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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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教习抽噎一声，手松了松又紧了紧，说道：“十六岁组学生下山历练已三月有余，你禁闭期间表现出色故提前解禁，我会给你五颗种子，指定历练地点为四方城，具体地址由十七岁组学生谭醒接待安排。
种子的使用方法……”
蒋教习声音越说越沙哑，突然推开小萤递过种子朝洞外跑去，边跑边喊立即下山，具体事宜谭醒会告知。
小萤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两步，不敢相信的慢慢移动到结界附近，伸出一个手指头往上杵，整肢胳膊都伸了出去才激动的大喘着气儿，四肢着地跑到丫头墓碑前，一会儿蹲下一会儿擦拭两下碑文，绕着走了好几圈竟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敢相信蒋教习的话却又很想相信，并不期盼找到丫头后能再怎么样，哪怕只是看她一眼也心满意足了。
她不知所措的踱了几步后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山洞。
蒋教习回到房间后已泣不成声，恍惚片刻从柜子夹层里掏出了一块红色花布，轻轻抚摸着笑颜逐开，刚刚与三仙女魏消学见面的情景浮现在了眼前。
“小萤，蒋小萤，好听，嗯，真好听。”
他警觉的走到门口听了听动静，将衣柜推开墙里面露出了两个灵牌，一个上面写着爱妻彭桐之灵位，一个上面写着爱女之灵位。
他拿过灵牌挨个擦拭了一遍叨咕说：“桐儿，我们的女儿没有死，她有名字了叫小萤，萤火虫的萤，我希望她能人如其名到哪里都发光发亮……”
蒋教习说着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抓起红色花布贴在胸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我不配当爹，我不配，不配。
桐儿，我对不起我们的女儿，我曾打的她遍体鳞伤，将来该如何面对她？”
蒋教习用法术烧掉了爱女的灵牌，抹抹眼泪打开监视镜，见小萤腾云驾雾还不算稳，一晃一晃的他也跟着使劲，小萤一栽楞他也一晃悠，下意识伸出手想要随时接住她的架势。
见小萤平安落地在四方城门口与谭醒会和才松了一口气，将彭桐的灵牌摆回墙里看着它说道：“不过我们的女儿真是好样的，她有自己的主见，想来会和我当年一样迅速发现问题，我没有勇气做的事情，或许我们的女儿可以改变这一切。”
小萤是人生中第一次进城却无心浏览这繁华世界，与谭醒二人无话走到四方城中心的一个小院，没等谭醒介绍她直接将五颗种子种在了院落的东南角，只不过手册上没有写明五件善事该如何寻找，需要帮到何种程度。
谭醒一呀诶呀半天见小萤看自己才敢说话，“首先，鸡腿的事我道歉，我们以后是要合作的总不能不说话吧，我会憋死的……”
“你还有几件？”
谭醒叹口气示意小萤往隔壁小院走，进门后指着东南角说：“一件都没成，我帮过多少老伯伯过独木桥，帮过多少走失的小孩子回家，帮过多少吵架的夫妇重归于好，可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萤无奈的摇摇头，“这算什么善事啊，举手之劳而已。”
小萤原地转了一圈浑身像长满刺一样呆不住，冲到大街上见人就问：“你有困难吗？你需要帮助吗？”
换来几句神经病啊她也不放弃，直到一个油头满面的中年男子直接上手勾她下巴，心里才稍微害怕了些。
“有啊，老爷我有困难啊，家里少了一位你这样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来吧，帮帮我吧，我供你吃供你喝，只要你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我一定把你捧到心尖上。”
小萤已经退的贴到了墙壁上，可手册规定不能公开场合用法术，看着大叔的手指头心里盘算一抓一掰解决，可看到黑乎乎的指甲恶心的下不去手。
“小娘子这是同意了？”
大叔话音一落直接倒地，谭醒拉过小萤跑到了窄巷子里，气喘吁吁道：“看那人衣着就知道阶层不低，不是你我惹得起的，他若扛起你就跑，也只能两年后洗髓院的人发现你未完成任务来捞你了。”
“简直无法无天，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已经，啊……你干嘛？”
“怎么还说不听呢？”
谭醒扛起小萤穿梭在窄巷子中，磨叨说：“你生活的百花村坐落在洗髓院脚下算是特殊的存在，可四方城乃至地域内凡人可以到达的任何地方都是有阶级划分的，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你啊……”
小萤使劲蹿腾了下来，拽拽衣服警觉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百花村长大的？”
“蒋教习告诉我的呀，他下达命令让我好好照顾你，还说半年多后我若不能飞升会给我延长时间，主要任务就是跟着你保护你。”
小萤挤眉弄眼的不太能相信他的话，倒着走了两步撞到了一个低头哭泣的老伯伯，老伯伯立马点头哈腰的道歉，“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熟悉的一句话将小萤的思绪勾到了两年多前，她愣愣地看着老伯伯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吓的老伯伯跪下道歉：“请姑娘原谅我，东家每日克扣工钱，我真的没钱赔给你。”
这一举动也吓到了小萤，错开两步让老伯伯赶紧起来，谭醒跑过来扶老伯伯她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扶，从来没有想过凡间百姓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的。
她脱下外层看起来很贵的料子衣服，偷偷在里面的衣服上烧了一个洞给老伯伯看，小声说道：“老伯伯别怕，这料子衣服是我们偷来的，咱们是一样阶层的人。”
老伯伯半信半疑的扫了一眼他们便抱头痛哭，哭喊了好几句二人也只听懂是对不起老婆孩子，天天跟着他饿肚子。
小萤将老伯伯带回自己的小院，可老伯伯一进门就退了出去，探头探脑的扫了一圈院落，喊着对不起原谅我吧撒腿就跑。
小萤唉声叹气的看着谭醒，“其他人是怎么做到三个月就能完成任务的？这样的条件差距怎么能让人相信我们是来帮他们的？”
谭醒两手一摊，“走吧，只能跟上去了。”
小萤与谭醒跟着老伯伯走到四方城北，从街道的角度看上去哪栋建筑都有一碰就塌的错觉。
老伯伯停在了一个猪肉摊旁，伸手赶了赶上面围着飞的苍蝇，哆哆嗦嗦拿出三个铜板让老板割一块肉。
老板骂骂咧咧的一脸不情愿，敷衍着从最上面瘦肉的位置割了一根，细的简直没有手指头粗，听老伯伯絮叨不要瘦的要肥的，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砍，“爱要不要”。
老伯伯道着歉拿起肉就跑，小萤跟上去后被谭醒拽住了，“我们最好不要张扬，或许是他自己工作偷懒呢，看看再说。”
二人趴到老伯伯家屋顶，完全不用掀瓦片就看的一清二楚，地面上也放着无数个歪歪扭扭接雨水的桶。
老婆婆一直在埋怨老伯伯惯孩子，三个铜板不该买肉该买些米，小萤听着特意往碗里看，不仔细瞅还以为他们是在拿碗喝水呢，那米汤透明见底。
第二日小萤和谭醒跟到了老伯伯工作的地方，看起来很简单，往竹筐里装胡萝卜，每筐装满二十公斤后抬到仓库。
小萤正感慨胡萝卜都堆成山了，老伯伯自己不得干三天三夜啊，就听到老伯伯和老板说今天的量稍微大了些，两个时辰真干不完。
老板看起来倒是和蔼可亲，笑眯眯地说：“没问题你可以的，加油，努力，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说完拍拍老伯伯肩膀走了。
小萤看傻了，那胡萝卜过手的速度简直是用了法术才能达到的快，老伯伯嘴里也一直不停地在叨咕，听不太清楚但大概能猜到是数字，一箱箱上秤称也二十公斤几乎无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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