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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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音通话中，乔茜问池樱：“他知道你的真名了？”
“嗯，一开始我还怕别人知道我是谁，我做什么都会给家里丢脸。”池樱没憋住笑，“后来发现根本就没人认识我。”
要打听池樱的感情状况，乔茜追问道：“你和他怎么样了？他表白了吗？”
“没，但他约我去海边了，没别人，就我们两个。”池樱闭眼憧憬着，“不表白的话，能和他出去玩也好。”
“他约晚了，早一阵子晴天多，正好能下海游泳。”乔茜嘿嘿一笑，起哄池樱，“再找机会检测一下他的‘硬件’。”
心脏怦怦直跳，池樱磕磕绊绊反驳道：“你、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那种好色的人。”
“你想只跟他谈纯洁恋爱吗？牵牵手最多接个吻，我敢说他第一个不同意。”乔茜机智地给池樱支招，“要不你找个手链扔海里，就说被海浪冲走了，叫他帮你下海捞，等他上来你趁机肉眼观测——”
“我不在乎那个，我更看重感情。”池樱极力想使自己忘掉乔茜的损招。
最懂池樱的小心思，乔茜戳穿她：“骗人！”
“没骗！”池樱梗着脖子回击。
“骗人，池樱大骗子！”乔茜在电话那头大喊道。
“没骗，乔茜大笨猪！”池樱的吵架词库急需更新。
想起裴寒对她“大笨猪”词汇的调侃，池樱的声势倏然变弱，在和乔茜的小学生吵架中败下阵来。
池樱的心飞到别处去了，乔茜意会：“你又想他啦？”
“没想。”池樱点开天气预报，查看他们相约的日子，雨天。
不下海，那万一赶上下雨，伞没在身边，她也能……糟糕，她在想什么？
“行啦，我要午睡了，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腻歪。”乔茜不忘再逗一把池樱，“宝贝，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考虑吗？池樱仅限于脑内想想，她要真敢试，后果她怕承受不住。
掰手指数日期，总算等到海边之约，池樱装满背包，依旧背在身前，和裴寒一起下楼。
“包里装的什么？”裴寒戳了戳池樱的包，“跟我出去玩，总该公布了吧？”
“是雨衣，怕到海边下雨，打伞又怕被风吹坏。”池樱一拍包，零碎的小东西在响，“和其他小玩意儿。”
她抬手，亮出拎的黑色塑料袋：“和雨靴。”
“行，上车吧。”裴寒接过装雨靴的袋子，他的前边，停着一辆宾利。
“我租的，你平时出门应该就坐这个档次的车吧。”裴寒单手插兜，为池樱打开后排车门，“去海边不像逛街，开车更方便。”
那还是比它要贵一些的，但裴寒给她带来的感动胜过一切，池樱手抓着包带，小声说：“不用的……我坐过地铁去看海，知道路线。”
车里有司机，裴寒坦然道：“我没考驾照，买不起车。”
为这场海边出行，裴寒很贴心，可她更想拥有二人世界。她到车窗旁，司机降下车窗，他们聊了几句，她从钱包中拿出百元纸币，偷偷给司机：“这钱您拿着，就当我请您抽包烟。”
接着，池樱向裴寒展示她崭新的驾驶证，她扬起脸，拿着驾驶证左右摇晃：“我来开吧，暑假考的证。”
见司机有顾虑，裴寒对司机说：“协议上写了，出事故算我的，我全额赔偿。”
等司机离开，池樱坐进车里，她调整座椅，系上安全带，偏过头看副驾驶的裴寒。她认真道：“我会好好开车，不会让你有事的。”
“就只顾着我啊？”裴寒停下系安全带的动作，刮了刮池樱的鼻尖，声音里带了点宠溺，“那撞坏车，刮了碰了怎么办？”
双手捧脸，池樱十足大小姐的做派：“人没事就行，车刮碰无所谓啦，他们要再挑三拣四的，大不了我给他们换辆新的。”
果然是家境优越的女孩，裴寒笑笑，扣好安全带：“你平安把车开到海边，就省下这笔钱了。”
为了适配她的出行标准，裴寒花钱去租车，池樱后悔她没提早买辆小车代步，就能让裴寒少花一笔钱。她点进导航软件，设定好目的地，踩住刹车打火启动，挂挡拉手刹。
她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出发！”
路上，池樱保持中速行驶，开得慢且稳，在空旷的路段才敢提速。以为裴寒会说她“兔子开车”，再逗上她几句，然而他没说话，车里只剩导航的女声在播报路段。
借看右侧倒车镜的时机，池樱偷瞄裴寒，他左耳还戴着她亲手打的耳钉，普通的纯银材质，却比最华丽的钻石更耀眼。
而裴寒在看池樱，视线正与她的相交。
！被抓住了。池樱忙摆正脑袋，专心开车。
去海边，池樱一身舒适的休闲装扮，白t牛仔裤配帆布鞋，头发编成双麻花辫，发间别一枚鸡蛋花发夹。裴寒盯着池樱那朵嫩黄色的发夹，看她脸红蔓延到耳垂脖颈：“你这么在意我，我多跟你聊天，你分心了可不好。再说了，你本来就胆小，我再一吓，你胆子更小了。”
向她投射来的炽热目光，池樱握紧方向盘，努力不回看裴寒：“谁在意你啊！”
“你啊，池樱最在意我。”盯久了怕影响池樱开车，裴寒改看路况。
听裴寒说“池樱”，池樱小小内疚，她问裴寒：“你会介意我隐瞒真名吗？”
“不介意，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在意我的。”裴寒轻笑，“同理可知，不管是裴寒还是cantus，都觉得——”
“都觉得什么？”池樱追问道。
“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裴寒恶劣地补一句，“就想欺负你。”
“坏人！”池樱忙着开车，无暇“修理”裴寒。
才一周，荣城的天就从连日晴好转为阴雨，推翻天气预报的全部预测。乌云绵延成片，浓郁的灰色沉沉压住天空，偶有海鸟飞过，道路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不停摇摆，一场大雨的前奏。
风裹挟着雨滴，砸在风挡玻璃上，池樱有一瞬的慌张——学车时她只在晴天去，考试也巧合安排在晴天，雨刷器的用法教练没教，她更没问。
她右手勾动右侧拨杆，玻璃水喷出，洗刷挡风玻璃。这不是她想要的，池樱轻踩刹车降速：“雨刷器，雨刷器怎么开。”
一只手按在池樱的指尖，裴寒轻勾拨杆，雨刷器按固定频率摆动起来。
“没开过车，但知道杆怎么拨。”他变换角度，教池樱切换雨刷器的不同档位，“我教你。”
他惯用的左手，经常演奏所致，指腹起过茧子，按着她手的时候有一点粗糙，又有种归于世俗的安稳。池樱照裴寒所教又尝试两三遍，弄清雨刷器的几种频率，她甜甜笑：“谢谢裴教练。”
“行，晚上来我这，我通宵教你开车。”裴寒顺着池樱的玩笑开过去。
碍于安全驾驶的需求，池樱没跟裴寒动手或斗嘴，她撅起嘴装凶：“打你哦。”
导航女声提示即将到达目的地，池樱驶出沿海道路，找到空余的车位，挂倒挡倒车。一定要一次成功，不能在裴寒面前丢人，她默背停车技巧，精准卡点，车稳稳停进车位里。
车熄火，安静的车内只余雨声滴答，裴寒解开安全带，顺手解了池樱的。
靠在椅背，他望向阴沉的天边：“我也得考个驾照了。”
自信满满的池樱光速泄气，她趴在方向盘上，抬眼瞄裴寒，嘟囔着：“嫌我开得差吗？可我才第一次开呀。”
“没嫌你开得差。”裴寒碰了碰池樱戴的鸡蛋花发饰，“等以后你回家了，我去给你当司机。”
裴寒的身份该是她男朋友，才不是什么司机，池樱大声反对：“不！”
“不是司机？”裴寒贴近池樱，话语间满是勾诱的意味，“那我是什么身份？”
倒想承认他们的关系，但缺最关键的告白环节，池樱坐直，手搭在车门：“你……我们下车吧。”
池樱刚开车门，裴寒已走到她身旁，手掌挡在她上方为她挡雨。
他打完耳洞不久，最好别碰水，池樱右手捂住裴寒的左耳，叮嘱小朋友的口吻：“你的耳洞不可以碰水哦~”
人体，耳朵的正常温度比其他部位略低，而她掌心传来他耳垂的热度，沿她的脉络游走，一直传到最深处。
迎上裴寒危险的眼神，池樱感觉变成了猎物，即将被猎手拆吃入腹。终于意识到她的行为与撩拨无异，她收回手，讪讪道：“我们穿雨衣吧。”
两件雨衣，池樱拿了自己那件抖开，鹅黄色的主色调，印着绿色的小恐龙，雨靴是同种黄绿配色，有透明的帽檐。
对比之下，裴寒的黑色长雨衣就普通很多，他看看两件雨衣，手指抬了下池樱雨衣的帽檐：“幼儿园？”
从小学生降到幼儿园，池樱鼓起腮帮抗议道：“是大童的尺码啦！”
鹅黄和黑色，近似亮与暗的两极，裴寒套上他的黑雨衣，手放池樱头顶：“怎么不给我也来一件？”
“哪有一米八以上的大童啊。”池樱先吐槽，又忙对裴寒夸夸，“可是你穿这件也很好看啊，很有男模的气质。”
他手覆在她头顶，池樱摇摇头想甩掉“泰山压顶”，以失败告终。她两手举起，试图拿掉裴寒的手，抬头瞄了眼他的神情。
他在看着她笑，蝴蝶振翅飞进她的世界，四季如春，荼蘼盛放。
只好投降了，池樱晃着裴寒的胳膊，央求他：“拿开呀，会长不高的，要压趴成垂耳兔了。”
不远处的树被风吹得起伏，雨中一道道绿色的树浪，裴寒见风马上要来，拿开手：“好吧，听你的。”
下一秒，大风掀翻池樱雨衣的帽子。
“！”池樱摸平她头顶的碎发，“哇啊，幸好梳了辫子，不然头发要糊脸了。”
她一缕发丝倔强立起，裴寒动手去拨弄，笑道：“现在没糊脸，但是有呆毛。”
说着，他帮池樱把雨衣帽子戴好。
两人穿上雨靴，池樱从塑料袋里拎出一只小桶，里面有把铲子。她望着裴寒，眼睛亮晶晶的，笑容溢满元气：“我们去赶海吧！”
她跑向海边：“冲鸭！”
快乐的小鸭子冲向海边，想要拥抱大海，不知道面前的惊涛骇浪有多可怕，看池樱离大海越来越近，裴寒心头一紧。
他跟在她身后，快步追上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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