽一直进展顺利，两边已经签过了几份意向文件。但就在近日，委托给第三方进行的尽职调查已经接近尾声，creas公司开始不再配合第三方的调查，不再推进任何实质性的进程。
昨天，传出了creas还在同时和另一家科技公司接触的风声。
恒通派人了解到抢在他们前面一步开出了比恒通更高价的是来自中国的创禾科技，而控股创禾科技的公司的法人代表名叫张赫。此张赫正是彼张赫。
如果是一般公司收购进程中的意外状况，孟维明完全能够先在自己的权责范围内去应对。但这一次战略转型对恒通和万盛都十分重要，收购creas又是其中的关键一环，现在还和万信扯上了关系，这件事自然也不可能寻常对待。
根据孟维明的汇报，creas被创禾收下几乎已成定局。
creas掌门人又恰恰就是一个不考虑公司前途而只追求变卖套现的商人。令她更为介怀的一件事在于创禾给creas开出的收购价仅高于恒通开价3。
“你不觉得他们动作也太迅速了？”舒望沉声质问孟维明？
这一句就是在问：“你不觉得咱们的人里有人泄密吗？”
从舒望上海视察到恒通进行调查，向对方表露收购意愿，到接下来的每一步，恒通都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然而还是有人抢在了恒通之前，更是以仅高出3的报价先恒通一步和creas达成了更进一步的收购合意。
就算不用舒望来点破，孟维明自己也有这种怀疑。
最早一批知晓恒通收购creas意向的人有着比较大的嫌疑，这也意味着恒通和万盛都有人可能是泄露信息的人。
舒望跟孟维明定了线上会议时间，也告诉孟维明万盛总部这边她会让人留意，也让她去排查恒通的问题。
挂断电话后，舒望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抬眼又看到朱东辰还在面前站着，不仅感觉更闹心。
朱东辰就听着舒望语气危险地问她：“机缘巧合得知？渠道绝对可靠？”
他脑袋一黑，想着舒总别是怀疑他是商业间谍了吧，稍微细想又觉得应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不过另一种可能也是不相上下的可怕——如果舒望是猜出了另一件事。
“刘洋跟你说的吧。”
如果一个人足够沉稳，那就应该谨防对方使诈，不为舒望肯定而又玩味的语气所动，从容地对答几个回合，不露半点破绽。
但现在的朱东辰不仅沉稳，还足够了解舒望了。
“您这怎么都猜得到啊？”所以朱东辰放弃挣扎。
“刘洋高中考过信息竞赛，大学本科学计算机专业，自己组过一个写代码的社团，他的朋友圈里一溜的技术大佬在国内外少说十几家相关行业的公司。而你，高考选的都是史地政，纯正的工商管理毕业生，没有他些人脉。怎么这就目瞪口呆了？你们都是我亲自选出来的人，你们的简历我都一字不落地看过。”
舒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还有一点，你好歹有时候也是代表公司的人，你让刘洋注意一点，别老在脖子上……”
舒望伸手比了个手势又划拉了下去，表情很复杂，“要是他不听你的我去跟他说也行。”
朱东辰惊慌失措地拉扯自己的衬衣领子，连连拒绝：“没没，不用，我可以，他肯定听。不麻烦舒总了。”
舒望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我也可以给你推荐一款遮瑕，很好用的。”
朱东辰：“那个，舒总，creas收购案事态紧急，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舒望：“你别打岔，说你和刘洋的事呢！”
朱东辰望着舒望露出了迷离的眼神。他怀疑舒总在摆烂，有证据也奈何不得……
舒望：“行了，不逗你了。正经说个事，现在刘洋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在的这个位置能接触到很多的公司机密信息。职业规范的边界在哪你们心里都有把尺子，我也就是提醒你们一下，不要无意间做了越界的、对公司不利的事。有意的更不行。万盛肯定不会亏待你们，再过个两年，你想往哪个方向发展，到时候自己来跟我说。”
听了舒望这段话，朱东辰有了一种事业和爱情都前途光明的感觉，一时间动了真感情，红着眼圈道谢。
舒望：“看着都是万盛的员工，其实跟谈异地恋差不多吧。以后不忙的时候给你多放假。趁着年轻好好谈恋爱吧。”
舒望说完，摆摆手把朱东辰赶走了。
舒望叫了东方硕和事业部的人，和恒通的高管一起开线上会议。而就在老板和高管们商讨着应对一个危机的对策时，另一个危机也已经蓄势待发。
贺高杨直接负责的三个核心技术团队的23名员工同时发起了辞职审批流程。
贺高杨团队几乎全部的骨干力量被挖走了。刚巧发生在这个时间节点，挖走他们的也正是创禾科技。
据流传，创禾向他们整个团队承诺了25的股份，其中22归贺高杨所有。
半路劫走creas，紧接着挖走了恒通的一支核心技术团队，创禾，或者说万信这盘棋的布局一定不会太晚。
两则消息传开之后，恒通科技部人心惶惶。尽管还是有恃才傲物之人不认为没了creas和贺高杨就会给恒通带来致命一击，但大多数人还是在接连发生的打击下感到焦虑。
“恒通核心技术团队集体出走”当天竟登上了热搜榜首。
下戏回到酒店的乔遇看到了这条热搜。
乔遇点进热搜，看到了一条原始爆料贴和一位id写代码的贺高杨的用户发出的回应。
这位身份认证还写着“恒通集团科技部首席工程师”没有来得及改的贺高杨先生坦诚回应了爆料消息，承认自己的确将要和团队部分成员入职创禾。
人事变动是公司发展中常有的事情，可是如果是核心技术人员呢？
乔遇感觉到隔行如隔山，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他无法判断舒望现在遇到了什么问题，又处于何种境地；无法判断这些事情是不是在舒望的掌控之下，或者是不是在她的应对范畴之内……
乔遇很苦恼地划拉着热搜。有些问题从他的意识之外溜走，比如，有多少人知道恒通是万盛集团旗下的公司？又有多少人看到这个热搜会想到这是万盛董事长舒望要面对的问题呢？
话题下的网友发言东拉一句，西扯一篇，有人鼓吹技术变革，有人描摹市场前景，有人“透露”战略调整，有人怀疑派系斗争，有人永远在“阴谋论”，也有人在反驳然后被说是谁的走狗……
乔遇越看越困惑，越看越茫然。就在他准备放弃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算法的推荐位终于给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有点可靠的分析贴。
这位博主深入浅出地把前因后果概括了个大差不差，不过有了之前各种满嘴跑火车的发言，乔遇对于这位的简介也不会尽信。
只有一点，这位博主预测了旅游类app未来两年的风口，浅提了几点关于发展策略的“拙见”，其中有一条是签约明星和kol为app的社交应用引流。
就这一个小点在乔遇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剩下的整个晚上他都时不时地想起这件事，暗自畅想着不久的将来已经大红大紫的自己给恒通app成功引流。
为什么想得不是自己赚一笔商务而是给恒通引一波用户呢？我们不理解啊不理解，可能这就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