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以物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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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季普表现出了一丝疑惑：
“森林？可是出了城镇后, 附近都是农田……没有森林。”
不过他对约瑟夫挺期待的。
毕竟来自火鸡国的男灵媒，十分准确地说出了，安东尼娜此刻的状态，是“下落不明”。
安季普拿出家居裙和日记本, 将二者放在了茶几上。
约瑟夫向着日记本伸出手, 可在摸到这本日记本前, 他就将手停了下来。
自称能听到来自死者的声音的通灵者，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
安季普以舌头舔了两三遍嘴唇，露出了明显的紧张情绪。
在他忍不住想开口询问之前, 约瑟夫突然动了。
有着一把络腮胡子的灵媒, 睁开眼睛, 看向了日记本：
“这一个本子，以前是你妻子在用。”
“她后来没继续用, 就把它塞进了书架里。”
“……没想到却被你的女儿, 妮娜拿去用了。”[1]
无论是会客间里的安季普, 还是监控室里的安德烈, 都同时直起了腰。
安季普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的听得到……托夏的声音？”[2]
“不……不！你听到的一定不是她的声音！”
“我知道了！你听到的是她的声音！”
此刻，安季普的语气显得有些癫狂。
他甚至不愿意称呼自己妻子叶甫根尼娅的名字。
而只以“她”来指代。
画中画与主屏幕对调，安德烈怔怔地开口：
“……妮娅……用过这个本子……”[3]
他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态，上半身偏转了几乎150度, 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主持人维拉，低声恳求道：
“我等会……有机会、有可能……亲眼看到……”
“本子里……都写了什么吗？”
一开始，华国的观众们，还没能从毛熊国复杂的姓名系统里理出头绪：
【字幕组好像有错别字？一下子妮娜一下子妮娅的？】
【啊……等等，妮娜就是托夏吗？都是安东尼娜？】
【有没有可能……其中有一个名字是他老婆或小女儿的啊？】
不过很快，观众们就从约瑟夫继续讲述的, 他通灵所获得的信息中，理清了刚才安季普的话是什么意思。
“妮娜”和“托夏”，都是安东尼娜的昵称。
但是安季普只用“托夏”称呼安东尼娜。
而他死去的妻子，昵称“妮娅”的叶甫根尼娅，是以“妮娜”称呼的安东尼娜。
自然，安德烈也是跟着他姐姐的叫法，才会以“妮娜”来称呼安东尼娜。
所以，当约瑟夫使用“妮娜”这个昵称，来指代安东尼娜的时候……
安季普的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结合约瑟夫能听到死者声音的能力……
安季普一开始或许是被吓到了，以为安东尼娜已死，灵媒听到的……是自己女儿的声音。
所以他最先表现出来的，是下意识地抗拒。
但后来，他的癫狂……
或许……不仅仅只是希望，约瑟夫听到的，是他已死的妻子的声音。
——以此，来否定安东尼娜已死的可能。
他所表现出来的癫狂……
到底有几分，是因为恐惧……
恐惧约瑟夫能听到已死的叶甫根尼娅的声音；
恐惧已死的叶甫根尼娅说出关于他的更多亏心事；
或许，还恐惧……已死的叶甫根尼娅直接向他进行复仇？
除非安季普愿意进行自我剖白，否则……谁也没法知道。
约瑟夫的讲述，不仅仅帮助屏幕外的观众们，弄懂了这复杂的人名关系。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所说的内容，真的是来自于已死的叶甫根尼娅，传递给他的信息的话……
那么，他也同时佐证了，前面的女灵媒阿德里安娜所说的，“日记本里有一种恐惧的情绪，像是对她母亲的”。
因为……
“……妮娅在这个本子上，写下了她找来的诅咒。”
“当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在她……兄弟？亲兄弟？送给她的笔记本上，写这种负面的内容……”
“她就将本子里的诅咒涂掉了。”
“但……很有可能，涂得不够彻底。所以妮娜看到了她妈妈……”
“曾有过……如此阴暗的一面。”
节目组再度将主屏幕的画面，转向了监控室。
安德烈，一个年逾三十的退役军官。
当他听到，由通灵者约瑟夫口中说出的那句：
“当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在她……兄弟？亲兄弟？送给她的笔记本上，写这种负面的内容……她就将本子里的诅咒涂掉了。”
这个在节目上，即使掉眼泪，也总是选择背过身，或埋下头的男子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仰着头，眼泪如溪流划过两颊。
在一声实在压抑不住的，响亮的抽泣声后……
安德烈彻底自暴自弃，放声痛哭了出来。
如负伤之狼嚎，如孤鸿之哀鸣，回响在这间狭小的监控室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的眼泪，彻彻底底地感染了屏幕外的观众：
【……为什么我看个通灵都会哭到眼睛鼻子红通通啊，好难受】
【通灵节目组真是不做人qaq，让他在现场监听到底是谁出的狗屎主意啦！！！】
【安东尼娜你一定不要出事！】
【我想起我死去的妈妈……我好难过……我也想参加通灵，让灵媒转达哪怕一句她说的话/(ㄒoㄒ)/~~】
也就是在屏幕内外，都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中。
旁白突然上线：
“是因为安德烈的悲泣，被叶甫根尼娅的灵魂听到了吗？”
“明明会客间和监控室在不同的楼层，同时监控室的隔音十分良好。”
“会客间里的灵媒，突然失去了，与叶甫根尼娅的联系。”
主画面重新给到会客间。
约瑟夫表现得有些茫然，说自己突然听不到来自亡灵的声音了。
在那之后，他尝试性地说了一些，自己感觉到的或许和安东尼娜有关的细节和事件。
但都被安季普摇头否定了。
长叹了一口气……来自火鸡国的通灵者，只能无奈地结束了自己的挑战。
屏幕前的观众们，还在惋惜约瑟夫这倒霉蛋的遭遇。
并遗憾没能听到更多，由死者叶甫根尼娅亲述的内容。
他们就见到，来自格国的村巫老人别热克，走进了会客间。
老村巫还没走到沙发前坐下，就看着安季普，诧异地开口：
“你……同时拥有两段婚姻。”
“这可不道德，而且是违法的。”
这么说着，别热克还摇头以示自己对此事的不认可。
在安季普说出些不友善的话之前，亚历山德拉及时打圆场道：
“别热克，真高兴见到你。”
“我们这位求助人……他的女儿此时下落不明，而当地警方不予立案。”
“因此他向我们节目组求助。”
“您可以先感受一下面前这五张照片，或许它们能给您提供关于失踪者的什么信息？”
老人并没有为难主持人。
在亚历山德拉说明，第一次感知不能以手接触照片后。
村巫将他那只造型别致的拐杖举起，逐一点过了五张照片。
然后重新点在了第四张照片上：
“这好像是在一个边境城市……照的照片，照片外的人很多。”
节目组将第四张照片附在了屏幕下方。
放大后，可以看到作为拍照背景的地标建筑上的字。
《通灵》节目组，以字幕对此进行了说明。
无稽字幕组将之翻译成华语，并特意进行了补充说明。
——赤塔州，后贝加尔斯克市，毛熊国对华国口岸城市之一（国内相对口岸城市为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市）。
网友们突然懵了，在弹幕上求助记忆力好的同伴：
【嗯？安季普不是说……安东尼娜从来没有去过他那儿吗？】
【等等，口岸城市？？？前面gg是不是说安东尼娜就是在这张照片前后时间段发现了她爸的奸情啊？？完了我怎么金鱼脑了_(:3」∠)_】
【渣男的话，真的是一句都不可信啊！上节目都从头到尾没几句真话！】
【白富美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那些同情安季普的人，打脸吗？出来走两步啊！】
节目组在这里，插入了别热克离开之后，亚历山德拉就此事，质问安季普的片段。
这位因为失去了女儿的下落，而向《通灵》节目组求助的，拥有失踪者父亲身份的人，他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仔细看过这张照片……我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后贝加尔斯克。”
“我做生意平时也不会在市里乱逛呀！我要么开车要么呆在店里对吧。这建筑……我是真的没印象。”
如果安季普说话时的声音，不是那么泼皮无赖的话……
或许，还能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信度。
但此刻，已经没有观众愿意再相信他的话了：
【啊啊啊啊啊他能不能下地狱！】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上通灵，找安东尼娜？我才不信……他真的是因为什么父女情深啊……】
这个问题，立刻引燃了屏幕前观众的讨论热情：
【……我大胆假设，是不是他还没能把安东尼娜手里，来自外公的遗产全部转移走？】
【看来我们英雄所见略同】
【我有另一个想法，不会是……总不可能是他的小女儿，需要什么骨髓移植之类的狗血情节吧？】[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