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御厨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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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都到门口了, 居然还敢让不开门？
合着这唐宁曼平日的乖巧恭顺都是骗人的，一点不顺心就摆脸色给她看呢，什么哭太累了歇下了, 都是放屁！半个多时辰前，她还让厨房给她下了碗鸡汤面呢！吃面都有精神，怎么见她就没精神了！
“放肆！”蒋老夫人身边的徐嬷嬷见太太脸色不虞, 立刻开口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把太太拦在门外？就算是奶奶在这里，也没有这样不敬长辈的，再不开门，明天把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贱蹄子统统卖出去！”
徐嬷嬷跟在蒋母身边多年, 当然知道自家太太对奶奶就是个面子情，往日客气也是看在嫁妆面上, 如今少爷都考上举人了, 以后依仗大奶奶的时候就少了, 胆气立刻壮了起来, 看主子一脸难看，便站了出来。
“婢子可不敢拦着太太，只这真是奶奶的吩咐，太太若是不信，大可明天来问奶奶, 反正婢子的卖身契都在奶奶身上，要是婢子撒了谎，到时随奶奶发落就是。”初雪大大方方的应道。
奶奶说了，有人质问，只管拿她出来当挡箭牌，也不知为何, 初雪总觉得今晚的奶奶特别有底气，毫不犹豫就按照她的吩咐办了。
她是奶奶的陪嫁丫头，只听奶奶的话，旁的人她才不理，至于徐嬷嬷说的发卖她这类的话，她压根不怕，她又不是蒋家的丫鬟，她的卖身契可在奶奶那里，以前的奶奶都不可能发卖她，如今想通了的奶奶，就更不可能了。
蒋母气的脸都白了，却做不得声，媳妇铁了心关门不见人，她总不能硬把门撞开吧？外人眼里，她可一直是惜老怜贫，温柔和善的好形象。
她咬咬牙，放缓了声音：“曼丫头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也罢，只你们千万小心伺候，多多开解，转告她一声，就说我明天再来看她，让她放心，我会为她做主的。”
一群人最终灰溜溜的回到了蒋母居住的院落。
蒋锦航正坐在堂上看书，见蒋母回来，忙站起来问：“母亲，事情如何了？她反应如何？”
“反应，什么反应！”蒋母气呼呼往塌上一坐：“别提了，我连她面都没见到，甚至连院门都没进去，还提什么反应！”
蒋锦航大吃一惊。
他这个妻子他知道，平时两人相处时，虽时不时会耍些小性子，但对自己婆母却是很孝顺的，要说他去唐宁曼不见他还算正常，蒋母也不见，可就奇怪了。
但看蒋母的脸色，不似作伪，蒋锦航思忖了几秒，站起身冲蒋母深深一躬，“都是儿子的不是，让母亲受委屈了。”
蒋母的脸立刻板了起来，“这和你何干，还是唐氏太不懂事的缘故！”
徐嬷嬷也插话：“太太说的是正理，哪有和夫君闹不开心就把婆母关在门外的道理，少爷，不是老奴僭越，实在是心疼太太，奶奶今日这事做的，真是太不知规矩了些！”
她口口声声规矩，却没想过她一个下人评点当家奶奶，这行为是否守规矩。
蒋锦航似乎也没想到这点，反而叹了口气：“唐氏娘家浅薄，规矩上是差了些，母亲也别生气，之后我会慢慢教她。”
他也很不满唐氏的作为，但他虽考上了举人，离进士还有截距离，短期来看，还需要仰仗唐氏一段时间，因此，也只能先安抚母亲了。
蒋母见他这样说，心头郁气便散了些，但还是瞪了蒋锦航一眼。
“规矩是要教，你放眼看看，谁家媳妇会因这中事就做张做乔的？大度的就该主动开口，主动把人纳了才是，偏她要死要活的，说起来，也是你太纵着她了些！”
蒋锦航讪笑，心里却想，当日许诺不纳妾可是你老人家的主意，如今却都是自己的不是了，但想归想，总是自己老娘，蒋锦航心中腹诽，却不敢说什么。
蒋母说了半日，怨气才消了些，她叹了口气：“只眼前这事，如何解决才好？你姨母就这点骨血，总不能亏待了去，还是要想办法让唐氏点头，不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唐家人闹起来，坏了你的名声，可怎么好？说来往日你也谨慎，怎就这次被人钻了漏子去？。”
蒋锦航和苗雪娘私通款曲，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蒋府里也有不少下人知情，只是瞒着唐宁曼而已，蒋家母子早商量好，等到蒋锦航考中进士，就把事情拿到明面上来，到时一来蒋家不再需要唐家，二来唐宁曼几年无出是不争的事实，想来唐家人也没办法说什么，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好，居然在蒋锦航刚刚考中举人的时候，事情就被发现了。
提起这事，蒋锦航就气的牙痒痒。
“也不知那小丫鬟怎那么大胆，什么地方都敢闯，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开去！我今早已经吩咐把人卖了，母亲回头也让管家把家里下人全都梳理一遍！这样的事，以后可再不能了。”
对儿子的愤怒，蒋母垂下了眼，不置可否。
她早派人去查过，得知那小丫鬟平素是极聪明伶俐的，这样的人，真会干出私闯内室这中荒谬的事？还有，那小丫鬟被送到牙婆手里，还没两个时辰就被卖出去了，这里面，真没有一点问题？
蒋母心中有个猜想，但看着愤怒的儿子，还是选择缄默不言。
横竖是自己娘家侄女，又是自己孙子的母亲，看在早逝的弟弟和孙子的份上，有些事能瞒则瞒吧，但也要找个时间和苗雪娘说一说，她算计唐宁曼可以，但要再把自己儿子牵扯进来，影响自己儿子的前途，就别怪她不客气！
母子俩又说了一会话，总算达成共识，就到了该安歇的时间了，蒋锦航刚想要告辞，就被蒋母瞪了一眼。
“今晚就乖乖睡在我院子里，哪里也别去，至于雪娘哪里，我会让人去传话的！我且告诉你，这家里远没有你想的那样固若金汤，要是这时候再被唐宁曼逮住把柄，你想要好好解决这件事，只怕就不能了！”
蒋锦航于是留在正院里过了一夜。
蒋府后院东北角，是苗雪娘居住的院落，天色已晚，屋子里已经点了烛火，苗雪娘安静的坐着榻上做针线，耳朵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一会，外面说话的声音才停止，她的贴身丫鬟蕊芝掀帘进了屋子，苗雪娘抬眼瞥了她一眼：“姨母派人来了？说了什么？”
徐嬷嬷半刻钟前来了，却不是找她的，直接找上她身边的大丫鬟蕊芝。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说太太的意思，昨天的事她会有安排，让姑娘别担心，好好呆在屋里听信就是了。”
让她别担心是假，这话真正要传达的意思，是让她好好呆在屋里吧。
苗雪娘嘴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意，她问：“表哥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蕊芝小心翼翼的说：“不过听徐嬷嬷的语气，表少爷今晚应该是歇在了老夫人那边。”
苗雪娘沉默了两秒，冷笑一声后才说：“也罢，那我们也收拾一下，早些安歇了吧。”
蕊芝不敢说什么，转身去端热水过来，苗雪娘则走到梳妆台前，从头上拔下银簪褪去簪嬛，她动作很轻柔，嘴角却始终有一丝冷笑。
姨母今晚派徐嬷嬷过来传话，明显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再做小动作，可她也不想想，她为什么搭上清白也要搞这一出？实在是她这个姨母，太功利太薄情了！明知道她和表哥有情，却不准他们在一起，甚至就连她孩子都生了，也不肯点头，说什么让她安心等待，日后自有给她名分的时候，呸，她半个字都不信！
表哥还是秀才的时候，姨母就觉得自己配不上表哥了，日后表哥金榜题名，这个蒋家，还有她苗雪娘的一席之地吗？但凡她有一点为她这个侄女着想，她也不至于弄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与其最后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还不如现在这般，把事情闹了开来，为了表哥的名声，姨母也只能想办法让她进门，至于以后的事
苗雪娘眼底闪过一抹厉芒，但凡敢阻碍她的人，无论是唐宁曼，还是姨母，她都不会放过的！最终，表哥是她的，而这个蒋家，也是她的！
蒋府这个晚上，有人辗转反侧，有人通宵未眠，但也有人一夜无梦，舒舒服服睡到了天明，而这睡得极好的人，就是宁曼。
她睡的床是唐家专门花大价钱寻了檀木给她做的，沉心静气，有助眠的功效，再加上点了安神香，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宁曼睡得相当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精神很是饱满，就连苍白的脸颊，也带了些许红润。
“初雪，告诉厨房，我今日早膳要吃竹笋鲜肉小笼包和小米粥，小米粥里记得搁点红糖，至于配菜让他们看着办。”顿了顿，宁曼又说：“另外，你们今天早餐也多吃一点，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应变。”
两个丫鬟对看一眼，映秋试探着说：“奶奶，等会有什么事？”
“具体还说不准，”宁曼笑笑：“但大抵是会想各中办法逼着我同意苗雪娘进门吧，我一个弱女子，遇到婆婆和丈夫的逼迫，大概率是六神无主的，所以，我还是归家，请我父母帮我拿主意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必须吐个槽，mac的输入法太垃圾了，搭配的都是些啥词组啊，改错字改到吐，好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