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为明日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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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与周围轻松谈笑的人格格不入。
和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生之间的对话让孙小希的内心感到犹豫不安,她隐约感到面前这个人仿佛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或者有过相似的处境。
这个人是在向自己展示,差生演变的另一种可能性吗?
乐见曦托着下巴微笑的样子看起来很真诚,但这份真诚却让孙小希更加有怯步不前的念头。
为什么她就那么自信每个人都可以像她一样幸运呢?难道她身上所展现的那种可能性对所有人都适用吗?
才不是的,就像别人中了彩票展现出的可能性和一般人根本无关一样。
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处境经历一模一样的人,所谓的感同身受也不过是用于接近别人营造信任的巧妙说辞。
甚至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本身就让人沮丧,因为相形之下会产生更多的悲哀和不满。
凭什么她眼中这种蜕变是理所当然?又有多少虫子在变得光彩照人之前默默无闻地死在茧中?
够了,虽然现在自己抱着一种无谓的期望想做出一点改变,但也并不想看到前路上的成功者那令人羡艳的样子,那样子只会让人嫉妒和不甘。
她一口气喝光了奶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书包:“我要走了。”
乐见曦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回到吕漪澜和司见肖身边,把自己的书包拿起来:“头儿、部长大人我今天先溜了,明天下午理想国见。”
“哎……”司见肖吃惊地看着她追着孙小希的脚步离开了奶茶店,想跟过去却被吕漪澜按住了手。
“刚刚才说出‘就当我没有这个妹妹好了’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写作业吧。”吕漪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司见肖虽然没有反驳她,但还是不明白地问:“为什么你不阻止乐见曦啊?”
“我觉得她刚刚那一席话比你这个当哥哥的有用多了。”
“那是你根本不了解她。”他无奈地生闷气,“那孩子的偏执像冰山,可不是靠真诚那点温度就能化开的。”
“寻常时候确实不能,不过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坚固的堡垒只要内部出了问题,就不再是无坚不摧了。”吕漪澜嘴角微微勾起,“诚如你所言你的妹妹如果本来是个无药可救的人,那么现在她肯出现在这里学习,不正是内心挣扎的表现吗?”
司见肖被她的这番理论给说服了。
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一个人自己不想着自救,那么无论别人做什么样的努力都不会有效果。求生**很重要,再好的医者也救不回没有求生之志的人。
“是吧,你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吧。”吕漪澜看出了他眼中的动摇,她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能起的最大作用就是鼓励司见肖更主动一点。
毕竟对孙小希来说她是一个纯外人,乐见曦好歹还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
“话是这么说……但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常言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但他现在还是不清楚孙小希的病症到底出在哪里。
“先把关系调整融洽,然后再去问不就是了。”
“您说的真是轻松啊。”他用眼角余光斜了吕漪澜一下,“毕竟像你弟弟小海那样听话懂事的小孩真的太少见了。”
“啊?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她眼神闪缩,“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还是不要随便评论我比较好。”
司见肖现在彻底没心思写作业了,他索性合上了数学作业本,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脑袋斜睨着吕漪澜:“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以啊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是说期中考试吗?”
“不然还能说什么?”他不解。
“哟,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考试呢,这下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感觉了吧?”吕漪澜轻笑。
“我怎么可能不怕考试……”面对她的嘲讽,他罕见地露出了郁闷的表情。
“看你平时学习的态度,就像对考试无所谓了一样。”
“那是在学校……你又看不到学校之外的我。”
“得了吧,在学校尚且不能好好用功的人会私下里偷偷努力,鬼才信你呢。”她拍了拍桌子,“吹牛也要适可而止啊。”
他回想起自己上个周末,很想告诉她其实自己周日一早上都认认真真地复习英语背单词了,看吧,我也是偶尔会听进逆耳忠言会好好努力的人,想不想做和能不能做到根本是两回事。
但是如果这么说一定会遭来吕漪澜的白眼,以及“头一次听人能把临时抱佛脚说的这么伟大高尚”或者“真正努力的人才不会对别人炫耀自己的努力因为努力起来根本没那个时间”之类的暴言。
“班长。”他忽然语气严肃认真地喊了她一声。
吕漪澜翻书的手停了下来,她把刚刚戴上的耳机又摘下了,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顺利通过这次考试吗?”
她皱起眉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一句话令人失望的话。学习或许有捷径可走,但并不总是有捷径可走,没有平常的勤勉刻苦,却想在考试时打败那些真正付出过汗水的其他人,哪有这种道理?
“如果你问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考出好成绩,那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作弊一条路了。”她冷冷地说道,“但是作弊得来的分数你也得有命享受啊。”
“其实我已经知道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他低头说道,“所以其实我想请求你,要是这次考试我没考好,你就代替我陪见曦去演唱会吧。”
吕漪澜怔了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扭头拒绝道:“不要。你应该为自己许下的承诺负起责任以及付出代价,这样或许你会学到答应了别人什么事就要为之努力,而不是一时畅快说说而已。”
她三观端正的让司见肖无言以对。
“何况考试还没来呢,你还有机会做出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改变。”吕漪澜说。
“但是我觉得目前很难扭转败局了。”他苦笑,“我现在的心情有点像亡国君主向可靠的友人托付未成人的弱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不重要,只是我习惯把坏的结果也做好应对的方案。”
“所谓的应对就是让我陪见曦去?这算哪门子的应对。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邀请你去,为什么不是别人。因为她就是想和你去啊,换了人就不行,你能理解这种心情吗?”
“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因为你笨得让人生气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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