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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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晟有一天突然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了陶嘉。
无意中刷到的视频，一个娱乐新闻报道，陶嘉穿着白色的纱裙在镜头前接受采访。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这个女孩子的妆容让她看着与平日不太像。
不过许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过了几天，他和赵煜打游戏时想到这件事，就说了一句。赵煜还挺吃惊的：“你知道了？”
许晟说：“别去，草丛有人……知道什么？”
赵煜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然后又说：“陶嘉签了深海公司，已经出道快两个月了。”
许晟嗯了一声。
赵煜支支吾吾道：“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是陶嘉自己不想让你知道。”
许晟许久没说话，赵煜一边盯着电脑屏幕清理着敌方的机器士兵，一边紧张地屏住呼吸等着那边回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随着嘹亮的“victory”语音，敌方基地爆炸，他们退出了游戏回到组队房间，赵煜才说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许晟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问什么？”
赵煜道：“陶嘉的事。”
许晟点了开始匹配，又说：“没有。”
这把他们分配到的阵营是联盟。选好了英雄，伴随着一声“联盟牢不可破”的雄浑语音声，几个人进入游戏。
许晟操控着自己的英雄往前走，听到那边赵煜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许大少爷，我觉得你有一丢丢渣男的潜质啊。”
许晟只觉得赵煜莫名其妙。
这是许家主楼三楼的一个房间，被改造成许晟专属的游戏室。结束游戏后他关掉电脑来到一墙之隔的小书房，到书桌那边整理自己的课本。书桌右上角放着一叠纸，用夹子固定着，许晟拿起来又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真是奇怪，阳城三中今年的毕业生名单里居然没有戚守真的名字。
那时候离开阳海，许晟等了几天都没有收到戚守真的企鹅好友申请。他前段日子偶然想到戚守真今年会参加高考，就顺便让人去查了京城大学和合木大学的录取名单，都没有找到戚守真的名字。他本以为戚守真没考上，好奇他去了哪所学校，又找来今年阳城三中的升学记录。
别说升学情况了，他连戚守真的名字都没看到。
难道他中途转了学？
或者，留级了？
他没有再查下去。原本遇到戚守真就是巧合，难得他主动对一个人释放善意，主动留下联系方式不说，还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约定，大概戚守真并没有当真吧。说到底，他们其实就是陌生人的关系，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许晟这么想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书桌上还有一些资料，都是许慎叫人送过来的，是全球顶尖大学的介绍。他现在正在京城大学附中读高二，许慎先前问过他有没有考虑过出国留学。
赵煜是打算不参加高考，准备到时候直接出国，他们学校本来就主打留学。许晟学校有国际班，但他从未考虑过离开华国，毕竟戚星是华国人，大师兄所在之地可能性最高的就是华国，他为什么要离开？去年他曾有一个想法，准备花钱在电视上打广告，内容就写“云横宗准掌门杜楚，你的师弟在找你”之类的话，然而刚和白鸟随口一说，原本万里晴空突然劈下一道紫电，将许家花房的一角击得粉碎。
那时许晟和白鸟就在花房不远处。
这场面太熟悉了，听说修真界天衍宗的道人们对这天雷再熟悉不过。许晟和白鸟面面相觑，那一刻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件事——天机不可泄露。
拿捏不准天道的想法，为了避免被劈成烟灰，许晟只好把所有捷径都抛弃，如大海捞针一般慢慢寻觅。
蔡维维的生日party在一家休闲会所举办，她自己邀请的只有她的闺蜜和学校里关系不错的朋友，剩下的人什么身份都有，绝大部分连她这个寿星都不认识。许晟独坐在二楼，无所事事地透过缠着藤蔓的栏杆俯视着下面跳舞的人群，白鸟在他身前的栏杆上蹦跶着随着音乐摇头晃脑。有不少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又移开，没人主动上来搭话。
赵煜端着一杯颜色花哨的酒水在他身旁坐下：“干坐着不无聊吗？”
许晟动都不动，只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赵煜反而故意喝了一口，笑嘻嘻地冲他挤眉弄眼。未等许晟说些什么，他看着许晟身后，笑得越发奇怪：“哇，陶大明星来了！”
来的人是陶嘉。
她穿着长至膝盖的红色连衣裙，少女的身材纤细，裸露着胳膊和肩膀，还有那道精致的锁骨，透着一股青涩的性感。陶嘉提着包包坐下，笑容大方：“不敢当。你们在说什么呢？”
赵煜不正经地开玩笑：“我们在聊舞台上那几个跳舞的人，觉得眼熟啊。”
陶嘉抿着嘴笑：“他们啊……你们以前不是去过深海一次吗？他们就是那时候还没出道的组合，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了。”
“那是，哪有我们陶大明星人气高啊。”赵煜调侃道，“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你那个妹妹的角色可是人见人爱。你微博粉丝现在多少了，六百万？”
陶嘉似乎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转头问许晟：“许同学也看过《颜素的夏天》？”
正在看白鸟晃脑袋，突然被点名的许晟有点懵，反应了两秒才回答：“没有。”
赵煜出来打圆场：“什么时候能在电影荧幕上看到嘉嘉你啊？我一定包场。”
陶嘉笑了笑：“这都要看公司的安排，我很感谢蔡叔叔愿意给我那么多机会。”
她是陶逸然的女儿，又签在蔡永进的公司，起点就比别人高不少。普通艺人要辛苦地争资源，抢曝光度，她却被护得好好的，出道一年已经接了两个质量不错的剧本，在电视荧屏崭露头角，正是迅速上升期的小花。
赵煜又说：“你又要上学又要工作，肯定很累吧。”
陶嘉点头：“确实很忙，跟剧组时生物钟混乱，真的令人煎熬。但一想到这是我喜欢的事业，还有那么多喜欢我的粉丝在看着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支持鼓励我，我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坚持下去。”
赵煜好像被她的话感动了似的为她鼓掌，不经意地瞄了眼许晟后又说：“嘉嘉啊，你要不红，天理难容！我就是你的头号粉丝。”
许晟一脸冷漠地听着这两个仿佛在说相声的人交谈。
楼下舞台前方，蔡维维被人簇拥着唱歌。她唱得很一般，但周围的掌声和喝彩声烘托得仿佛这是天籁之声似的。赵煜半起身，对楼下抬头看他们这个位置的蔡维维招手。
“嘉嘉不去唱首歌吗？”赵煜说，“这里的设备用的是最顶级的那种，质量特别好。”
陶嘉露出很有兴致的神情：“我听维维说，这家俱乐部你们也有份？”
赵煜随口道：“我们只是扔进去点零花钱，经营什么的都是我堂哥和他朋友几个人在做。”说罢，他又主动说：“送你一张会员卡怎么样，大明星来给我们捧捧场，添添人气。”
陶嘉嗔怪道：“又拿我开玩笑。你们这个俱乐部在圈子里那么有名，多少人都想来长长见识，哪里需要我捧场。”
楼下蔡维维已经唱完了一首歌，对着下面的人笑眯眯地问：“下一个谁来？”人群嬉笑着，有人起哄道“再来一首”，蔡维维被逗得脸蛋红扑扑的。
许晟歪在柔软的沙发里，看着那些人出神。陶嘉暗暗瞄他一眼，起身道：“我下去一趟。”说完，她冲两个人点点头，款款走开。
“哦哦。”赵煜笑着对许晟说：“我赌她等会儿一定会上台，信吗？”
许晟没回答，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捏着白鸟的翅膀放回自己肩头，站起来往沙发后面走去。
“你去哪儿？”
许晟根本懒得搭理他。
当初把钱借给赵煜那个堂哥时，许晟其实没什么概念。他和赵煜一样，不管是选址装修还是平时的营业都没有干预过。俱乐部走的是高档路线，采取的是会员制。许晟在这里有自己的专属包间，但他轻易不会过来，也从未邀请过别人。
他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和赵煜一起来看了看，知道这里有些服务很不错。蔡维维的生日会真的无聊，原本许晟想离开的，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今天俱乐部暂停对外营业，但各种服务人员都还在。不过因为现在大部分人都聚集在那边的大厅吃喝玩乐，后面的区域就清净很多。
穿着黑色衬衣格子马甲的女服务生带着他穿梭在走廊里，路过一个用镂空木窗隔离开的半开放空间，几个年纪比他要大些的青年在那里打台球。
这几个人，过年的时候好像见过。
许晟稍微泡了个澡出来，按摩师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白鸟卧在桌上的果盘里，一下一下地啄着水灵灵的葡萄吃。
他趴在舒适的按摩椅上，闭眼养神。男性按摩师结实有力的手按住他的肩膀，一点点地加大力度，那感觉真的十分酸爽。
“客人年纪不大，身上的肌肉倒是锻炼得不错。”按摩师一边询问着许晟力度怎么样，一边和他聊着天，“就是脖子这里的肉死板了些，僵硬得很。”
许晟嗯了一声。
他最近没少玩游戏，每天对着电脑的时间远超之前，自己都觉得脖子酸疼。
没有灵力的身体真是太脆弱了。
或许是看出他不太想说话，接下来按摩师就只剩下手上的动作，不怎么开口了。这一套流程下来花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找过来的赵煜说的。
按摩师收拾好东西离开，许晟翻身坐起来，问坐在一旁的赵煜：“那边结束了？”
赵煜说：“怎么可能，还在闹着呢。”他凑近许晟，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刚离开不久陶嘉就登台献唱了，到底是专业的，说实话水平比维维高多了。”
就是抬头望向二楼这边没看到许晟，那一瞬间她明显有点失落，虽然很快就被遮掩过去。
赵煜心中感叹：不愧是已经出道的艺人，以前陶嘉还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现在这掩人耳目的技术是越来越高超了。
看着身旁正捧着白鸟，戳着它的白羽打发时间的许晟，赵煜不禁对陶嘉心生了几分同情之情。
说真的，连只鸟都比陶嘉更能引起许晟的关注。
陶小姐任重而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