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限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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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听听他的意见了。
拉格纳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肖侃已经达到了目的，先激怒他，再让他认清现实，从而建立一个可以和他平等对话的平台。
于是他便也松了那口恶气，重新心平气和的对待他的这名便宜岳父。
他将手臂内侧的斧痕翻出给他看，然后平静的说道：“首先我需要知道你的诅咒印记是什么样子的，其次我需要知道你是在哪里，因为什么原因中的诅咒。”
拉格纳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他翻开自己的上衣与甲套，肖侃便看见有一个深深植入皮肤的伤口嵌在他的左胸上，那个位置正是一般人所说的心脏，奇怪的是，那个伤口并没有任何图案，但它发紫的面貌和不断外翻的紫色痕迹使它看上去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裂缝，狰狞恐怖。
拉格纳这时才说道：“图案原先是一只手印，但是乔纳斯为我治疗的时候将它给剜掉了。”
“你是说，连皮带肉？”
见到拉格纳沉默的点头，肖侃心中不禁咝了一口气！
好野蛮的原始人！
“如果没有乔纳斯，我根本活不了这么久，从黑暗山脉到这里，我拜访了每一个我觉得可以拜访的部落。”
“但是那些先知都无法帮助你。”
“是，不如说，是无法帮助我们。”
“什么意思？”
“肖侃，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中了恶魔的诅咒吧，和我一起逃出来的人，都是我的伙伴，我的战友，我陪他们走到了最后，我亲眼看到他们转化为死灵，我亲手杀了他们。”
拉格纳依旧平静的说。
“那守护黑暗山脉，果然就是为了阻挡恶魔一族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拉格纳顿了一下，他像乔纳斯当初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继续说道：“恶魔，只是简单意义上对‘它们’的称呼，但事实上他们是与我们共同存在在冰岛之国上的，只不过有的时候，出现的时间，地点不一样。”
肖侃被他说的话彻底搞懵了，拉格纳见他听不明白，表情竟然难得的奇怪了一下，他微微露出思考状，然后终于试图用肖侃听得懂的方式来解释给他听：“你应该知道，克林谷村外的那条河流与他们有关吧？”
“这不难猜，要不然我是被什么东西诅咒的？”
“其实你可以将那条河流，又或者说将冰岛之国所有的河流都当作一条裂缝，一个分界线。我们与恶魔之间的分界线，我们住在这边，他们呆在那边。”
“在上古的时候，神与他们的最后大战虽然以神的胜利告终，但最终并没能将他们消灭殆尽，只是将他们压制在了一片区域，黑暗山脉，可以说就是一条最大的裂缝，所以常年需要兵团镇守。”
“至于其他地方，抱歉，以人族现在的实力实在做不到全面压制，所以每个部落才会有代代相传的‘先知’守护，冰岛之国，与其说是人类的领域，不如说是与他们共存的领域。”
拉格纳说完这些别不再说话，盯着肖侃静静的等他回应，而肖侃则因为这些信息陷入沉思。
人类与他们共存的领域？岂不是说，冰岛之国到处都存在恶魔与死灵，只是之前的他都没有遇到？
不对，他已经遇上了，在那片河里，在冰晶世界里。
想到这里他不禁不寒而栗，虽然这半年来他从没离开过克林谷村，
但讲道理他上山下河，砍树钓鱼甚至是跑到山沟里造船都有涉及啊，他可是从没见过这个世界有什么诡异的地方，除了野兽有点危险，但他们也并没有脱离正常生态啊，什么鬼啊，神的，恶魔的，现实中他是真没见过，也没听村民说过。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即将到来的凛冬了。
难道说那个时候恶魔和死灵就会入侵这个世界？
也不是没有可能，怪不得拉格纳和皮扬斯克一说到深冬都一副慎重起见的样子，看样子今年冬天又是一场大劫啊。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试探性的询问拉格纳：“恶魔与死灵的入侵，是否与即将到来的隆冬有关？”
拉格纳看着他，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是一名‘巫师’，而且受到克林谷村的庇护，应该不会受到那些东西的侵袭。”
应该？
肖侃从不相信什么应该，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力量，哪怕这个力量只足够让他苟活，但至少活下去才能谈其他。
“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关于冬天那些家伙入侵的细节了，还有冬天之后有关我的审判。”
“你的审判？”拉格纳看着他，“你是敌对部落的‘巫者’已经是一项大罪了，你在成为降神者后还被恶魔诅咒，虽然不排除是皮扬斯克故意这么做的，但不管怎么说已经成为了事实，而在我们冰岛，成为事实的受诅咒者只有两个下场。”
“被处死或跑到黑暗里与那些家伙为伍。”拉格纳一字一顿的说。
“所以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我当然不想死！我还要和索亚一起生宝宝呢！”
“所以我们只能出海，你是‘巫师’，熬过这个冬天的诅咒对你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到时候我会救你出去，你根本没必要浪费心思去忽悠那个老滑头。肖侃，你的性格让我很不爽。”
肖侃看着一脸耿直的拉格纳，笑出了声，他说道：“我也一样，对你很不爽。”
“先不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可以安然度过冬天，就算度过了，以你现在的实力又凭什么可以把我从这里救出去？请恕我直言，如果岳父大人不详细和我商讨一番你的计划的话，实在无法令我信服！”
他必须了解更多有关冬天的细节，有关劫狱的细节！
但拉格纳显然已经不打算给他机会了，他站起身，眼神微微眯起的审视肖侃，然后嘴角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他，他不再理会他，转身咚咚敲了敲石门。
“拉格纳！”
石门缓缓打开，拉格纳没有再理会肖侃，一步不停的走开了，肖侃看着已经重新出现的皮扬斯克·马克沁林，硬生生的止住了内心的冲动，他看到皮扬斯克嘴角露出一个奇妙的笑容。
“谈话看样子结束了？”
“是的。”
“你很不愉快。”
“有很多东西我还不明白。”
“拉格纳强大，自负，也因为这些他才能在北狼军团中站住脚跟，我的女儿可不是睁眼瞎子。”
皮扬斯克顿了顿语气，继续说道：“你也一样，我不明白你是用什么东西来使索亚回心转意，站到你这边的，但显然，你也拥有非同凡响的东西，这些东西到最后往往汇聚成一个新的名字，奇迹。”
“您指的是我吗？”
“谁知道呢？这就要看你怎么选择了，也许运气好的话将来在审判中免除死刑也不一定。”
肖侃浑身一颤，他抬起头看向皮扬斯克，
“我该怎么做？”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