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里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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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桦并不相信术仁宫昏迷的那28秒内产生的文字，对于他来说，这篇文章本身存在的意义远大于文章内部所谈的东西。文章内的东西过于复杂，就连内部的人物都难以辨认真假，要设计出验证其正确与否的方法简直天方夜谈。
但他知道别人不会这么想，特别是掌舵者孔昊。无论如何，孔昊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威胁，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遇。当这段话摆在他面前时，无论术仁宫是否真的具有文章里所说的能力，孔昊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从一个实验对象变成了一个竞争对手，原本以为是幻象的能力在这一刻又有了其他的可能。这对术仁宫来说可未必是好事，以孔昊的性格只有在确定拿对方毫无办法，或者确定对方不止一提才会彻底与对方和睦相处，特别是在这种自身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从零到一，没人知道孔昊是怎么掌控了这艘飞船，掌握了飞船的启动、运行、武器、资源。也没有人敢欺骗孔昊。任何对于飞船信息的解读孔昊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对错，在他面前撒谎的那几人最终下场都不是很好。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知道是能力还是其他东西。
迫于其压力，李文桦只好点出来这一点，帮术仁宫摆脱一些嫌疑。如果顺利，飞船和术仁宫他们应该形成的是合作关系，以李文桦和术仁宫这对曾经的同学作为纽带。
但问题出就出在不顺利，李文桦几乎是向孔昊摆明了态度，他依旧觉得术仁宫没有威胁，不必将他想象成一个敌人或者一块蛋糕。但区天和并没有理解李文桦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李文桦并不会害术仁宫，现在说的一定是对术仁宫有益的，于是想了想顺着他的话扯了下去。
孔昊把这都看在了眼里。
他并没有揭穿二人的小心思，只是缓缓开口，“李文桦说的有理，我之前去让他试试他那同学的能力是什么，他也确实试出来了。S的结果确实吓了大家一跳，但不管怎么都得听听本人的说法再下结论，是吧......”
孔昊转而望向金玉墨的方向，那边，房门打开，术仁宫正从里面走出，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然而，孔昊的灼热的眼光被术仁宫无神的双眼吸收，并没有擦出任何火花。
在确定了目标后，术仁宫调整了会儿状态，这里的事情不知为何，总感觉过去了很久，术仁宫必须用力回想着，才能集中起注意力来。他闭了会儿眼，再度睁开，眼前的丝线似乎很久没注意到了，直到此刻，术仁宫才回忆起来。
飞船内部的丝线及其特殊，平时杂乱无章在整个空间中疯狂交叉的丝线们这时却充满了秩序，它们就像是潮水一般，向着一个方向涌去。术仁宫走出房间，顺着丝线的方向看去，丝线们最终汇聚到了一个点上，那个点，便是孔昊。
从以前的经历中，术仁宫断定丝线或许对应着某种联系，而飞船的所有丝线都汇到一起，这便意味着......
所说如此，术仁宫却没有心思进一步想下去，他还没有完全从那段经历中缓过神来，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惯性，敷衍一般地应付着这个世界。
真实与虚伪，恐惧与安宁，经历了那些后，现在的这一切便显得有些枯燥无味了，就像是目的地上的长途跋涉那般无聊。
“这位朋友，过来坐一坐吧。”孔昊对着术仁宫喊道，招了招手。
术仁宫望着那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白色的墙壁延申过去，几个人围在大厅中央，这件事情本身便和那边的世界一样荒唐，一样没有逻辑。术仁宫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就似乎这些人都是从虚空中冒出来的，像梦一般。
但是不管怎么说，其实只是他现在状态不好罢了。术仁宫还是听从了孔昊的话，略弯着腰向着孔昊走去。
“术仁宫？术仁宫？你没事吧？”不知什么时候，李文桦到了他的身旁——其实也就几秒钟的事，只是术仁宫根本没在意到这件事罢了。
“有事吗？”术仁宫重复了一下，然后猛地摇了摇头，“呼......没问题，我没问题。”
刚刚才说要认识这个世界，结果一眨眼又成了这番模样，不过不会了，不会了......术仁宫集中精神看向眼前，强行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这个世界来。
不知为什么，集中注意力这件事情变得异常困难，非常消耗精力，术仁宫尝试了好几次，思考才得以恢复。
“请问，呃，有什么事要找我吗？”术仁宫扬起笑容，闻着孔昊。
“......”孔昊一愣，随后弯下了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只是个疯子而已，是个自己在做什么，气氛是什么样的都不清楚的疯子罢了。
“这位朋友，这三位朋友，”孔昊笑着摆了摆手，仰起头，扫视了一眼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区天和上，“我们或多或少算是救了三位一命，给了三位食物、衣服，而我做那么多，是为了与三位做笔交易，不知道三位意下如何？”
术仁宫依旧停留在半清醒的状态中，金玉墨则一直沉默不语，区天和见两人都状态不对，只好自己答应了下来。
“......您的大恩我们感激不尽，-您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便好。”区天和一边说着，一边撇了眼两人。
“其实也没什么，这座城的东北和南方有两股异常庞大的力量，你们可要小心一点，如果遇到什么，或者知道什么关于它们的，过来和我们说一声便好。”孔昊微笑着，“只是我这里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几位如果情况好转了话，还请离开吧。”
......
“你们俩怎么回事啊？！不是，他们，你们就一点感觉都......”从内部走出，区天和最后望了一眼漆黑的飞船，那金属的光泽下隐藏的那群人，他还蛮感慨的。
“少说两句吧，咱们先回营地，路上我还得好好和他谈谈。”金玉墨却一点情面没留，她望着术仁宫，脸上依旧写满担忧。
......
飞船内，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了，有了孔昊的话，这件事情也只是成为了一个插曲，S级的离规度始终还是太天方夜谭了，只能当作一个新的稀罕事处理。毕竟有价值的工作实在太多，众人关注术仁宫他们本身也就因为孔昊，无论是李文桦和术仁宫的对话，还是其余的一切，孔昊都看在眼里。
“小李呀，你好像误解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最终，只剩下孔昊和李文桦两个人，孔昊语重心长地对李文桦说，“不过啊，你可是欠我两个人情喽，既然他们那样，我就把这笔帐记在你身上。”
李文桦点头。
两天一夜，甚至双方绝大多都没见过几次面，一切便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