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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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说不出话来。
从小生活在皇宫中的他，过着没有任何坎坷的人生。
饿了，会有人送来可口的饭菜；渴了，会有人送来清冽的泉水。他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中，根本没有渠道和手段知晓其他人是怎样过活的。
但这不意味着凯特过得很轻松，只是他缺少一些常识和见闻而已。
他不敢与艾扎克对视下去，连忙低下了头。
从小被灌输正确的是非观，善恶观的凯特，陷入了对艾扎克的憎恨与同情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一旁的维雅也是同样震惊。不过在她心里，只要知道艾扎克是坏蛋，是折磨她好友的罪魁祸首，这就够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苏珊才对吧……”
艾扎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怔住了。几秒后，才转过身，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已经被折磨地细弱不堪的爱丽。
“你懂什么？！我当然是爱着苏珊的！”
“那……说起。刚刚遭遇……的时候……为什么……没见你为她落泪呢？”
爱丽的话像是一支支利箭般射来，让艾扎克无从躲避。
“为什么……现在的你……能如此……平静地……讲述苏珊的遭遇……”
“不可能！我是爱着她的！我是爱着她的没有错！平静？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算是平静吗！胡说八道！”艾扎克喘着粗气，一把抓住爱丽的手腕，不停地摇晃。
“呃……啊……咳咳”强烈的疼痛让爱丽无法继续说话，她只能发出无力的悲鸣和喘息。
“爱丽说的没错！！你根本不爱苏珊！”
就在这时，维雅接替了爱丽的位置，继续说道。
“你们都在撒谎！我知道我是爱她的！！你们说谎！！如果我不爱她，我会隐忍到现在只为替她报仇？我会卑躬屈膝地在贵族面前忏悔？”艾扎克咆哮起来，他放开了爱丽的手腕，转身看着这个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的女孩儿。
“你如果真爱她，为什么不救她出去？为什么会因为看到她的模样后失神落魄地逃跑？”维雅的言语一句比一句犀利，一句比一句狠戳着艾扎克的内心。
“你能接受你深爱的人被那群禽兽蹂躏，折磨到奄奄一息吗？”艾扎克反问道。
“我能。”维雅平静地回答着。
“哪怕你把爱丽折磨成什么样子，都不能动摇我要救她的想法！”
艾扎克看着面前这位年幼的公主，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这使得艾扎克慌了神。
“那时候我甚至都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崩溃了，我失神了。我还能怎么样！你们还能让当时无权无势的我怎么样？”
“你如果真爱她，又怎么能把她抛下，一个人逃跑？”
“我不跑能怎么样？留下来和一整个伯爵府的兵士开战吗？！我应该留下来送死吗？！！”艾扎克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恐怕他自己也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所隐藏的一些东西。
“如果……你真的……爱着苏珊……那你之后……去看过她的尸体吗？”爱丽忍住疼痛道。
“尸体？尸体？！哈哈哈，呃哈哈哈哈，为什么我要去看她的尸体，她已经死了，已经不存在了。事到如今问我去没去看过她的尸体，这有必要吗？啊？”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连看她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不，这和我爱她没有关系！她是我的！是我的！但是却被伯爵折磨死了！有错的是伯爵，并不是我！”
“你只是把她当做物品看待吗？”凯特也加入到声讨当中来了。
“物品？怎么会？她是我的女人，这难道有错吗？当初她父母和我父母早就定好了婚约，她就是我的女人！这有错吗？”艾扎克开始混乱了。
维雅质问道：“那她的意思呢？她的选择就不重要了吗？！”
“她当然也是喜欢我的！我们彼此相爱，本应该成为最幸福的夫妻！可是她却被可恶的伯爵玷污了。”
凯特看不下去了，他出声打断了艾扎克的话。
“够了，不要再讲伯爵了，如果你真的那么恨他，为什么你现在也变成和他一样，以折磨平民为乐，以崇拜权势为荣！”
“我……我……”艾扎克没有办法反驳。凯特说的都是事实，不知不觉中，这个一心复仇的骑士，已然变得和当初的伯爵大人一样。有着单独地刑室，喜欢折磨爱丽这样的小女孩儿，直到现在，意图绑架公主取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势。
“也许，当初你是真的爱着苏珊的。可是现在的你，早就背弃了最初的想法。虽然你的遭遇值得同情，但是你所犯下的罪孽也同样无法洗清。如果你真的还留有那可骑士的赤诚之心，就到此停手吧。”
艾扎克沉默了。他知道，王子殿下说的是对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回头。绑架公主和王子，勾结邻国做内应，亦或者是暴虐成性，滥杀无辜。这些，哪一条拿出来都够他被处刑千万次的。
艾扎克浑身在颤抖，他想起了被伯爵府士兵抓住时那种等待死亡的战栗。作为一个人，他还不想就这么死去。
他苦笑了起来，随后仰起头，苦笑转为大笑，转为狂笑。最后，满脸泪水的艾扎克重新站在了凯特他们身前。
“我还没有输！只要我把你们统统带往帕尔斯，我就能加官进爵，过上好日子！我想明白了，就算我已经变质了，那又怎么样？我喜欢这种坐拥权势的生活。只要我站得比所有人都高，那么区区一个查尔斯的伯爵，杀他还不是屠狗一样。我一样是为苏珊报了仇！”
艾扎克癫狂起来，他抛弃了内心中最后的一丝良知，彻底化身为**的奴隶。
“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我的前途一片坦途！”
他狰笑着，走到捆住爱丽手腕的绳索所连接的木轴边，缓缓地转动着它。
“亲爱的，游戏还没有结束。让我们继续吧。”
本来被吊起来的爱丽缓缓地被放下，她的双腿被下方相靠而立的铁板分开。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向铁板靠近，爱丽仿佛明白了她将要面对的刑罚。
爱丽不断挣扎着，她试图把自己的腿抬起来，和臀部平行。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双脚只能无力地，顺着铁板垂向两边。
艾扎克看着即将受刑的少女，露出了疯狂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正视，然后承认了自己这残忍的怪癖。
看着少女缓缓地下垂到铁板的夹缝上，艾扎克简直兴奋极了！少女的悲鸣和被撕裂的身体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可惜，在少女即将被撕裂的最后一刻，一个略带轻浮的嗓音，从艾扎克的身后，传了过来。
“看起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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