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有孩子们,没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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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彻底收拾完了。满脸起床气的笑笑偎着大爱国，迷迷瞪瞪的，看着弟弟和郑叔叔他们往车上放东西。“弟弟，笑笑的小熊维尼，还有芭比拿了吗？”爱国兴邦头也不回，其中一个回答她“姐姐等会儿可以吗？”听到这个回答，笑笑的嘴撅了起来，眼看就要发作。大爱国紧忙安抚“笑笑带大爱国帮你拿好吗？弟弟们和叔叔阿姨都在忙。”“嗯”笑笑有些不太乐意的牵着大爱国，又走了进去。
“你给姐姐去拿怎么了，你看吧，七哥肯定听姐姐的全部给拿出来。”爱国吐槽兴邦。“谁去拿区别大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那样。”说完兴邦叹了口气，爱国也几乎同步叹了口气，俩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儿。
过了一会儿，笑笑笑着跑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看上去像手工缝制的娃娃，还梳着毛线小辫儿，穿着粉色的蕾丝连衣裙。兴奋的嚷嚷着“大爱国说，笑笑这个最好看，只拿这个就可以。”大爱国随后跟了出来，得意的向双胞胎挑了挑眉毛。俩人迅速回应了大爱国的眼神，忍不住感激的同时向大爱国伸出了大拇指。
“像健身房，像学生教室，像图书馆...像实验室。还有院子里的那些，像小鱼塘，像庄稼地，像小果园...就是不像一个家。”郑阳默默帮孩子们搬东西，对一切目之所及的场所和物体，在心里做着评判。郑阳看出来了，如果不是还有一间叫“妈妈/存姐的卧室”存在的话，他能看到的一切都是孩子们的。郑阳的心不由得揪的更紧。
“嗯嗯嗯呃...姐姐不爱妈妈和爱国兴邦了，只抱自己的不管我们，姐姐不爱我们了...”郑阳的思绪被打断了，他知道易存的孩子们又在作妖。爱国兴邦捂着眼睛张大嘴，站在车旁边干嚎。郑阳不由得头疼。
一只纤细洁白的小手，伸向郑阳“郑叔叔，弟弟哭了。走，叔叔帮我抱弟弟妈妈...走”笑笑牵着郑阳的大手，拼命往屋里扥，小嘴儿还大声的嚷着“弟弟不哭，姐姐去抱弟弟和妈妈...”郑阳胡里八涂的跟着笑笑往屋里走。大爱国和小云，笑不可抑的看着双胞胎作妖搞怪。
推开笑笑指的那扇门，映入眼帘的只有甜腻腻的粉色，还有几乎半屋子各种各样的娃娃。粉色的床上，架起粉色的蕾丝床幔。墙面上挂在各种形状，镶着粉色花边的相框。不用问，笑笑的最多。再有就是三个孩子的合影。
笑笑指着自己的小床，要求道“郑叔叔帮我抱弟弟和妈妈。”郑阳低头看过去，鼻子差点没有笑歪。两个男娃娃身上竟然穿着板板正正，当代解放军制式的军装。连帽子上都有模有样的别着国徽，肩膀上居然还有校官的军衔肩章。郑阳笑着楞在了那里，眼睛也再次模糊。
“叔叔快，快抱弟弟和妈妈，笑笑要哄弟弟不哭...弟弟哭哭，笑笑不开心...”郑阳听有财说过笑笑的不正常。听着她带着哭腔催促，赶忙抄起床上的三个娃娃，又被她牵着往院里走。爱国兴邦看着他俩人走了出来，又开始捂着眼睛假哭。
“弟弟不哭，姐姐把弟弟和妈妈抱来了。姐姐亲亲...么啊，么啊...”笑笑依次亲过两个弟弟的脸。在笑笑的“安抚”下，俩小的果然不“哭”了。大爱国笑不可抑，对着小云和双胞胎说道“你们戏可真多。”
要拿过去的东西，都安置在了车上。三大三小坐在榕树下的茶桌旁，喝着茶，休息了会儿。该出发了。一辆从通泰开来的轿车，
一辆易存车库里的商务车。轿车郑阳开，车上除了后备箱里的两个大行李箱，就是爱国兴邦和两只狗子。
最后关头，笑笑抱着四个娃娃，艰难的爬到了轿车副驾驶的位置。“弟弟刚才哭了，笑笑和弟弟坐一起。”小云站在车窗外有点担心，哄笑笑下车。郑阳笑着帮笑笑解围“没事，让她坐过来吧，我能招呼好她。再说不是还有爱国兴邦吗？”看有人帮着说话，笑笑得意的撵小云“小云姨姨去陪大爱国，弟弟和叔叔只喜欢笑笑...”看郑阳细心的将安全带给笑笑已经扣好，小云只好无奈的离开。
路好，人少，距离近。小云感觉车座都没坐热，郑阳开的那辆车，就停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门外。郑阳先下车，绕到副驾驶车门，解开笑笑的安全带，将她连同娃娃一起抱了下来。
铁门打开，有财和洪国康迎了出来。轿车后座的车门刚打开，两只狗子就窜了出去。刚在铁门外站定，就听爱国兴邦同时指挥道“你们去找妈妈和哥哥...”两只狗子应声快速的窜了进去。
没有人会具体给它们指方向，但是两只狗子还是闻着味儿，很快找到了易存所在的位置。大爱国牵着抱了四个娃娃的笑笑，往里走“我带笑笑先进去了，你们搬没事吧？”洪国康答“没事你带她先进去吧。”又是十多分钟的忙碌，几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等几人彻底收拾完，洪国康和有财带着小云，进到易存的病房。就看到小迪手足无措，站在两只狗子旁边。
两只狗子蔫头耷脑，半坐在易存的床边呜咽。爱国兴邦进来，抱住了自己的狗子“妈妈没事的，她睡着了。你们不哭了，好不好。妈妈的病，师伯会给她治好的。”两只狗子呜咽着去拱它们的小主人，委屈巴巴的。爱国指着小迪跟两只狗子说道“和平弭战，这是我们的哥哥，以后也是你们的哥哥...”小迪蹲下身，抚摸两只狗子。狗子们也亲切的冲小迪直摇尾巴。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云坐到了床边，摸摸易存的头发。抬头看向洪国康，担心的问道“存姐她真的没事吗？”洪国康点头，看向她，郑重的回答“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让她有事的。”“我留下来照顾存姐吧，身边没个大人不行。”
小迪坐在了小云的旁边，看着她，认真的和她说话“小云阿姨，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小迪。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妈的。我可是大人了。”小云看着小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小迪体贴的伸手抱了抱小云的肩膀，笃定的说道“阿姨，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妈，我在新加坡做了四年的护工，我能照顾好我妈的。不信你问我师伯和弟弟们。”
木讷的点着头，很显然小云惊讶的不仅仅是易存生病。只怕她更惊讶，爱国兴邦所说的爸爸伯伯、亮叔叔，还有活生生站在面前的小迪吧。
有财坐在凉棚下的木桌旁，愣愣的盯着对面的郑阳，看了好一会儿了。郑阳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搅着自己的双手，总之是坐立不安的一个状态。
有财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还要去准备晚饭，无奈的说了声“你自己坐会儿吧，我去做黑介嘞饭了。”郑阳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请求道“小叔，跟我搁这儿坐会儿吧，我心里可不得劲了。”
有财又坐了回去问道“咋啦，芽芽住嘞地方可不好了吗？”郑阳低着头，难过的如实回答“不是嘞叔，就是看着她住嘞地方，心里头不得劲。咋说嘞吧，就是觉着不像个家。”“不像家，哪像啥啊？看你说嘞...”郑阳抢过他的话头，急切的说“啥都像，就是不像个正常嘞家。除了她睡嘞床，还有个水杯。剩下了都是孩儿们了东西...”“阳阳，看你说嘞吧，三个孩子哩呀，可不是都是孩儿们嘞东西吗，谁家不是这回事儿啊？你是没有成家，觉着怪。你到俺家看看，哪儿哪儿都是恁俩兄弟嘞东西。”
摇着头否定，郑阳有些气馁的说道“那是你没有看见芽芽住嘞地方，除了她睡觉嘞床喝水嘞杯，还有应该就是她平常看嘞书。其他嘞地方，都是小孩儿们嘞东西。可全了，院子里头有篮球场，还有就是全是孩子们玩儿嘞东西。
屋子可大了，还有教室，实验室，孩儿们锻炼嘞地方。吃嘞、玩儿嘞，用嘞，各种各样，可多我都没有见过嘞，全部都是孩儿们嘞。她嘞东西就是床和几件衣裳，衣裳我都能数嘞过来。除了这些，再就没有她嘞东西了...她咋把她自己过成这个样子啊？”
郑阳有意识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这次有财终于听懂了。伸出手抓住了郑阳的胳膊“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她能咋办啊？工作工作，他女婿那个情人给她算计没有了，她那行没有人敢用她。她女婿也和她离了，离婚啦她才知道有了这俩小嘞。
这才见上面，她女婿还说话伤她。她女婿现在是回过味儿了，依着芽芽嘞脾气，你觉着她能回头？”郑阳认真的听着，不住的摇头。“她这个女婿嘞事情还不少嘞。咱仨来前儿，她大伯子哥，都过来了，帮着她女婿求着她回头。
人就隔病房待着说话嘞，她女婿情人嘞兄弟，还跑到病房来害她。你疯回来那天，就是前天，她女婿情人嘞爹妈，也撵过来了。掂着砍刀就对她和几个孩子下手。他女婿前傍嘞孩儿，就是这个小迪，拼着命护住仨孩儿。要不是她找机会叫了护士，前天这事儿还不知道咋样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