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足校之行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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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旁观者清”的一番话和乾律师的“免费广告”理论接合在一起让刘树声把企业转型与搞垮教练从利益上统一起来；跟随王强跑了两个部门，吃了一餐饭之后，刘树声深层次见识了王强的能量，对于“打退堂鼓”这种降低印象分的事情更不愿意做了。相反，为了提高在王强心目中的形象，刘树声主动出击，约了律师和小伙伴在茶楼里再次商议。

乾律师：“足校取证这部分还得刘总来，你的公子刘源可能也要参与。刘源不是很想进足校吗？非常好的理由，就说被刘源吵得受不了，带他去足校考察，要教练安排校方的人接待。刘总你是生意场上的，六万块再小也是生意，所以你提条件很正常。有两个基本点，一、六万赞助费怎么保证交给了足校？二、足校怎么保证刘源的待遇跟正常录取生一样？能不能签协议或者其它有效文件？我们尽量拿到文字性的东西。”

“之前我一直不愿意带刘源去足校，我怕他看了之后想留下来。”

吴老师：“树声哥，我保证刘源不想留下来，看了就彻底死心了。”

“吴老师，你这么有把握？”

“别的我不懂，足球专业上的事，相信我！”

王强：“吴老师的话尽管放心，我把王惠志也带上，冒充想走后门进足校的。”

“太好了，你正好考察一下别人足校是怎么办的，管它好坏，总可以启发一下。”

刘树声的音量略微超过正常范围两分贝，这引起乾律师的感想：“这个刘树声简直以王强马首是瞻啊！”

王强看着乾律师，意思是询问乾律师的意见。于是乾律师又产生了另一个感想：“在刘树声心里马首是瞻的人物也要听我的指令！”

乾律师将他的两个感想隐藏得很好，无论从声音、表情或者说话内容都不露痕迹。

“这个没问题，多一个家长和小朋友，更像那么回事。教练认识王总吗？最好不认识，怕节外生枝。”

刘树声抢着回答：“不认识，这个请放心。”

乾律师：“那王总一起去吧。另外，录音录像器材是黄总给的，到时候询问器材来源，黄总可能要作证的，没问题吧？”

“一点问题没有，我巴不得。”

刘树声：“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完全是教练搞出来的假招生，他收了钱，不办事，或者中途找理由换别的比较差的足校。”

“可能性当然有，但是不高。刘总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这么玩你，不担心后果吗？真玩你，性质就严重了。诈骗罪跑不了，吃几年牢饭没跑，我们巴不得出现这种情况，火力都集中到教练身上。但是这种可能性确实很低，他跟足校之间的利益关系应该是存在的。而且主要获利方应该是足校，教练拿小头；犯罪性质跟金额是直接挂钩的，除非有证据证明教练多次从招生中获利，金额累加超过六万块，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不要着急，一点点取证，要搞轰动效应就要把证据搞成硬邦邦的。”

看着文质彬彬的乾律师温言细语地指导案情，刘树声那天生商人脑袋的灰质细胞中的某个区块条件反射般冒出一个想法：轰动效应对说话的这个人有什么好处？他是不是也想通过案子给自己打免费广告？答案由另一个区块的灰质细胞给出：恭喜猜中。同为生意人的王强和黄四郎的灰质细胞则没有上述反应。

刘树声把到足校考察的决定告诉刘源，刘源极为惊讶，一直找各种理由拒绝去足校的爸爸竟然想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刘源顾不得分析妖在何处就迫不及待地与王惠志讨论起周末的足校之行。

开车到足校大概需要四个小时，一大早出发。果如乾律师所料，教练不仅安排足校接待，为显示对刘总王总的重视更愿意陪同前往。平时刘树声都自己开车，为了对得起教练的重视为了彰显企业家的实力，这次安排司机开车并选了一台梅赛德斯奔驰七座商务车。教练坐副驾驶，两位老总坐中排，王惠志和刘源坐在第三排，两个小朋友像出笼的小鸟，清脆童音与浑浊的青春期喉音此起彼伏，内容大体离不开足球。教练虽然离第三排比较远，竖起耳朵时有时无地能听到小朋友的谈话。跟吴老师一样，王惠志对足球的认识让教练惊奇，有两次忍不住隔空跟王惠志聊了几句。对于王惠志的家长愿意花六万赞助费因为王惠志的言谈基本没有怀疑。

刘树声工作忙，对足校的印象停留在地球人都知道的中外合资和规模很大两点上。等车快接近目的地，刘树声远远望着前方大片蓝色琉璃瓦，那犹如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一般的欧洲城堡式建筑，其高贵气质及宏大规模远超想象，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被震撼了。但震撼很快转为担忧，这样的学校只怕不会如吴老师所说，只怕会让刘源和王惠志迈不动离开的脚步吧？！在这关键时刻教练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刘树声身上，他的感知能力较乾律师尚有所不及，虽然看到了刘树声眼中稍纵即逝的光彩，却被后续的木然表情所迷惑，正思考如此转变的原因，被孩子们的赞叹声打断：“真漂亮啊！”“真大啊！”于是教练变得容光焕发，他深知家长的钱袋子其实是被小孩子左右的。

刘树声的车绕了大水池半圈停下来，水池中间立着一个石头雕刻的酒杯，水从酒杯不断溢出，酒杯中又立着一个仿大力神金杯的雕像，雕像的尺寸放大到真人大小，通体镀金，阳光下，释放出耀眼光芒。拥有一大两小三个圆形拱门的门楼耸立在不远处，门楼中央用中文烫金大字写着《中国大强足球学校》，中文字下面是较小的英文和西班牙文，彰显出足校中外合资的身份。

一个矮胖有些秃顶的男人朝刘树声和王强迎过来，教练介绍：“这是负责招生的游主任。”

刘树声和王强上前握手：“你好，你好。”

“刘总，王总，一路辛苦了，正好是午饭时间，要不在我们食堂将就一下，体验一下学生伙食，也算是考察的一部分，不知两位老总有没有兴趣？”

刘树声：“有兴趣，听游主任的安排。”

游主任和教练挤着坐副驾位给司机带路，大门左右两侧两位身穿藏青色制服的保安以标准的军礼向车致敬，司机没有受过如此隆重的礼节，按下车窗向保安挥手，算是回礼。在高大树木和高大城堡式建筑中穿过，来到相对低矮的房子前。

游主任：“到了，这就是食堂。”

走进食堂刘树声感觉与外面的高大上相比，内部普通多了，仿佛走进自己工厂的食堂，只不过眼前的是一个放大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