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孔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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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钰是被自己震个不停地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他朦胧中瞄了一眼时间。发现不过是早上的7:30。
看着几个未接电话，又看了看这个来电人，他也没办法拒绝，宋钰叹息了一声，然后接起电话。
“那么久不接电话，你不会还没有起床吧？”电话那头传来江时野好听又带着些调侃的声音，好像昨晚的不愉快根本没存在过一般。
宋钰的确是有些还没睡醒，浅浅回了声嗯。
江时野闻言，一下子没了下句，仿佛是哽住了一般，“嗯饿不饿，或许你要不要吃个早饭再睡？”
听到江时野这么说，宋钰忽然就清醒了大半，心下想到什么。
他接着电话走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看，江时野果然正站在他家门口，看样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宋钰揉了揉眉心，他也是拿江时野没辙，说话间还带着些鼻音，“等我。”
江时野看着宋钰出来给自己开门，面上笑得灿烂。
清晨的日光和少年的笑容，篱笆围着的别墅和里面的簇簇栀子，互相映衬，相得益彰。
这样的场景让宋钰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年少的日子。
从前江时野上学总迟到，名副其实的卡点战神，一直得掐着时间骑着脚踏车姗姗来迟，宋钰年级比江时野高，起得也早，往日都是他在门口等江时野。
江时野呢，总喜欢单肩背个书包，还表示这是当下潮流，宋钰总觉得他迟早有一天得肩周炎。
江时野大摇大摆地跟着宋钰进了屋，熟稔的像是自己家一般，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一股余香。
宋钰对味道很敏感，一闻就知道江时野今天喷了香水。
像是檀木和麝香的气息，温暖又野性，尾调撩人，在空气中留有一阵温存的气息，宋钰心神微荡，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我去洗漱一下，你先坐会儿。”宋钰落下话音，将手机往餐桌上一放。
江时野在餐桌上放下早餐，今日的早饭他是一早让老宅里的陈姨做了送来的。
从前一家住在这儿的时候，宋钰有时也会在他家吃饭，想来陈姨的手艺也合他的胃口。
江时野摆弄着粥碗，想起宋钰刚才说的去洗漱，忽然意识到，原来宋接到自己的电话就下来开门了。
想到这点，他心中不禁有些窃喜，不过这种心情很快就被宋钰手机上的一条微信打破了。
宋钰手机的微信消息提示响起，屏幕亮起来，江时野瞟了一眼。
顾晏之：下午两点，在巷里咖啡厅等你。
倒不是江时野存心想看，而是方才宋钰上楼时手机就顺手放在桌上，他的微信消息又是直接显示的，想不看到都难。
“顾晏之”江时野喃喃道。
他自说自话道：“这名字看着像个男的。”
分开了六年，有新的朋友再正常不得过，可江时野心中没由来有些酸楚。
待宋钰来时，他发现江时野的面色不大对劲，江时野则压下心头的躁动，将一碗粥推到宋钰面前，“尝尝，陈姨的手艺。”
宋钰拉出椅子坐了上去，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入口中，细腻绵软的粥滑入口腔，舌尖上的味道勾起了他的回忆，宋钰开口道：“陈姨的手艺还是一点儿没变。”
洗漱后，宋钰换了身较为休闲的着装，可就是这么一件普通的黑色休闲长t，穿在宋钰身上反而多了几分严肃的味道。
江时野看着他的模样，倒有些想起宋父了。
虽说相处了十几年，但他也只寥寥见过几次宋河清，可印象却极深。
记忆里的宋父不苟言笑，回家次数也很少，当时年龄尚小的他还以为宋钰是单亲家庭，认为宋钰冷淡的性子是受家庭影响太深，于是变着法儿地逗宋钰开心。
直到后来他发现宋钰竟然怕打雷，才一不小心说漏嘴，“哥哥，你不用怕打雷，没有爸爸不要紧，我也可以保护你，你可以把我当爸爸。”
江时野发誓，他那时候是真心实意地想保护宋钰，真切的心疼他，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宋钰长久无言，他不理解江时野的脑回路，半晌才淡淡开口，眼里明晃晃的嫌弃，“谁告诉你我没有爸爸的？”
江时野忽然回过神，他现在最主要的心思全在刚才看到的那条微信上，心不在焉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勺子碰到碗边，微微发出声响。
“能不能好好吃？”宋钰看着江时野不安分的手，皱了皱眉。
江时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喝起了粥，又忽然放下碗，装作不经意地道：“对了，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好像手机响了，是谁的消息吗？看你这个打扮，过会儿是要出门？”
宋钰狐疑地瞟了眼江时野，拿起桌上的手机，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了顾晏之的消息。
“好。”他回复道。
眼瞧着宋钰面色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江时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今天有事儿吗？”
宋钰点了点头，“嗯，回国后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完。”
江时野神色有些憋屈，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宋钰看在眼里，又补充了一句，“是朋友。”
江时野一下子被戳穿心里的想法，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耳垂微微泛红，“喔”要说不心慌是不可能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少年心动时暗恋着一个人，可对方却在和自己没联系的一段时间里认识了其他异性，明明心里酸涩难捱，却又不晓得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吃得哪门子醋。
他就慢慢看着宋钰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地将粥都喝完，随后邀功似的道：“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送来。”
“倒也不至于天天送来”宋钰婉拒道。
江时野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那你吃什么？”
宋钰有些无语，他这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打量着江时野，问道：“倒是你，打扮成这样，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咳咳”江时野听宋钰这话，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宋钰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抽了两张纸递到他手里，江时野接过，道：“很明显吗？”
岂止是明显，在宋钰眼里江时野今天的打扮简直就像孔雀开屏。
但其实孔雀本人只是穿了一件淡蓝色长款衬衫配了一条黑色休闲裤，顺便戴上了孔雀最钟爱的chocker。
不过配上江时野银白色的头发和那张祸害人的脸，再加上撩人的香水buff，好像的确是有些用力过猛。
宋钰却不再答话，移开了视线，眼看着江大少爷把早饭吃完了，慢悠悠地拿起手机，他才打算起身收拾一下。
他偏头看了眼江时野，只见江时野似乎是在发消息，也不知道和谁聊得那么火热，宋钰面色不虞。
江时野感受到了宋钰的目光，抬眼一看，好像被吓到了一般，立马将手机反扣在桌面，连带着神色都有些警惕，“干嘛偷窥我？”
宋钰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江时野的话有些可笑，“有毒，你想多了。”
说罢，便拿着两人的餐具走向厨房。
江时野琢磨不出宋钰在想什么，盯着他人转过了身，这才放下心来，拿起手机，打开了和闻晗的聊天界面。
sy：“闻叔，一点半到这里见面。”后面跟着一个巷里咖啡厅的定位。
平淡是真：“变戏法呢，定个地方变来变去的（疑问jpg）”
sy：“这里气氛好，特适合约会八卦听墙角。”
平淡是真：“知道了（微笑jpg）”
宋钰和江时野两个人各怀心思，行程都似乎被排得满满当当，江时野时不时看看手机，随后和宋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路边树上的蝉鸣叫个不停，明明是初夏，可到了午时却总让人能提前感受到了盛夏的气息。
巷里咖啡厅的服务员小姐觉得很奇怪，她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位青年。
就在前不久，来了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戴着一副墨镜又带着黑色口罩也就算了，大热天的还带了个黑色渔夫帽。
小姑娘乍一看，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明星，对方也煞有其事地朝她嘘了一声。
青年环视四周，大抵是这个时间的原因，又是工作日，咖啡厅里只有零散几桌客人。
他朝小姑娘开口：“抱歉，我不想引起轰动。”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声控小姑娘当即就被俘获了，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杯拿铁，谢谢。”青年看着菜单，开口道。
小姑娘点点头，“那您先坐吧。”
许是江时野装得太像，小姑娘又单纯好骗，在江时野点单后，人姑娘还特地带他到了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
咖啡厅面积挺大，吧台左右两侧都有十来张位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墙壁上的雕花简约精致，充斥着小资情调。
江时野坐下后目光穿过玻璃，看到那些高楼，心情却似乎有些压抑了起来。
他又低头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闻晗还有一会儿才到，于是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不可多得的惬意时光。
过了半晌，他刚想给闻晗发消息，一抬头却看到了穿了件藏青色polo衫的闻晗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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