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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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感觉有点奇怪。
戚守真想着，又抬头看一眼许晟。许晟正在摆弄一台数码相机，他坐在餐桌旁，熟练地更换着几个长短不一的镜头，然后时不时对着室内某个角落拍一张再兀自欣赏。
要说哪里奇怪……应该就是许晟了。在戚守真的印象中，除了用餐时间许晟基本都在二楼，很少会在一楼活动——起码他住进来后是这样的。但是最近总觉得常常能见到他。
许晟看向楼梯口站着的戚守真：“你在看我？”明明是问句，却被他说得十分肯定，让人反驳不能。
戚守真镇定地回视：“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许晟低头继续摆弄着相机：“要去总部开会。”
共同生活这么长时间，戚守真已经渐渐习惯现在的相处模式，虽然他依旧感觉奇怪。他说：“我这就出门了，公司的车子在外面等着。”
“嗯。”许晟应了一声，想了想后又补充道：“路上小心。”
小梁好不容易等到戚守真下楼，正准备告诉他方倩倩会带周小庆直接到发布会现场和他们碰头，就见戚守真一脸的恍惚。但她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他没睡好，于是担忧地问他用不用在车上睡一会儿，反正他现在脸上没妆不怕弄花了。
戚守真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上车坐到了后面。
许晟已经不能用奇怪两个字来形容了。
在说了“路上小心”后他起身走到戚守真身前，一副要送他出门的架势。这还不算什么，戚守真心神不定地开门时，许晟突然叫了他一声，戚守真下意识地答应着回头，就见许晟正双手举着相机对准他，看着像是在……拍照？
这是做什么？
戚守真还未问，许晟端详了相机两秒后对他说：“我拍你的照片可以给别人看吗？”
“啊？”戚守真有点懵，“可以啊……”
许晟点点头，甚至很满意地笑了一下，又提醒戚守真：“你该出门了。”
戚守真一路上都在思考许晟是打算做什么。
《天之道》的开播发布会定在海沙洲际酒店举行，导演和主要演员基本上都到场了。戚守真进组拍摄时还是个名气不显的新人，现在身份大不同，这点从送到他手上的发布会流程就能看出来。本来，这种大型的宣传机会他都不一定能参与，毕竟剧情刚过一半他的角色就没了。
这是戚星第一次参加正式的电视剧发布会，心里难免紧张。他因为之前的两部热门剧一时风头不小，虽然《天之道》的宣传重点还是围绕着主角的唐理、秦云羽等人，但分派到他身上的镜头挺多，主要是介绍自己的角色，在播放完预告，其他人发言时配合，和唐理以“主人与剑”的身份互动一下……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应付起来倒也不难。最后他们被请到台后一一接受首播平台京城卫视的采访，主要谈一些拍戏的心得感悟，从自己角色出发对整部剧的理解等等，稿子是提前准备好的，采访内容双方早就确认过，很顺利就完成了。
发布会结束后临近午时，主办方邀请他们一同用餐。在那之前他们被安排到休息室等待。戚守真原本独自坐着，后来秦云羽抽了空坐到他近旁问他最近在做什么，又笑着问他：“诶，那小孩到底是你什么人啊？”
戚守真很无奈。前段时间小白一直很黏他，走到哪里都想跟着，如果不是许晟压制他都想和戚守真一起工作了。为了安抚他戚守真允诺无数，比如说给他买许晟嫌弃幼稚的变形玩具组合，挤时间一起看长达数百集的木偶剧，陪他去好奇已久的电玩城。后果就是某天戚守真带小白去超市购物时被路人拍下照片放到网上，戴着鸭舌帽的戚守真推着超市的手推车，低头一脸温柔地听坐在手推车上的小男孩说着什么。
新年过后，除了一次品牌活动外戚守真基本没露过面，再加上年前的一段空窗期，粉丝已经很久未曾听闻过他的消息。这几张照片一出来立马吸引了众多注意，不到半个小时就上了热门，虽然原博很快就删博，但照片已经流传开来。
除了戚守真，讨论的重点都集中在小白身上。也许是年龄对不上，倒是没什么人往父子上猜测，认可度比较高的就是兄弟关系，或者亲戚家的孩子这种。
这种事可大可小，既然无人带节奏，张蕾这边干脆就只是暗中关注没有做出回应。话题当天晚上一度攀至话题榜十几位，但等到第二天，除了粉丝还在谈论一二外已经没什么热度。张蕾为此提醒戚守真让他注意些，毕竟是朋友的孩子，被曝光在公众面前多少都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傍晚下楼吃饭时被戚守真当面道歉许晟才知道这回事。他看了眼坐在餐桌旁晃着两条细腿哼着动画主题曲等开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无意中搅动一波娱乐舆论的白鸟，说：“说到底，是他给你惹的麻烦。”
戚守真：“毕竟我答应带他去超市，却没注意到被人拍了下来。虽然流传范围不大暂时没有负面舆论，但我担心小白以后出门，包括上学都可能有些影响。”
许晟沉默两秒才说：“我都忘了。”
戚守真显然不明白他在说忘记了什么，他只知道第二天小白一脸委屈地告诉他自己要被送去上学，不能和他一起玩了。
“许晟肯定是在报复我。”白鸟嘟嘟囔囔，“他当初自己都不愿意去学校。明明知道我每天都很忙还要我去上学，他一定是想报复我。”
此时此刻被秦云羽一提，戚守真就回想起小白那一脸的不甘不愿。许是生活环境或者受到的教育影响，小白除了比较贪玩外明显比其他同龄人更早熟些，很多时候言谈举止都不像是个六岁的儿童，恐怕连很多十几岁的孩子都比不上他。不过他再懂事终究也是个孩子，会抱怨家长管得严，会撒着娇让他帮忙求情，会磨磨蹭蹭地不想去学校。
“那是朋友家的孩子。”
秦云羽本就只是随便聊聊活跃气氛，明白戚守真不愿多说，很识趣地跳到另一个话题上：“哎，我明天还要去海城录综艺，真累啊。”
正巧另一个女演员朝着这边走来，笑容明艳：“云羽最近皮肤好好，怎么保养的？”
这位女演员在《天之道》中饰演的是女三号，角色重量远不及秦云羽。但她入行早，年已三十，属于那种演技很好观众眼熟却一直没能大红的类型，所以和他们说话时颇有点端架子，带着一种前辈的矜持。
秦云羽笑了笑，淡淡道：“整日天南地北地跑通告，哪有时间保养。”
两个女人聊起来，戚守真便不好再插话了。
他想起身走开，但总抓不到时机，只好尴尬地听她们从青湖新出的高效补水抗衰老精华霜说到发布会主持人中间出的小纰漏。说起这个纰漏倒是和戚守真有点关系——那主持人不知是记错还是口误，将戚守真饰演的剑灵名字说成了“问情”。还是导演经验老道，没有立即纠正，而是在回答的过程中自然叫出正确的名字将这个失误一笔带过。
王亚群，就是这个女三号，捂着嘴笑：“要我说编剧也真是的，非得起这么个娇弱名字，怪不得人家记错呢。”她一边笑，一边觑了戚守真一眼。
戚守真好脾气地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秦云羽就当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和她说道：“你这裙子真不错呢。”
王亚群被这一夸，登时笑得更得意，眉飞色舞的：“在妃色选的，这裙子太挑人，也就我能撑得起来了。”
妃色是做高级时装的工作室，在圈里颇受青睐。他家的时装大多走定制，小部分是成衣，仅供会员试穿。
王亚群似乎对自己这身衣服很满意，干脆开始和秦云羽炫耀自己挑衣服的过程，说这裙子出自妃色一级设计师之手，灵感来源于什么，裙边的刺绣又有什么讲究等等。秦云羽也挺有耐心，一副专注聆听的架势，看在王亚群眼里便说得更起劲了。
他们的休息时间就在王亚群一人的演讲中结束。
这顿饭吃得很奇怪，其他的都好，不知为什么，戚守真总觉得王亚群好像对自己有点敌意，中途突然就开口说他最年轻，该给大家敬个酒才是，言语间有种令人不明所以的火药味，不浓烈，但明显。这让戚守真感到十分莫名其妙，毕竟他以前和王亚群毫无接触不说，在《天之道》也没有对手戏，所以交流甚少。
还好她的针对时间不长。这种酒席就没几个人是特地来吃饭的，王亚群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几个出席的电视台领导和唐理身上，再顾不上戚守真这边了。
饭毕解散。方倩倩在外面等着他，把外套递给他穿上，两个人一同前往地下停车场。还未上车就听身后秦云羽叫他。秦云羽和自己的助手说了句什么，助手抱着她的包先到一旁。她几步走到戚守真旁边，和方倩倩点头示意后对戚守真说：“你还好吧？”
“嗯？”戚守真疑惑。
秦云羽看了一眼方倩倩，方倩倩识趣地说自己去车上等便离开了。她又说：“王亚群那人就是这样，你别放心上。”
戚守真才明白她特地过来做什么。他笑了笑：“我没放心上的秦姐。”
“不过你还是留意点吧。”这种事秦云羽没法说得太透，能出口点拨一下已是不容易，“她今天这样……总之，小心点总没错。”
本来戚守真的确没把饭桌上那点事记在心里，经秦云羽这么提醒，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和张蕾通个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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