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第六节 古灵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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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此中断，神浩的头像被人抡了一棍子似得，天旋地转地痛。
要不是被少女强行塞脚的举动稳住神经，恐怕他刚才就忍不住叫出来了。
“刚才那些是……怎么回事？因为和她对视的关系，而被勾起的回忆吗……我和阿瑞斯？”
神浩捏着女孩的脚踝，心里想的却是别人，当然……没有特殊的情绪在里边。
六年前因为触犯律法，神浩被视作「异教徒」遭到安德亚十字教廷乃至「联盟」的通缉，后来顺理成章地被抓进了牢里。
而从关押他的设施——祈法教堂中存在大量「脑无」来看，教廷似乎在进行某种人体实验，而实验的对象则是有罪之人。
利用被世人唾弃的罪犯筹备邪恶，神浩在那个设施中看见了许多黑暗而污秽的劣行——换句话说，那儿就是一座集中营。
若非借阿瑞斯与「救星」之力，从那个视生命为草芥的地狱逃出，神浩如今的处境，只怕会更加生不如死。
「不从的话，奥拉大人就会死？而做出有失人格的举动，我也会脑袋搬家……大人您可真会设置难题。」
终于，在心中走马观花地把残酷的人生过了一遍，神浩摩挲着女孩腿肚露出苦笑。
自四年前逃出生天，他的一生可谓一帆风顺同时也波澜不惊，在遵从阿瑞斯吩咐找到那人以前，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死去。
是的，任谁经历过死亡，都不会愿意再次尝试，更何况，还没有等到哪位安之若命之人。
「不难还怎么叫试炼？现在该你行动了哦。」
少女掷出催促的眼神，待立一旁的夕尔也识相地勒紧奥拉的喉头，教他发出一声声凄厉悲惨的嘶鸣。
「能否容我考虑考虑……」
神浩的手哆嗦起来，此情此景，令他又想起四年前的那个雪天，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想拖时间？我可不会给你机会。」
少女莞尔一笑，空闲的左手不知何时已将猎金缠上神浩股间，随着手套上金丝的收拢，神浩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我日……你……」
酒保万万没想到少女下手如此狠辣，应该说正因为她是女生，所以才不懂玩蛋是真的会完蛋的吗？
「抱歉咯，虽然这种手段不怎么光彩，但在真正的实战中，能一击定胜负的话，就不该顾及面子吧？」
猫耳女孩满不在乎地吹了声口哨，将神浩耍赖的念头彻底扼杀在萌芽阶段：
「非常抱歉！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履行赌注，请您放过奥拉大人吧！」
迫不得已，神浩举起白旗，双手上下其索地选定了合适的位置，将少女皮靴颤抖脱下，奉若珍宝地摆放一旁。
“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点挫折，根本不算什么……”
在心底给自己立下一面旗帜，神浩扭头看了奥拉一眼，眼里的意味深长，通过嘴角的萧瑟苦闷传递。
“拜托了，请一定要看懂啊。”
瞥见蛮人的面色因缺氧而发青，有那么几瞬，神浩都以为奥拉已死，但前者不时喘出的粗气，又证明自己还活着。
而不枉神浩的期待，奥拉一直紧闭的双眼忽然瞪得比鱼蛋还大，两个人四目相交，纵然没有互相理解，但也讨了个安慰。
「傻瓜，不要去做……」
从嘴缝里憋出一句话，奥拉显然没理解神浩的决心，愤愤摇了摇头。
「哈哈，只是**的话也没什么啦，毕竟，我不是真正的蛮人嘛……」
神浩平静地拍拍脑袋，嘻哈的话语虽然独到，但实际的情绪却满是辛酸。
「不，不要……」
奥拉又猛地晃了脑袋，可这一次，酒保的视线却不再关注他。
不等少女敦促，神浩把手探向了前者的裙底——因为女孩说过要舔她的“脚趾”，所以神浩想，该不会要连袜子一起弄吧？
本着六根清净，万物皆允的心态，神浩忧心忡忡地掀起少女的丝袜，然后缓缓将其捋下。
不得不说，这么做让神浩负有极深的罪恶感，不过“受害者”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是好奇凌辱男性会有怎样的反应，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乃至自负了呢？
“为什么这个女孩的身体，完全没有大人的感觉？就算是侏儒症，也不会保持这么完美的比例，难道她还未成年？”
在干坏事的途中有感而发，神浩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自己双手的位置。
以他的见闻，女孩的身体与十二岁的人类幼女几乎没有区别，整个人除了气场和性格，没有一点与乳臭逃脱干系。
娇小的身体，稚嫩的语气，以及神浩不小心瞥见的——带有草莓图案，极富天真情趣的内衣……
就仿佛，这位魔人少女的身体，是个不曾长大的洋娃娃，唯有心智和谈吐表现出超越体态的成熟。
「为什么停下？」
当神浩将白袜褪至少女膝盖时，女王陛下有些不悦地逼问道。
「因为……我已经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神浩的嘴角带着浅笑，与少女对视时的神态似乎视死如归，让后者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啊，我没必要进行下去了——喝啊——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砰隆——！」
「姐？！」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在魔人少女分神之际，神浩的双臂爆发出不可小觑的气力，竟然攫住女孩的大腿将她扔了出去。
就好比一个皮包骨头的落魄汉，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把一颗脑袋大小的铅球，投出十几旗远一般。
神浩的绝境反击颇有成效，只一举，便把少女抛出窗外，一时间杂音四起。
“能下定决心真是太好了……本来还以为魔人的身体会更重一些，但手感果真和普通的十岁女孩一样啊。”
通过之前的摸索，神浩发觉少女的体质不过如此，顿时便起了歹心，打破僵局。
在一刹那间，酒保利落地把身上捆绑的丝线摘下，处理完枷锁后，他面对有些慌张的夕尔战意凛然：
「只是把她扔出去而已，以你们的体质来说应该不会有事吧？现在该轮到你了，听说你的力气很大，就让我见识下吧？」
说着，神浩扎了个稳健的马步，试图以此挑拨起对手的紧张。
「你！卑鄙小人，敢伤害姐姐，我不会放过你的！」
夕尔被神浩触到了逆鳞，立马如他所想的那样，摆好格斗姿势，双拳拉开力距，想要与他战个你死我活。
“不过嘛，我才不会傻到和你来硬碰硬，要怪就怪你真的傻过头了啊。”
「放不放过我，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实现的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借过一下！」
眼见少女果真如愿地岔开双腿，神浩撂下一句俏皮话，也顾不得体面，使出了野马分鬃加地道的狗吃屎翻滚。
居然，就这么从夕尔的胯下溜了出来。随后，神浩踉跄起身，跑至一旁拾起大剑。将奥拉身上的猎金斩断，释放了蛮人。
要是真这么顺利的话，可就万事大吉了……
「我去，难道是因为这四年间没锻炼的关系？竟然卡住了，不是吧——！」
但令人尴尬的是，神浩假定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半，不知是冲击力不够，还是自己太胖，他的腰被夕尔的双腿恰好夹住。
「诶，诶？！臭流氓，你想干什么，快从下面出来！」
以为会与神浩堂堂正正对决的夕尔防不胜防，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羞红了脸，如此天真还是少出来混为妙啊。
「……」
“如果我说我把这里当成狗洞，想钻而钻不过去的话，你会放过我吗……”
神浩一脸懵逼地看着，被他举动惊到的奥拉，两人时隔数秒后的又一次对视，会如此尴尬真是对不起了！
“快转动脑筋，转动脑筋！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冷静……罗神浩，这次你可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抱歉抱歉，刚才是一时失误，现在我就要拿出真本事来了！」
神浩双手合十，喃了一句菩萨救我，但可恨的是，他连从夕尔身下爬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如袖笼之鸟，无法反抗。
魔人的身体虽然不重，但摸上去却和铁板一样，想要挪动它，除非神浩有奥拉的力气，以及——
「臭流氓，快放开我啦，夕尔不会介意踩死变态的哦……呜哇，你你你，你这个混蛋，你对夕尔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一口！
「……」
出于垂死挣扎，身不由己的心态，神浩只当手里握住的是一根竹子，接着亮出一副不错的牙口，使出吃奶的力气啃下。
这一口，是至关重要的一口，效果拔群，满嘴血腥。
夕尔显然也想不到神浩如此不要脸，腿上吃疼，便猛地一蹬。霎时间，神浩就像一条没扒捞的水蛭，在空中翻滚了几圈。
「虽然很内疚，但我真不是变态啊！为了活命，就算是我也可以化身暴徒啊！」
不出半秒，神浩整个人砸在了酒吧柜台，满载美酒佳酿的柜子发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神浩也在酒水爆裂间淋成雨人。
不过也好在有酒瓶的碎裂作为缓冲，神浩除了腰几乎要断掉，背上扎满玻璃碴子外，别无大碍，甚至还能进行小跑。
「摔在了柜台吗？这里离奥拉的大剑还有一段距离，看来只好进行计划B了。」
神话一个趔趄从遍地水帘中坐起，来不及喊疼便冲向了一处——那是之前少女囤积安达战利品的桌子。
“光用蛮力就能斩断猎金，所以，我只要能给奥拉一把武器，他就能启动‘深寒’，就能有与魔人一战的资本！”
秉持着这般信念，神浩的奔跑如有神助，本就距离的不远的圆桌，在眨眼间来到他的怀里。
若是如此，神浩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发生巨变：
「诶？诶——！就差了一点，为什么身体会动不了，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说？」
但令人惋惜的，就在酒保指尖眼看就要碰到桌上匕首的一瞬，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无形的力量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遏制神浩的举动，他的关节，他的手臂，甚至都在这股力量的面前划破泣血。
而这种力量的来源所在，神浩十分熟悉。
「哈哈哈，确实只差一点呢。真是没想到啊，之前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懦夫，原来有这么一副铮铮铁骨，以及出色的应变能力，不得不说，你很优秀，嗯，不带贬义的那种。」
果不其然，酒馆的一头传来少女久违的嘲讽，以及一声声轻快的鼓掌。
从阴影中骄傲踏来，她依旧是那个蓝裙旖旎的妖精，但与众不同的是，女孩的瞳色变得更加浓郁，甚至连发色也幻灭了。
“金发……原来直到现在，她才开启‘赋形’吗？”
神浩愕然地望向少女，被她一头典雅高贵，如梦似幻的暗金长发唬得不知所措，力不从心地说：
「这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包括我的反抗，还有夺取武器的想法，你事先就设好了套，等着让我跳对不对？」
被从天花板以及地缝间延伸出的猎金捆缚，神浩的模样就像蜘蛛网上的一只昆虫，被猎手裹在网里，等待享用。
「聪明。」
少女走上前笑嘻嘻地抬抬手指，随即在不远处，奥拉遗弃的大剑被丝线吊至空中，随后进行了三百六十度的急速旋转。
「不过你有一点没猜到，那就是如果你隐藏了实力，想用那把剑来偷袭我，下场可好不到哪去哦。」
换句话说，就是假若神浩不管同伴的死活，径直跑去持剑刺杀她的话，现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所以，我是在误打误撞间捡回一条命吗……」
神浩感叹一声，在求生的最后期望都被抹杀的如今，恐怕也只有忍俊不禁，才能拥有阿瑞斯那种死了也要刁朝天的豁达。
“抱歉了伙计，看来我等不到你来找我的那天了，我掉链子的习惯可真难改啊……”
这样想到，神浩闭上双目，等待少女给自己判刑，下令。
「那么，看你这么开朗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好了。」
猫耳少女伸手拂过酒保胸膛，看来是想让他没有痛苦地快速死去。
「谢谢你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神浩点了点头。
不论当年的他曾经多么不可一世，如今在奎拉酋部落，他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酒保。
没有力量，没有过往，甚至，没有被人牢记在心中的期望。
神浩的心冷了，只等少女的拳头徊腰待肘，只一击，便贯穿了酒保心脏，让他的意识来到天堂——
「逗你玩的啦，你该不会以为我真要杀你吧？」
「……蛤？」
「蛤什么蛤，没发现自己的脚都要着地了么？还想让我公主抱你到什么时候啊？」
「……」
不过，出乎神浩的意料，在他闭眼的时候，迎接他的并非死亡，而是少女娇小身体带来的异样感受：
猎金断，丝线收，神浩整个人从被拘束的状态解放，现在正以浮夸的姿势，被魔人抱在怀里像个宝宝。
“我靠什么鬼，咱们体型差距太大，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
「这到到到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我我我，我应该没在梦里讨好小姐您的欢心吧？」
神浩瞪大了眼睛，样子像极了从水里蹦上岸的金鱼，奄奄一息，却又充满焦虑。
「的确没有呢，而且这也不是梦境啊，这是现实，现实哦？我是来恭喜你通过试炼的。」
少女回应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形象与之前的冰山女王判若两人。
「试炼……是什么？！」
因为这个微笑违和感实在太重，神浩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当然是用来测试你是不是直的咯，腿还能用的话就给我老实站好，真当老娘是你妈啦？多大人了还要别人的抱抱？」
「是是是，我这就下来……」
听到熟悉的严厉语气，神浩这才放下心来乖乖站好，看他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连少女也有些窘迫：
「咳咳咳，嘛，念在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本小姐就先放你一马。毕竟，你是第一个通过我试炼的人啊，长的也还不错。」
女孩一脸抱歉地拍拍神浩肩膀，这也让他更加稀里糊涂。
「试炼……通过？对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位不是魔人吗？对我进行试炼什么的……」
「你又问到点子上了呢！还记得我一直强调的话嘛？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我什么也没说，你想的起来才奇怪呢，哈哈。」
少女自顾自大笑起来，也不知道该形容她飒爽还是豪放，神浩只听见她继续解释道：
「总之，就是你拥有出色的处理能力，以及面对危机也不放弃同伴的高尚品格，我，看上你了，来当我的旅游向导吧！」
「……请容许我拒绝——！哦不对，刚才是说漏嘴了，呀，也不对！总之，能先让我考虑一下吗！」
被女孩连续嘴炮的神浩语无伦次起来，看来四年前的经历非但没能练胆，反而加深了神浩对一惊一乍的恐惧。
「你说什么？由我不灭瞳一族的二当家发出邀请，你也敢说不字？本小姐难得好言好语，你就非要让我骂你吗！」
猫耳女孩鼓起双颊，不怀好意地揍了神浩肚脐一拳。这一拳，让神浩在吃疼的同时，也终于令他理清了思绪：
“也就是说，她是传说中的傲娇属性吗……当她的向导，实际的含义其实就是……”
我被她「看上了」，而且不是奥拉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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