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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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牡冬送来的炭和铁矿解了虞眠的燃眉之急，她自然不能白要人家的东西，按价付了银两。
几大箱煤炭、木炭和铁矿被几位壮汉往返搬进院里，一下子堆满半座院子。
空了的马车沿路返回渠城，康牡冬将骑马领着剩余的马车去京城做交易，车厢里是渠城特产的脂粉香膏，此次来铁匠铺是路过鹿州的顺势而为。
康牡冬正欲翻身上马，被欧冠华一句话叫住。
“姑娘留步。”
康牡冬动作一顿，转身定在原地，看欧冠华抱着个木质盒子向她走来。
“没什么好送的，若是不嫌弃，你就把这个拿去吧。”欧冠华把盒子递过去。
康牡冬接过来后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做工极为细致的马蹄铁。下一秒，她迅速合上盖子，眼神中流露出惊艳之色，对上欧冠华苍老的眼睛，两人交错的目光意味深长。
她恭敬地行了个礼：“多谢欧师傅。”
欧冠华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后踱步回屋继续拿起锤子打铁。
康牡冬注意到一旁满脸疑惑的虞眠，浅笑道：“刚刚眠眠可是提到了铁锅？”
“啊对。”虞眠下意识点头应道。
“可否为我介绍一下？”
“以生铁铸锅，锅壁厚重而均匀，不易生锈，耐腐蚀。可煎炒烹炸，做出的菜能补充铁元素，总之，就是对身体健康有益。”
尽管有几个未曾听过的词汇，但康牡冬也可从虞眠的语气和神态中推测出这铁锅是个好东西。
“此次去京城旬余，回到鹿州时大抵是下月中旬，若你真能发明出铁锅，那它以后的买卖交易由我来帮你做。”
虞眠不是个经商的料，本还发愁如何将铁锅卖出去，现今却有了康牡冬这个强大的助力。
她喜不自胜，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终有一日，铁锅会普及至千家万户。”
“在下等姑娘的好消息，告辞。”
春风抚薄衫，策马扬鞭万里。
虞眠羡慕地望着康牡冬肆意洒脱的背影，而后听见系统的播报：“滴，恭喜宿主，康牡冬对您的信任值加三十，取百分之五十兑换积分，您当前总积分为十五。请宿主再接再厉！”
＊
虞眠第二日辰时才起，康牡冬的出现给了她莫大的激励，于是她一时上头，昨晚氪金十连抽。
结果——
抽到了城西的屠户，途经鹿州在客栈歇脚的书生，在酒馆打杂的小二，天生营养不良的丫鬟……
第一次抽卡后，虞眠原本以为自己转运了，没想到还是非酋。看来第一次是系统的奖励机制，以后抽卡全看手气了。
昨天下午虞眠请人将铁匠铺的工具换了一遍，如今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火炉的位置做了抬高，可以流通更多空气，同时换了新的风箱，有利于快速提升火炉的内部温度，更方便掌控火候。
效果很是显著，虞眠刚走到门前，就隔着门板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
家里最开心的非欧冠华莫属，虞眠第一次看他如此兴奋，甚至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拿起比自己大四五倍的锤子竟毫不费力，反而面带微笑。
“爹，我出去一下。”虞眠扯着嗓子喊。
“啊？”欧冠华停下动作，抹了把脸上的汗，“你说什么？”
“我去城区看看。”
“行，路上注意些。对了，午时你买些吃食去慎德书院给柏梧送去。我今天忙，就不去了。”
虞眠看他笑得牙不见眼，跟着扬起笑意：“好嘞。”
虞眠既然想要以铁锅作为振兴任务的起点，那就一定会认真对待，好好做。
答应了要用铁锅做菜给大家品尝，但是这件事不能由虞眠全权负责，不然也太冤大头了。她需要专业的厨师和餐饮经验丰富的管理者，与饭馆合作是她首选的共赢路。
鹿州城的餐饮发展不错，叫的上名的饭馆有好几家，虞眠挨个看过去，最后停在一家名为“藏仙楼”的餐馆门口。
藏仙楼对面的街道上有一家卖茶叶的铺子，虞眠经过时恰巧听到两位女子的谈话。
“茶叶竟如此贵了？”
“唉，现在什么不贵呢，十几年前七十文钱足以买上一斤茶叶，如今竟是要翻四番了。”
“你也说了，是十几年前。”
“嘘，别说了，人多口杂。”
等人渐渐走远，虞眠才问系统：“现在的物价比以前贵许多？”
“特别多。”系统解释道，“这个架空朝代名为兰，当朝皇帝自登基起便疏于政事，国家发展缓慢。十几年前与邻国的战争使得经济遭受重创，目前兰朝的经济状态是虚假繁荣，未来有通货膨胀的风险。”
虞眠记起大佬给的补偿里，除了银子外还有许多银票，原来如此。
虞眠没多纠结于此，专注于眼前的问题，如何把藏仙楼拿下。
她迈步进去，先招来店小二，点了她和柏梧两人的午餐。
用瓦罐做菜，大多是煨、煮、蒸。藏仙楼的厨子厨艺确实了得，只是闻着便直教人流口水。
虞眠把餐食放进食盒，期间自然而然地问店小二，“老板可在？”
“他，他不在。”小二语气随意，“老板忙着呢，藏仙楼光是在鹿州便开了三家，加上其他城的分店，老板忙不过来，你想见他的话就十日后再来吧。”
“那藏仙楼里的厨子可会做炒菜？”
“何为炒菜？”小二虽不解，但自信道，“我们的大厨绝对是全鹿州最厉害的厨子，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
虞眠不好意思再问，她附和着夸赞两声，拎着食盒转身后小声嘟囔：“我这脸皮若是能再厚一些便好了。”
虞眠到私塾时正是午饭时间。二十余位学生正襟危坐，安静地等待，一点吵闹也不曾有。想来这是一家教学严格的私塾，很重视纪律。
柏梧将饭菜依次发给每一位学生，如同现代的食堂阿姨。
虞眠挑眉，哦，这割裂的熟悉感。
只是他动作不疾不徐，弯腰时衣服绷紧显出纤细的腰线，气质清尘出众，瞧着像一位在洒露水的仙子。
虞眠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摇了摇头，赶走那些奇怪的想法。
虞眠没去打扰他，等学生们开始动筷了，她才上前。
柏梧正在整理案桌上散乱的纸张，余光看到虞眠后，睫毛轻轻颤动。
他转过身，目光含着探询问：“你怎么来了？”
虞眠把食盒放到桌上，一句话说得很有水平：“来给你送饭，路上顺便看一看鹿州的景色。”
“景色好看吗？”
他眸中有细碎的光，眼神清亮。
虞眠错开视线，随口答道：“当然好看啊。”
或许是因为听力超绝，虞眠在杂乱的心跳声中，依旧轻易地捕捉到了几位学生关于饭食的吐槽。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学生们都会觉得学校食堂的饭不好吃。
“饭送到了，我先走了。”虞眠匆匆丢下一句话，“我回家打铁去。”
柏梧察觉到她匆忙慌乱的脚步，怔愣一瞬，低头将手里多余的那双筷子放回去。
虞眠走出几十米远后，确认没人看到，用力拍了拍胸脯。
她又不是颜控，一定是毒素发作了，不然怎的心跳那么快。
莫名的，从私塾出来后虞眠一身干劲，想要立刻抡起锤子打铁。只可惜她用尽力气也不能让铁锤移动分毫，最后被欧冠华推着去了饭厅吃午饭。
一家三口，无论如何也要有个壮劳力。虞眠不死心，吃完饭后就回了前厅。
“系统，能不能用积分兑换强壮的肱二头肌？”
系统：“……”
“振兴啊，快给你亲爱的宿主想想办法。”
系统翻看商城，最终在末页找到一个貌似符合虞眠要求的商品。
“有一个类似于大力士的商品。”
“为什么是类似于，有哪里不同？”
“大概就是……有大力，但不多。”
虞眠指着旁边的铁锤，“我可以举起它吗？”
“可以，不过有时效限制，只有半小时。”
虞眠眼睛一亮，半个小时足够了，“多少积分？”
“十积分。”
“十积分！”虞眠立刻竖起尾巴，“竟然这么便宜。”
系统默不作声，它该如何解释，因为它以前的宿主从不会抽到力气活，所以这个技能完全鸡肋，以至于价格一降再降。
算了，统子还是不说了，不打击宿主的积极性。
虞眠满心欢喜地兑换了“时效性大力士”商品，下午便迫不及待地和欧冠华一起打铁，造铁锅。
当欧冠华看到自家身姿娇弱、面色苍白的女儿轻而易举地举起比她大七倍的大铁锤时，他差点闪了腰。
还是年轻好啊，吃饱了就能有力气。
欧冠华不由得感慨。
为方便打铁，虞眠换了一身粗布衣，但欧冠华担心飞溅的火星伤到她，特意拿了一身防护服给虞眠。
不多时，虞眠就在挥洒汗水的快乐中变得灰头土脸。
清纯圣洁的小仙女摇身一变，模样像极了刚在泥浆里翻滚出来的小狗狗。
原来力大无比这么爽！
虞眠激动地敲下一锤子。
快乐总是短暂的，虞眠乐极生悲，忘记了她只是力气变大，可是身体的其他器官完全支撑不住如此高温的环境和强大的运动量。
氧气逐渐稀薄，虞眠感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系统，救我！”
“快给我一张厚如城墙的脸皮和强壮如水牛的肺！”她口不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