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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黎明前双子】光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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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亚十字教历一六二五年。

七月七日。

帕尔高原外西林女神瑶,大沼泽山。

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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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震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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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一声长啸自森林的深处传出,经过树木和枝叶的蜿蜒传递,颇有种大型机械负载时释放蒸汽的厚重感。

「砰!」

「沙沙沙沙沙沙——!」

「砰!」一只陆行鸟正在草地上小跑着寻觅树上掉落的果实。

时值盛夏,帕尔高原西部森林特有的针类树丛,会在这个季节不约而同开花结果。

青色的果实盎然了大地,粉白色的花朵渲染着自然的旋律,就连树木枝叶阴影下的灌木丛和草地上,也不乏它们的身影。

可不凑巧的是,这只陆行鸟于此奔跑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本应在草地里泛滥存在的果实。饥肠辘辘让它焦急而又担心。

陆行鸟有着鸵鸟一般大的身躯,粗壮的禽足,和与身体明显不成比例的一双小翅。这注定它生来只擅于奔跑,而不能够飞翔。眼看着天色闷燥,再加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从森林深处传来的闷响和震动感,让这个倒霉的家伙又是心急,又是担心。

它急迫地想找到能吃的食物来充饥,毕竟在森林,存在很多有毒的果子,可又害怕在林中逗留太久会遇到攸关性命危机。

无奈之下,这只陆行鸟只好委屈地抬起头。虽然它不是狐狸,但此时就算真有一个酸果子落在它头上,它也非常愿意呀。

而恰好的是,盛夏前的烈日下,正好有一只果子吸饱了针树母亲的汁液,想要像云游远方的游子一样,离开妈妈的怀抱。

借着森林中不时传来的震感,这枚青果摇晃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脱离了枝干,刚好砸中了那只和鸵鸟一般大的陆行鸟。

陆行鸟眨了眨深黑色的瞳孔,有些呆愣地低头,瞅着那颗青色圆滚滚的物体盯了许久。

它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寻觅了半天,恨不得飞起来去摘的果子,竟然直接砸了下来,「咕嘎嘎,咕嘎嘎!」

最终,它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个砸中她脑袋的玩意,原来真的是属于自己的食物。于是它欣喜张开了巨喙,发出了嘎嘎的声音不假思索地啄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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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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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就在它功夫不负有心人,即将把鸟喙啄在那枚青果之上时。

一只巨足突然出现在了它的面前,然后带着雷霆万钧般浩瀚的气势,踏了下来。

「砰——!」

「咕?嘎嘎嘎嘎嘎!?」

顷刻间,仿佛有一座钟塔突然耸立在了陆行鸟的面前,气浪汹涌得甚至将陆行鸟的羽毛都吹飞了几根。

要不是它的双足十分强壮,能够把身体牢牢的抓在草坪里,恐怕陆行鸟整个身体,都会被这只巨足落地时的浪波给轰飞。

如果把这只陆行鸟的体积比作一只蚂蚁的话,那么那只破空踩下的巨足,就是一座山,一座巍峨挺拔白雪皑皑的雪山。

「呜——!」森林冠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的知了在一齐奏唱。

「砰!」一声声因为行走而落地的声音更如雨天的落雷,沉闷厚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行鸟傻眼盯着那只几乎是贴着它的鸟喙,磅礴落地的那只脚。

它的鸟喙呆滞地张开,舌头上甚至还溅了些土,就连强壮的双腿也被眼前的惊鸿一幕吓得僵直而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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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完全被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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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通体白毛,宛如城堡般庞大的大脚踏进了它面前的泥土里,光是它腿上的一条血管,都比陆行鸟的脖子粗上好几倍。

那一刻,地面下塌了无数分,树木哀嚎着露出了深藏于地底的筋根。落地的震感,甚至让陆行鸟的心脏都发生了麻痹。

「咕嘎嘎!咕嘎嘎——!」这一次,陆行鸟终于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便从生死徘徊的迷茫中醒悟了过来。

它扑腾着并没有多少实际作用的翅膀,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这只巨足的反方向狂奔逃走了。

「呜——?」森林的高处,一声朦胧而又十分响亮的闷响如钟声般荡漾了开来。仿佛是一位巨人在沉吟,揶揄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又不小心踩死了几只蚂蚁。只是,巨人虽然会在意自己踩死了蚂蚁弄脏了脚,但是他却不会为了蚂蚁丧失的命而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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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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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紧接着,这道钟声般的呼喊犹如号令,指挥着那只巨足。随着另一声巨响在森林的另一头响起,巨足没有做太多的停留便再次抬起,然后朝着几十米外的一处草地再次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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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也再次为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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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四周呈蛛网状的丝线收起,奈特有些难过的皱紧了眉头,因为这些钢丝上全是血渍,还是很难洗涤的那种。

「蓝色的怪物,这是什么意思?」他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左手搭在另一只手腕上,把手套勒紧摺得不留皱痕。

「面对翼神也能称之为怪物,想必定是不凡之物。我只在圣堂见过所谓的蓝尘之怒,不过与他比较,我反倒更像怪物。」

面对逐渐清冷的气氛,他很自然地耸了耸肩,接着倏地一甩右手,上面残留的血迹便像断线的珍珠项链般飞溅一地。

奈特处理敌人的时候,也和这个动作一样干脆利落。两点成线的能力让他成为世界最强,所以没人能伤到他。

「你的确和怪物是一丘之貉,但同时也是一个人类。」如一朵在春天盛开的向日葵,爱丽丝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如此美丽。

这位引路人对奈特的自言自语漠不关心,径直走在一地血泊里头也不回,「是十亚把你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关于这点我不置可否,我们来这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圣堂一点颜色么?」奈特忙跟了上去,一双皮鞋烙下一行血印。

「不过我还想听你讲讲以前的故事,特别是碎片战争的结束和开始。你知道的,要从你嘴里获取信息实在难过登天。」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整了整别扭的领带,却殊不知那里早已被魔物的血液给玷污,纯白的布料被肮脏的血污给沾染。

当然,就算奈特的身上一尘不染,少女也会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更不用说她现在背对着他,背影冷傲得像朵高岭之花。

他们来到西林的沼泽地至今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了,可爱丽丝对他说过的话甚至不超过十句,这还包裹了刚才的那个故事。

「有问必答的前提是这么做对我有好处,我给你讲故事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呢?」但出乎他的意料,少女闻言止住了脚步。

「我和你合作,并带你越过守卫联盟的防线来到西林,只是为了唤醒‘山鬼’,从而给十亚予以打击,这就是利益关系。」

“好一个利益关系。”奈特挠挠头不敢吱声,心里则犯起了嘀咕,“虽说你我互相利用的实情不假,但为了守护均衡……「好啦,我不是答应过帮你找回遗失的情感吗?这对‘雏神’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奈特低头瞥见了身上的血渍,接着道:

「有我这个无面王为你保驾护航,世界大陆什么地方我们去不了?咳咳,除了联盟的图腾结界,这难道还不够吗?」

他无奈地摊开手,索性把领带解下扔进了草丛。体面人为了维持风光会不择手段,奈特觉得他是一个体面的人。

「承诺和誓言都不可靠,曾经有骑士允诺说他会带我去看夏天。」少女瞥见了那条脏兮兮的领带,眼眸中忽然泛起波澜。

「但他食言了,现在反而是我领着他的上司来到了夏天,所以我不相信你的‘答应’。」说完,爱丽丝又自顾自走向前方。

七月的太阳骄辣似火,万里无云的天空唯有一盏明灯把整个世界都烤熟发烫,就连树荫茂密的森林也不例外。

树林里闷热聒噪,无数知了和不知名的昆虫在树梢上嘶叫争吵,唯有爱丽丝在这种环境下平心静气——或者说无法察觉。

奈特一松开领带才知道这么做有多明智,他的背上已经满是汗水,解缚的后颈舒展开无数透气的毛囊,“西林太热了。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呼喊,毕竟多年来奈特常驻在帕尔高原的祈法教堂。那是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寒冷,但是有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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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是个毋庸置疑的夏天,一如即往的夏天,让奈特无法安静的夏天,“为什么冬天有暖气,夏天就不能有冷气呢”。

他在心里暗自腹诽,“而且偏偏走在一起的人是一座活火山,哦,这真是糟糕,体面什么的还是丢在一边吧。

「无法反驳的理由,如果我没有杀掉那个骑士,此行和你来到女神瑶的人应该还是他。」奈特扯开衣领,在阴影中跟随爱丽丝的步伐前进。「那关于蓝色怪物的故事你不打算再说了?圣堂的人说龙王是前十三圣武士干掉的,没人提起那个勇者。」

「后面的经过我也不清楚,战神在那不久之后就死了,他没跟我交代。」走了好一会后,爱丽丝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这让奈特觉得有点反常,因为她今天突然站住不动许多次了,而这肯定不是最后一次:「怎么啦?突然站住不动?」

「我想,我们应该是迷路了。」紧接着他的提问,爱丽丝给出让他大跌眼镜的回答。

「What?」他擦汗的手黏在了额头,呆了好久才摘取下来,「迷路?所以你从刚才开始才走走停停的么?你是路痴?」

说着,他张惶四顾,可周遭的树丛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根本没法找到出路。

「我不是路痴,只是凭着感觉走罢了,但现在直觉有点不准,大概是天太热的缘故。」爱丽丝指了指一旁的草丛。

而顺着她的指头看去,奈特发现了那条被他遗弃的领带。「凭感觉走不就是路痴的特性吗,你仿佛在刻意逗我笑。」

他捡起了那条领带,又哭又笑地塞进口袋里,接着难堪地扭起脖子。「物归原主,可我为什么却开心不起来呢?」

「但你没笑,不是么?」少女一本正经地注视起他的脸颊,冷若冰山的样子颇有种反差之美,「现在怎么办?」

「乖乖,你是引路人你问我怎么办?」面对爱丽丝人畜无害的表情,奈特摇头道:「还能怎么办?顺着脚印往回走呗。」

他竖起拇指对着脚上的皮鞋戳了两下,「刚才杀掉的那些哥布林和魔物看来没白死,你这次能别凭感觉找路了嘛?」

在不久之前,两人行走在树根横生的原始森林中谈笑风生。可能是发出声音太大,再加上人数太少,看起来很弱的缘故。

奈特和爱丽丝被这片森林的土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魔物给伏击,遭遇战的结果以奈特损失一条领带为代价而告终。

用爱丽丝的话来形容,魔物都是些很可怜的“小可爱”物种,对于这点奈特可不敢苟同,心想它们不都是些丑八怪嘛?

两人碰上的是魔物中最泛滥的种类之一,哥布林。它们光头,奇形怪状的脸上狰狞毕露,扁平的鼻子里还塞满了淤泥。

一张地包天的嘴中,有两颗突出的尖牙露出在上嘴唇上黑黄无比,皮肤则是明亮的茶色,只是非常的粗糙。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肮脏还是染过色的关系,鞣制的粗糙兽皮呈现出烧焦的颜色。

它们多数一手拿著短柄小剑,另一只手拿著石质或者木制的小盾,嘴里大骂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污秽语言

哥布林的身上穿着十分破烂的衣物,有一些甚至大胆地露出了生殖器官,看在奈特的眼里觉得十分野蛮可笑。

「我尽量,山鬼沉睡得越久,我与他们的联系就越薄弱。」爱丽丝一见有路可循,便再次抛下奈特原路返回。

「不过这只有些特别,他应该才刚刚成年,入睡的时间也短,所以我对他的方位感知有些模糊。」

多亏了有奈特一路踩下的血痕,少女很轻松地找到了来的方向,树冠下的魔物尸体的腐烂味也引导着她。

「随你怎么说,我只管跟着你就是。可要你是再迷路,我可得考虑换个向导了。」奈特摊手紧随其后,面具上光斑横挪。

「听说北边的恶魔一直很想照顾教廷,我寻思这趟忙完了就去那边看看,哦对,还有大平原东部的珏天,那儿也不错。」

他的职责是守护均衡,性格是公平公正,理念追求非黑即白,特别是在遇见爱丽丝后,奈特对十亚的不公愈来愈窝火。

「可你刚才还说‘答应我去世界大陆的任何地方寻找遗失的感情’,变卦的这么快,果然我不该相信你。」

「诶诶——?这不是很成嘛,就是你说不信我才这么说的,敢情你还是很在意这一点么?」奈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今想来,四年前与爱丽丝的初见还是你我敌对的关系,现在彼此却走得如此之近,还不用担心对方会突然一刀刺过来。

他很清楚爱丽丝的行事理念和处世之观,无非是“你对我好我,我也对你好。谁待我恶,我便嫉恶如仇”的孩子心态。

基于这点,奈特想通过对她好来借助她的力量:「如果这是你主动要求的,那我肯定一百个乐意,不是也没关系。」

「要求别人需要自己同时付出,很遗憾,我不想为你付出什么。」不过少女早就猜透了奈特的心思,所以不会轻易上当。

「寻找祭品激活封印,从而令十亚疲于奔命,我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你本身就是十亚的王,帮你只是目标一致而已。」

说着,爱丽丝飞身一跃攀到了一条隆出地面好几旗高的树根上。她的身材让人无可挑剔,并且丝毫不在意自己春光乍泄。

恰到好处的身材线条,在活动过程中就像一尊会动的雕像,只见她抓住树根上的苔藓,蹦跶了两下就站上了高台:

「你如果想要获得帮助,就请多开拓些我们目标一致的事情吧。」爱丽丝朝下方的奈特伸出了手,看样子是想拉他一把。

“目标一致吗?这是个不错的理由,和你内裤的颜色一样漂亮。”奈特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女裙下,心想为何不多站一会呢?

这倒不是他好色,而是奈特想多观察一下这个穿着蓝白条纹底裤,性格冷淡却又事理分明的家伙——究竟是如何思考的。

爱丽丝全身最大的特征,就是她的面无表情,其次则是她凹凸有致无暇身材,最后是那双似乎能让见者熊熊燃烧的金眸。

她有一头如丝顺滑如阳般炽烈的金发,长发垂臀被梳成完美对称的双马尾。上身穿着一件纽扣制服,下边一条蓝色短裙。

都说人靠衣装,但奈特却觉得她什么都不穿的样子最好看。她的金发金眸堪比绝世古董,没人能在她脸上找出任何漏洞。

「你的帮助我不怎么需要,但要说起目标一致的东西,那肯定就是寻找内心了吧?」奈特伸出握住了少女手掌,接着道:

「你没有感情,我没有心,这不就是绝佳的搭配吗?我的实力你也有目共睹,作为十亚的无面王,我可不是浪得虚名。」

翻身上树奈特指向自己脸上的面具,大谈他当年的种种风光:「我只挥挥手就干掉了那个誓约骑士,他没能陪你来这。」

「……」爱丽丝盯着他的脸陷入沉默,熠熠生辉的金眸中闪烁着疑芒,「你的心是被十亚夺走的,我和你不一样。」

她的眼睛能看穿一切——甚至能穿透面具,直视奈特缠满绷带的脸庞。可即便如此,她却看不透奈特的内心,想来也许是爱丽丝她根本没有感情吧?因为没有感情,所以才一味地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世理念,不明白怎样做才是对自己好。

「是嘛,你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你只是‘模糊伫立’,能用我的‘绝对伫立’稍稍打动一下呢。」奈特有些遗憾地摆摆手。

他浑身上下是一副绅士的打扮,白西装白手套,除却脖颈上挂饰着一枚十字架,没人会把他和十亚联系在一起。

「你想打动一个没感情的人?这本身就是痴人说梦。」爱丽丝被奈特的摆手给惊扰,这才发觉自己还和他牵着手。

「老老实实地和我一起前进吧,山鬼好像就在附近,我听见他的心跳声了,说不定不用我们去刺激,他自己就会醒来。」

说着,少女松开了手掌,朝血腥味浓烈的一方迈步不停。

「这么戏剧性?说苏醒就苏醒?你怎么别的学不会,转移话题这一点倒是学得特别精明呀。」奈特意犹未尽地瞅着手心,那里还残留了他和少女紧握时的余温,「这可以算是一个开始吗?我会从这点小事开始一点一点适应你的,爱丽丝。」

奈特取下了右手手套塞进西装内置暗口,然后活动了会被闷出汗的五指。

「你说什么?」爱丽丝在前方投来了冰冷的视线,这让奈特感觉良好,毕竟太热天冷冰冰的东西可不好找。

「没什么。我说你走路的时候屁股很翘,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走外八。」奈特打趣一声,小跑到少女身边面露假笑。

「什么是外八?」可让他错愕的是,爱丽丝听罢又停了下来,朝他抛出无神的目光,「从没听过的词语,我需要知道。」

「呃,你连外八是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高原上的巨人从不在乎这个,也许他们这样做反而更有气势。」奈特傻眼道。

「可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外八?我想知道。」爱丽丝重复道,她这种不知该说是天然还是说死板的性格,能把奈特逼疯。

「乖乖,这很重要吗?我们是来找山鬼的,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就当屁放了吧。」奈特摊开手,示意自己不想理她。

本来他还满心期盼着,少女能跟他敞开心扉无话不谈,但现在他后悔了——爱丽丝对问题的好奇心无以复加,没完没了。

他至今忘不掉在四年前和她初遇时,两人因为一点小事争论不止,究其源头,结果只是男左女右,到底从何而来的争执。

「很重要,战神说过人类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无孔不入的求知欲,知识能够武装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这当然重要。」

少女一本正经地侃侃而谈,她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又开始重蹈覆辙,「你得告诉我,什么是外八,否则后果自负。」

她步步紧逼着奈特,这让他不禁想出一个馊主意将错就错:“刚好我对你的身体构造了解甚少,不如借此机会打探一番。「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知道,我就不瞒着你了。」奈特敲了敲额头,一副脱力的样子,「不过,我得用实践来证明。」

他竖起一根指头,脑袋旁边似乎亮起了一颗灯泡,这让他打起了精神,惹得爱丽丝不由询问:「实践证明,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你站好,像我这样,我做给你看你就明白了。」奈特搓搓手,佝偻着身体点头哈腰,显然心怀恶意地傻笑。

「这样?」少女学着他的样子站直身体,面无表情的脸上映衬着阳光,「可我想不出这和外八有什么关系,这是个一。」

她想到了珏天使用的象形文字,她现在说的也是珏天的通用语,「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我的求知欲不允许被玷辱。」

「那当然了,我现在就教你怎么走真正的外八步,这可是个技术活呢。」奈特伸出摘下手套的双手,摸上了少女的大腿。

「你看,走路的时候步伐朝外,是不是像一个八?」他边说边扶起爱丽丝的腿肚向外延伸,模样严肃得让人找不出问题。

“真是完美的身体线条,不愧是世界大陆的产物鬼斧神工也不足以夸耀!”奈特暗想道,同时为爱丽丝没有触觉感到窃喜。

「的确很像。」而更令他欣喜的,是爱丽丝单纯的性格无法察觉到他动作中的污秽含义,「可是屁股翘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尝试着端正姿态走了两步,旋身看向奈特:「我的子民依旧会爱戴我,据我记忆过的知识,女人的臀部会为异性带来**冲动,但我不是凡人,不需要配偶,还是说你想?」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奈特还是从中看见了冷漠,「敢情你都知道?」

他有些遗憾地耸耸肩,「你毕竟是世界新生的雏神,多注意些形象也好嘛。虽然十亚不戒婚律,但我对你真没那意思。」

奈特把视线从爱丽丝的大腿移开,对他来说,找山鬼,倒不如找“山峰”来的实在,而他身边正好有两座,不看白不看呢。

「除了你和他,没人知道我是‘雏神’。」爱丽丝似乎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无面’,我的身份不许你向任何人提起。」

她满足地走在他的前面,时而左看右看,时而驻足凝视天边的飞鸟,她总能让自己感到充实,「还有巨人山脉的子民。」

「哦,你指的是那些把你当神一样供起来的巨人?得了吧,你就是神,被人供奉是理所应当的事,我巴不得跟外人说。」

奈特叩叩脸上的面罩,那是一张纯净得犹如白纸的面具,除却在大概右眼的位置有一个圆环,没有任何的装饰显露在外。

「但也正因为你是神,所以十亚才迫不及待地想除掉你。它们——或者说我们——唯一的神,就只有安德亚,守望者。」

他注意到爱丽丝的身体僵直了几分,便滔滔不绝:「十亚要造神,就必然免不了要弑神。我相信这场旅途会比想象中愉快。」说着,他亲昵地搂住了少女的肩膀,关系突然变得融洽无比,「所以你得保护好我,绝对伫立,无面无心的均衡者。」

爱丽丝没有排斥他揩油的举动,任他在自己身上摸上摸下,「我闻到有小猫,还有提夫林的味道,她们和山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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