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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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配合声生不息版的《钟意你》，阅读效果更佳。
鹿：陆律师，纪念日想吃什么？
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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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时深接起电话，莫名有点心虚：“学长？”
陆时生先发制人：“鹿时深，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还剩一点。”鹿时深诚实回答。
“作业都没写完，就想着和别人约会了？”陆时生质问。
鹿时深解释：“我没有。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反正只是见面聊聊。”
“不会拒绝？”陆时生语调抬高，“你就告诉她，你就是一小孩儿，不早恋，忙着学习。明白吗？”
鹿时深乖巧答：“反正我不会早恋的。”
陆时生听人做了保证，稍稍放心，抬头看见严海波正眼光带刀看着自己，识趣挂了电话。
鹿时深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挺奇怪，刚才明明是被陆时生嘲讽了，心里却有点满足。
……
周五中午，鹿时深到达麦当劳，远远看见约好的靠窗位置上坐着个美少女。
见面前，两人已在网上聊了不少，还挺志趣相投。鹿时深一开始还有顾虑，被胡梦迪每天怂恿，最后也心动了。
这会儿，胡梦迪见了他，热情招手。不愧是班花，确实看着又甜又有活力。
鹿时深第一次单独和女生吃饭，为了体现绅士风度，他主动提出去买吃的。
午饭时间，排队人挺多。
鹿时深挑了个人少的队伍等着，发现身前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排着一个大高个儿。
明明在室内，这人却戴着鸭舌帽，鸭舌帽外面还罩着上衣的兜帽，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得慌。
大高个儿太奇怪，鹿时深便多看了几眼。看着看着，他觉出不对来，这大高个儿的气质让他觉得眼熟。
鹿时深又观察了会儿，忽然悟了，上去用力一拍大高个儿后背，大声道：“学长！”
大高个儿迟疑了几秒才回头，露出一个虚伪笑容：“哟，鹿少爷，又跑来吃垃圾食品。”
鹿时深没多想，坦诚道：“我和梦迪刚好约了在这里聊社团。”
陆时生一听连“梦迪”都叫上了，心中警铃大作，嘴上强硬：“约会被我抓包，小心我向林阿姨告状。”
“不是约会！”鹿时深忙纠正。
他见到陆时生就忍不住高兴：“学长，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吧？我俩都没你有经验，你帮忙出出主意。”
身处恋爱中，即便是陆神也容易不理智，被小孩儿一吹捧，头脑一热，便加入了两人的“约会”。
没成想，两人还真是来讨论社团事宜的。陆时生一时分不清是因为他在场让二人不敢“谈情说爱”，还是一开始就是他太小心眼。
出于愧疚，他认真负责地帮两人列了一份社团申请事项清单，让两人回去细化。
送走胡梦迪，双鹿组合一块儿往君泰府走。
鹿时深心情不错，步伐轻快，走着走着忽然问：“学长，你该不会是为了监督我才特地来的吧？”
陆时生面上平静，心里咯噔一下，心虚反问：“我闲的？”
他倒不是闲的，是酸的。
那天急急一个电话之后，他左思右想仍觉不妥，非要亲自看看胡梦迪是何方神圣，便拜托八卦大王周翰闻打听了二人的约会地点。
本来，他想装成路人远远观望，见鹿时深上了楼，便趁机先排队买东西。谁料，他刚排上队，小孩儿突然下楼了。
情急之下，他戴上两层帽子，妄图蒙混过关，奈何，一米八六的个头实在很难不扎眼。
……
二人拿了陆时生给列的大纲，认真讨论了一礼拜，越讨论思路越开阔，最后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策划书。
鹿时深献宝似的把策划书发给了陆时生。对方收了策划书，才过了3分钟就回复了。
lssss：这哪是策划书？重写。
鹿时深一腔热情被人当头一盆冷水，刚要生气，对方又发来了另一份策划书，是陆时生竞选会长时准备的学生会活动策划。
lssss：照这个改，我去刷题了。
二人便参考着陆神的作品又认真改了三天，而后，鹿时深自信满满把策划书发给了陆时生，便开始等待来自学长的表扬。
可巴巴等了三天也没动静。他实在忍不住了，才在四人群里打听对方是不是很忙。消息发出去，一直到晚自习时间才有应答。
甲鱼咆哮：特大新闻，陆神上午收到一封情书，现在去和人见面了。
……
高温憋闷了好几天的滨城，今夜终于迎来一场暴雨。
陆时生拿着信封，踱步到那个他把鹿时深惹哭的大走廊，四下却没人。
陆时生对着空空走廊说话：“如果你觉得躲着聊更好，我不介意。”
无人应答。又等了一会儿，俞凉从大走廊尽头的柱子后走出来。
“我没想到你会来。”俞凉开口，声音有些滞涩，“你不觉得……”
“不惊讶，也不……恶心。”陆时生平静道。
此前，陆时生收到情书一律不会打开看，也从不应答这样的邀约。但这次不同，他隐约认出了信上的字迹。
“我本来打算隐瞒一辈子的。”俞凉苦笑，僵硬站在原地。
陆时生走到大走廊的台阶上坐下了，招呼道：“要不要过来坐？”
俞凉没拒绝，和他隔着段距离坐下：“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你怕被人抢先？”陆时生问，语气开玩笑似的，“你不是打算瞒一辈子么？”
“因为你之前一直专心学习。”俞凉解释，逐渐没那么沉重了，“最近你……你有点怪。”
“之前论坛有个帖子，有我上个暑假在学校打篮球的照片，后来照片传得还挺火。”陆时生用手支头，看向俞凉，“是你拍的吧？”
俞凉大惊失色。
“还有那张小鹿和我吵架的照片，也是你拍的吧？”陆时生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的？”俞凉难以置信，他自觉一直很隐蔽。
陆时生解释：“那天都熄灯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洗手间擦鼻血？”
俞凉脸色刷白：“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大影响，我当时就是很生气……对不起。”
“你该和小鹿道歉，还好他走出来了。”陆时生平静道，“偷偷观察这么久，我喜欢谁，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俞凉默默点头。
陆时生继续说：“所以你才给我写这个信，觉得我至少不会因为这个觉得你变/态……因为我们一样，都喜欢男的。”
俞凉不知该说什么，陆时生竟然说出了他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
俞凉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别的男孩不一样，自那以后他就刻意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久而久之显得孤僻又木讷。
入学滨中以后，他还是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内向书呆子形象，直到陆时生带着男神的万丈光芒邀请他一起去打篮球，虽然他不会打篮球。
但陆时生的光芒让他心动。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吧？”陆时生说。
“可你确定是小鹿吗？他根本，他完全，他就是个小孩子。”俞凉挣扎道。他明知答案，他只是觉得不甘心。他不知道小鹿哪里比自己好。
陆时生不在意地答：“我也可以瞒他一辈子。”
“我不明白，你明明那么优秀。”俞凉低头，心道，你太优秀了，我自觉没有人配得上你。
“他也很好。”陆时生没细说，“再说，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俞凉忽而抬头，看见大雨里有人撑伞朝他们跑过来：“你好像，瞒不住了。”
陆时生声音坚定：“我想等他长大。”
俞凉知道再多说也无意义，起身走开了，走出几步后又回头问：“以后，你还会和我说话吗？”
“当然会。”陆时生望着在雨里跑得狼狈的身影，“我会替你保密的，你也要替我保密。”
如果之前的消息只是让陆时生有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那今天小孩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几乎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只是他并不想戳破。诚如俞凉所说，鹿时深到底还是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孩子，他不觉得鹿时深明白这感情意味着什么。
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太过轻易，太过冲动，但这喜欢带来的后果却不见得是鹿时深此刻能想清楚的。
况且，他也不想让鹿时深承受这些后果。
他愿意一直只做鹿时深的学长、朋友、好兄弟，他不需要鹿时深回应，也不希望给对方任何压力。
他想鹿时深快乐，想鹿时深无忧无虑成长，想他有一段精彩的青春，想他以后想起自己时都是灿烂回忆。
……
看了甲鱼的消息，鹿时深不知怎么地就很着急，他给陆时生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便直接跑来了学校。
他在校门口远远看见有人和陆时生并排坐在大走廊台阶上，不像是表白，倒像是在谈心，而后那人走了，陆时生就静静在台阶上坐着等他跑过来。
“学长！”鹿时深跑近，急急叫了一声，叫完才发现根本没想好见了人要说什么。
“这么着急帮你的小女朋友改策划书？”陆时生笑问，“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鹿时深借坡下驴：“都发给你三天了，你还没细看。忙着看情书啊？之前是谁让我不要早恋来着？”
“我拒绝了。”陆时生直截了当否定。
“那就好……总之，你也不能早恋。”鹿时深认真说，“策划书你不看也行，别影响竞赛。”
“知道啦，鹿老师。”
鹿时深一时无话，别别扭扭撑伞站着。伞上的积水不小心落在陆时生的头发上，他便伸手去掸。
他掸了两下才觉出这动作有些不妥，干脆直接把手往人头上一按，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揉头。
“干嘛呢？”陆时生问，却没躲开。
“学长，如果太累，休息一下也没事。”鹿时深没头没脑安慰道，“不用压力太大，要相信功不唐捐。”
“鹿时深？”
“不过，就算压力大也不能早恋。”鹿时深实在装不下去了，慌慌张张要溜走，“你可不能双标！”
……
鹿时深撑伞回家的路上，雨渐渐小了，心里的雨却越下越大。
不知所措的感觉伴着越来越强烈的心跳，在他胸腔里轰鸣。
听见陆时生可能出国读书时，为什么那么慌张？
在海边旅行时，为什么恨不得把一切都和他分享？为什么还希望他时时刻刻在身边？
听说有人向他表白，为什么那么着急要来一探究竟，还不停告诫人家别早恋？
答案其实就在嘴边，可鹿时深根本没有勇气承认，因为这答案太让人胆战心惊了——他可能喜欢上陆时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