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汉尼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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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全民领主世界也有三天了,各种怪异的、恶心的事物顾晓也见的不少了。
蠕动的河流、黄色的囊泡、端坐于云端的诡异真神、铁浆入腹的活体炼金术,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此刻见到的这些对于顾晓的震撼大。
他声音略有些颤抖,“活人取脑,银灰色的头发,优雅的餐桌礼仪,执着的烹饪,你是食人者,食人者汉尼拔!”
灰发厨师汉尼拔闻言微微一笑,向顾晓略微欠身。
“我很高兴领主大人您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不太喜欢食人者这个外号,我更喜欢‘鲜食者’这个词。”
“众所周知的,我喜欢烹饪鲜活的食材,食材的鲜活总能赋予一道美食全新的味觉体验。”
顾晓瞳孔剧震着,之所以汉尼拔能带给他如此大的震撼,便是因为顾晓早就认识汉尼拔了。
不过这个认识指的可不是人际交往,而是从荧幕中认识。
没错,所谓的食人者汉尼拔,正是曾经蓝星一部外国剧作中的人物,也是顾晓七岁以前的梦魇。
自从一次意外看了《汉尼拔》的前三集,汉尼拔这个人物就成了顾晓曾经噩梦中的经常登场人物。
直到他七岁以后,这个噩梦才被家人被杀的惨剧所替代。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真正和汉尼拔认识、接触。
他原以为汉尼拔只是个影视角色,自己永远也不会有和汉尼拔接触的机会。
而现在,一个影视角色成为现实,这又意味着什么?
幻想对于现实的入侵?
还是说?所谓的文艺作品都不过是其他维度对于蓝星维度的投影?那些闻名已久的文艺作品中的角色,其实都在不为人知的其他维度生活着?
见到顾晓发愣,汉尼拔很善解人意地等在那里,直到顾晓回神,发现他都没有一点尝尝那盘脑花的意思。
“是脑花不合口味吗?”
“怎么不见您动叉子?”
精神悬浮于‘深海’中的顾晓感情淡漠,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不会因为那一道脑花而反胃。
但他同样不会对那道来自于活人的美食产生什么食欲,只是淡淡的厌恶而已。
见到领主对于自己准备的前餐不太感兴趣,汉尼拔嘴角微微上咧,表示出微笑的意思。
“既然开胃菜不太合领主的胃口,那么就让我们直接上正餐吧。”
汉尼拔右手打了个响指,一盏灯亮起,照亮了一个镜子。
他转向史密斯先生。
此时,史密斯先生仍在津津有味的享用着那道脑花,仿佛那道脑花是什么绝世美味一样,他一分一秒都无法停下,只想一直品味着那道脑花。
这不太正常,虽然顾晓没动叉子,但还是清楚的。
汉尼拔的食物是很美味,但没有美味到让人放不下叉子的地步。
汉尼拔对史密斯开口了。
“怎么样?史密斯先生,吃得如何?”
史密斯抬起头,看着汉尼拔的双目中充满狂热。
这种狂热顾晓很熟悉,正是印斯茅斯混种看向自己时的那种狂热。
“十分美味,简直不是凡人所能品尝到的,吃过您做的脑花。以后任何饭菜恐怕都无法让我产生食欲了。”
汉尼拔闻言也是满意地点点头。
“美味就好,美味就好。那么史密斯先生,享用过美食了,您是否应该为您的美食,支付报酬了?”
史密斯略有些不解。
“报酬?什么报酬?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我为什么要支付报酬?”
汉尼拔单手一指,
“请看向那面镜子”
他所指的,正是被明亮灯光照亮的镜子。
史密斯没理解汉尼拔的意图,下意识朝着镜子望去。
“嗯,最近吃的有点多了,我有点发福了。不过我的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帅气。”
史密斯的目光从下向上,流连过小肚腩,最后停在了脸上。
嘴巴、鼻子、眼睛、脑壳……脑壳?!
我的脑壳去哪了?!
我的脑花呢?!
脑花?
脑花!!!
我刚才吃的是什么动物的脑花?
我刚才吃的是谁的脑花?
我的脑花进了谁的肚子???
史密斯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简直就像筛糠一样。浑身上下颤抖着。
他的双眼开始失去焦距,嘴角向上咧着,露出了一个疯狂的怪异的笑容。
“脑花!我的脑花!我的脑花好美味呀!”
他的身躯开始扭曲,皮肤高高隆起又落下,犹如是有蚯蚓在皮肤下移动一样。
顾晓双目微眯,这种熟悉的感觉,是污染?
不过不像是自己,自己所掌控的是神性的污染,来自本源的污染。
而汉尼拔的污染则不具备神性,需要更为复杂的仪式辅助才能成功。
这顿‘美餐’,精致的摆盘、布置,前后顺序,完美的餐桌礼仪,这些统统是这场仪式的一部分。
加上那份脑花中所含的让人堕落的成分,才最终导致了史密斯的污染失控。
史密斯身上的变化还未停止。
他的身体停止了颤动,皮肤下蠕动的虫子统统集中到了头部,头部开始迅速增生变得臃肿可怖。
随着头部的过度增生,史密斯的身体开始萎缩,像是短时间被抽干了水分一样,他的身体很快就瘦成了一层皮包着骨头。
头部的增生也很快来到了一个极限,大脑中发出沉闷的轰鸣声,随即如同吹气球一样迅速鼓起。
轰——
史密斯的脑袋,骨头架子上的巨大脑袋,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爆开了。
红色颜料四处飞溅,溅射的餐厅内各处都是。
连汉尼拔和顾晓也不例外。
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厨师服,在此刻统统被染成了红色。
见此情形,汉尼拔咧嘴一笑。
嘴中的牙齿,是这漫天血红中的唯一白色。
这点白色,在血红色的背景下,是如此扎眼。
“不好意思呢,领主大人,我烹饪的火候没掌握好,失败了。”
“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如领主大人您那样,随随便便就制作出失控构装物啊。”
“明明我事先精心准备了烹饪的材料,最后还是失败了。”
“让您见笑了。”
没错!对于汉尼拔而言,史密斯的死,不过是一场失败的烹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