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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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德书院治学苛刻,是兰朝第一所寄宿制书院。由于对外挂着名师贺缘昌的名号,在这里念书的大多是性格纯良,家风严谨的富家子弟。
在严格制度的管理下,孩童们极为尊重师长,恪守礼仪。
宁予承经历多番纠结,才做出此番可以被先生骂“大逆不道”的举动。
他的家世在一众孩童中并不突出,祖上开饭馆为生,运气好,传承至今已有几十载。虽说是老字号,但在宁予承父母这一辈逐渐走上了下坡路。
尽管如此,宁予承从小受家中长辈教育熏陶,对美食多有研究,由此对吃食更加严格。
只是慎德书院有要求,自入学之日起,每位学生都要在书院里宿与食。书院厨子做饭极为难吃,舍不得用料就算了,每顿饭都极为敷衍。
这可苦了宁予承,一旬就瘦了一圈。
之前不是没有人向书院反应过,可掌管舍务与伙食的斋长顽固不化,背靠书院,颇为嚣张。丢下一句“若不喜便退学”后,此事不了了之。
宁予承知道自家身份低,便忍了下去,未曾向家中提过半句,只是今日却忍不住了。
虞眠提着食盒经过宁予承身边时,宁予承嗅觉灵敏地捕捉到了那缕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食盒打开后香气更盛,身旁人吞口水的声音都极为清晰。
他向角落里偷偷瞟了数眼,见柏梧难得神情温和,那女子看起来也柔弱可亲,心中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何事?”柏梧放下筷子,淡声问道。
宁予承听着他淡漠的声音,心中一紧,刚才看到的柔和神情宛如错觉。
他规矩地行了个礼,“学生想问……”宁予承一咬牙,“想问先生的饭菜是从哪家餐馆买的?”
柏梧没回话,虞眠自认为这是一种极高的评价,爽朗笑道:“不是从鹿州的任何一家餐馆买的。”
宁予承投去个迷茫的眼神,只见虞眠指尖指着自己,言笑晏晏地说:“是我做的。”
她语气颇为自豪,“想不想尝一尝?”
宁予承吞了口口水,视线黏在那两道菜上,小心询问:“可以吗?”
柏梧眉目清俊,面色如常,毫不在意。
虞眠看他一眼,随后欣然答应:“当然可以,我做的菜我做主,反正呀……某人也不爱吃。”
虞眠将柏梧没有夹过的菜分出一小份,宁予承将小餐盘端回去时,立刻收到了周围人若有似无的围观。
他伸出一只手围住餐盘,装出护食的模样,眼睛眨啊眨,等虞眠他们不注意这边了,立刻一人分了一小口菜。
虞眠回家后,躺在床榻上,心里想着要不要摆烂。
自己一人出菜和人力实在麻烦,要不只做一锅,让大家一人一口,浅尝辄止。
胡思乱想着,虞眠莫名睡了个午觉,睡醒后神清气爽,还听了个大八卦。
铁匠铺邻近河边,住在这一片的都是匠人,若是鹿州发展好,可能再过几年便可凑齐民间口中的“九佬十八匠”。
往东拐一条街是一片矮房,住着农户,闲暇时间,大家就会聚在道口聊闲天。
虞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自然而然地加入其中。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许多事都互相清楚,再说就不新鲜了。可虞眠不一样,她对鹿州什么都不了解,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一脸惊奇,十分捧场。
这极大的满足了大家倾诉八卦的**,因此她在一群人里颇受宠爱,甚至有成为中心人物的趋势。
虞眠刚搬着小板凳坐过去,就听见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眠眠啊,你明天是不是就要用那个劳什子铁锅炒菜了?”李大婶问。
“对。”
“具体啥时候,我们去给你捧场,咱可不能输面儿。”王大娘应和。
“明天下午。”虞眠抬手挥走一只飞虫,“大家都来啊,我做饭手艺绝对可以。”
“没问题。不过说到做饭,你们今天听没听说那件事?”李大婶压低声音道。
“什么事?”众人凑过去。
“不会是慎德书院那事吧?”有人提了一嘴。
虞眠瞬间竖起耳朵,慎德书院什么事,她上午才去过,一场午觉的时间发生什么了?
“这得从两年前说起。”李大婶神神秘秘的,“这书院刚建成时,因为和贺缘昌搭上了关系,由此招了一批优质学生,赚的盆满钵满。”她拇指和食指对着捏了捏,“可是他赚的那么多,院长行事却极为抠搜,连一位好点的厨子都不愿意请,整日那几道菜来来回回地做,美其名曰‘饿其体肤’,也不知道钱都去了谁的口袋。”
“那没人反抗?”
“怎么会。”李大婶啧了一声,“不止一人反应过,只是这事没闹大,咱们外人也就不清楚。”
“结果如何?”
“唉,还是老样子,毕竟人家背靠贺缘昌啊!”
“也是,咱们平民百姓哪能比过人家贺老先生,只怕他也被当作招摇撞骗的幌子了。”
虞眠一听这是几年前的事了,也就把重心放在了另一处:“贺缘昌是谁?”
张大爷给她介绍:“贺缘昌曾是宫里有名的画师,因博学多才,给当今的七皇子做过老师。后来年事已高,告官回乡,如今就住在鹿州城北的贺府。咱们鹿州前两年出了个有名的天才少女,就是拜贺缘昌为师,现在已经是鼎鼎大名的江画师了。”
“那确实是厉害。”虞眠感慨道,他可是皇子的老师啊,岂不是能在鹿州横着走。
“哎,话还没说完呢。”李大娘唤回大家的思绪,“今天啊,这抗议餐食的事又有了后续。”
众人又重新围了回去。
“你们可知开餐馆的宁家?”
“宁恩如?”
“是她。宁恩如的儿子也在慎德书院读书,她的丈夫刚才带人去慎德书院要说法去了。”
“嗬!”张大爷一声惊呼,“这可不了得!”
虞眠不解:“何出此言?”这莫非又是什么大人物?
“宁恩如的丈夫名为余观海,虽然在饭馆经营上毫无建树,但口才了得,说是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十分擅长鼓动人心。他一出面,那这些人岂不是联合起来了?”
“自然,现在慎德书院被围的水泄不通,看来必须要给个说法了。”
虞眠一听此言,立刻搬着凳子跑回家。
“丫头,你怎么走了?”
虞眠着急忙慌,头也不回道:“我去书院看看!”
柏梧还在书院呢,万一被哪个闹事的推了一下,就他的身子骨,非得摔散架了。
如李大婶所言,书院门口乌央乌央全是人,个个气质非凡,目含凶光。
虞眠心中担心,几次想找缝隙挤进人群,人群却像浪花似的把她拍出来。
她急得直跺脚,一边嘴里嚷着“让一下”,一边扒开前边的人。只是今日的大力士时效已过,她力气小,声音也小,完全是无用的挣扎。
虞眠一边挤一边呼叫系统:“系统,快看看柏梧目前的情况!”
“他——”系统刚开口,见一只手从虞眠背后伸过来,拽着她的衣袖,将人从混乱的人群中带出来,系统立即收声,回脑海深处安静潜水。
虞眠被拉着倒退,直到撞到一个人的胸膛,她侧身抬头,对上柏梧垂下的视线。
“你在做什么?”柏梧眼底诧异一闪而过。
虞眠喉头一梗,眼神略显飘忽,“我、我看热闹。”
“那就站在外面看,别往人群里钻,太危险。”
见虞眠脸色泛红,额头都在冒汗。柏梧后退一步,站在她身侧,刚才拉她衣袖的手背向身后。
“你怎么没在书院里?”
虞眠看向他手中拎着的一提纸。
“正准备考试,发现宣纸不够了,先生让我出去买。”
虞眠了然,这是又被派出来打杂跑腿了。
“看这情况,你估计是回不去了,要不今天早点回家?”虞眠放下心,笑容又回来了,歪头问他。
柏梧略一思忖:“好。”
和煦暖风,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看身影也算才子佳人,登对又养眼。
才走到一半,气氛就被打破,两人遇见了一位熟人,是从一旁的餐馆冒出头来的宁予承。
宁予承异常兴奋,连规矩都忘了,挥手喊道:“柏先生,姐姐!”
虞眠看着他挥到一半后反应过来,瘪着脸收回手臂,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一下子被逗笑。
她伸手捣了捣柏梧的手臂,“别这么严肃嘛,他多可爱啊。”
“你好呀,好巧。”虞眠笑着挥了挥手,“怎么自己在这里呢?”
正想问他怎么还不回家,在饭馆做什么,余光中的一块牌匾夺去了虞眠的视线,上面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宁氏餐馆。
等等,李大婶他们说什么来着……
宁恩如的儿子也在慎德书院读书,该不会就是他吧?
“我在等爹娘回家。”宁予承壮着胆子说,“我爹带着人去书院了。”
他并不心虚,反而挺了挺胸脯,他爹是在做一件好事!
虞眠转身问柏梧:“他不会是宁恩如的儿子吧?”
柏梧:“嗯,他叫宁予承。你认识他娘?”
……
不认识,只是恰巧吃了瓜,原来瓜的当事人她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