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两个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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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见曦好像一点都没把上回在老食堂发生的冲突放在心上，听说司见肖的妹妹在这里，还是很高兴地左顾右盼寻找她的身影。
她在司见肖的眼神示意下发现了孙小希就在离自己一行人不远的双人桌上，朝那边望去时正好与抬头的孙小希有了目光接触，便微笑着挥了挥手。
司见肖本来还在想乐见曦有没有对运动会时候的那件事耿耿于怀，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她是以德报怨还是单纯不记仇。
但孙小希有点尴尬地移开目光，没有回应她。
“唉……”乐见曦发出淡淡失落的叹息声。
司见肖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他不是因为失落，而是对眼下的情形感到无奈。
“怎么搞的？你们兄妹的关系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吕漪澜小声地问。
“你还记得运动会的时候我们在老食堂和高一的混混差点打起来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吕漪澜感到奇怪，她当时并不在场，所以不知道孙小希也是那场冲突中的主角之一。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和罗海洋那种蠢货起冲突啊……当然是因为……”他无奈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吕漪澜惊了，回头看了看那个一个人坐在那儿写作业的少女，又看了看司见肖。她总觉得他口中说的那个不良少女和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不是同一个人。
两者之间形象的差距有着平行世界一般的巨大分歧。
“So……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乖乖模样？浪子回头了？”
“我不知道，我们互相不搭理对方已经很久了。”他耸耸肩。
自打离家出走事件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往来，校园里碰见两次还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而且司见肖想了一下如果代入孙小希的视角，自己这个哥哥应该是每次都坏她好事可恶至极的形象。
所以刚才他也是看出孙小希没有搭理自己的**，没有主动过去自讨没趣。
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想过她变好，只是已经慢慢从失落失望到习以为常了。虽然从家庭的角度来看不能把太多的责任怪在孙小希身上，但自从发现她和高中的不良少年们玩在一起时他就差不多已经死心了。
“为什么我的妹妹完全不可爱”这样悲哀的念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萌芽生长的。
吕漪澜对此也感到无计可施，她给不出什么意见，只是不安地询问他：“那你确定就这样彼此当不认识？真的好吗？”
“就……就当我没有这个妹妹好了。”他狠了狠心。
“太过分了吧头儿。”乐见曦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这么早就对她失去希望。”
吕漪澜摘下半边耳机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乐见曦的看法。
“我又不是她的监护人。”他苦笑，“我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好吗？人啊总是要有基本求生的**才能得到其他人的帮助的。像她那样……”
“她现在不是看起来还不错吗？”吕漪澜打断了他的话，“想想看你自己，有多少自觉能够在放学后独自学习？”
“这……你……”司见肖被她后半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确实，在下没有那样的自觉，不能做到在放学后独自找个地方安静学习……
难道浪子回头的故事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不，其实他现在最在意的还不是孙小希浪子回头这件事本身，而是究竟是什么让她做出如此改变。
毕竟她有多倔强他又不是不知道，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意孤行的那种。
“说不定是一个把她引回正途的契机呢。”吕漪澜说，“我觉得你应该再努力一把。”
司见肖和她对视良久，发现她是认真的，他纠结地左右游移着目光，心中想的是那天晚上在KFC和孙小希的对话。他是真的不想再经受一腔热情上去却被“不要你管”这样冷漠的语言给挡回来的伤害了。
这时乐见曦站了起来，司见肖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和吕漪澜一起注视着她捧着奶茶走到孙小希那张双人桌的另一个座位坐下。
孙小希没有抬头，她的视线始终保持在作业纸上，但她已经知道乐见曦坐在自己对面了。
乐见曦坐下之后没有立刻同她说话，而是默默看着她写作业。那是一本熟悉的初中数学作业本，题目之前还有卡通小人的头像，画风和一本正经就是要吃人的高中数学根本不一样，让她觉得倍感亲切。
大约过了三分钟，孙小希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对乐见曦问：“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孙小希脸色一沉：“当然记得，上次在你们学校的破食堂……”
“不对，你果然忘了。”乐见曦笑了笑，“我们以前一起玩过的，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学生。”
“……”
“我叫乐见曦，你哥哥的朋友。”
“切。女朋友吗？”
“欸？不是哦。真是的，上次你就这么问过了。”她无奈地笑了笑。
“……”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没有和朋友们一起吗。”
孙小希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我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吧？你是在明知故问吧。想象一下和他们说‘放学后一起去奶茶店写作业吧’会怎么样？会被笑死的。”
“是吗……我自己是那种不和朋友们一起就学不进去的人，所以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觉得很奇怪。”她说，“要是有个学习很厉害的朋友，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她，那样学起来会更有信心和底气吧。”
“呵呵，没有学习厉害的人会和我做朋友的，我也不喜欢他们，凭什么学习好就可以像上等人一样有优越感？”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因为成绩好就目空一切的人最讨厌了。”乐见曦嘿嘿地笑着，像是很认同孙小希的说法。
孙小希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愕然。
“但是啊，这个世上还是有那种成绩好性格也好全方面都很棒的人的，你不相信，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而已。”
司见肖看到只戴了一只耳机的吕漪澜脸颊微红，她显然也听到了乐见曦说的话，并且听出来那是在说自己。
啧啧啧，吕漪澜同学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吧，你也配“性格好”？那明显是过于粉饰你的恭维之言，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啊。
“那样的人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会遇到的。”孙小希说，“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差生就是和差生玩的好，好学生就是和好学生玩的好，你遇到那样的人，并和他们成为朋友，说明你们就是一类人。”
司见肖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这是何等令人悲哀的发言啊。她就像在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无上美好的事，但那永远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是哦，我也是差生，初中的时候喜欢和你一样乱来，不过我还是和好学生做了朋友。”乐见曦说，“虽然和好学生做了朋友没有让我变成好学生，但是总是有一些东西被改变了的。”
现在在吕漪澜的眼中司见肖也有点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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