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面包界的Tiffa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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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公司这段时间, 这是她跟权矜第一次在午间时间相遇。
权矜把她带到一个新开放的西式庭院。
这家西餐厅刚开张不久,庭院打理得很漂亮,芭蕉叶干净崭新, 很有氛围, 旁边有小型的石子路面, 沿着石子路是一个小的喷水池。
“这家新开的?”虞迎姿问,她跟同事还没见过这家。
“他家一年前把这块地盘下来了, 筹备设计了半年,又内部调整了半年, 这两天刚开。”
权矜向她介绍。
虞迎姿点点头。
怪不得。
她看了下环境,的确是精心打理过的, 细处细心, 却不招摇,有一定底蕴。也是, 盘下一块地, 筹备一年多才开业,不急,看起来这里主人更重品位。
餐厅侍者的服饰很统一, 将餐单交给他们后,又有一个经理样貌的人过来,跟权矜攀谈起来, 并帮他们点餐前酒。
权矜帮她单点了一杯。
芭蕉叶下, 权矜和虞迎姿面对面对着, 两人手边放着单杯酒。
中间放着两人的西餐。
虞迎姿一边吃,一边偷偷看了看权矜,她单独被权矜邀出来吃饭,一下子没了往日那么随意, 吃的时候总想看看权矜。
权矜睫毛低着,脸颊好似带了点笑。
“你老看我干嘛?”
虞迎姿:“哪有~”
她被他说得娇羞,立刻想扳回一城,“你中午回来,不要紧吗?”
权矜吃了两下,才抬起眼眸,目光略带意味。
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唇角,“不要紧,以后我还想多回来两次。”
“回来跟我们一块吃饭吗?”
“回来找你对账。”
虞迎姿唇角隐藏的笑意按耐了一下。
终是没按耐住。
“我可不一定能每次陪你对账的。”小公主的架势还是要摆一摆。
“真的吗?那我可能会伤心。”
权矜睫毛忽然有点寥落的样子,那模样能让无数女生心疼。
虞迎姿内心惊呼:好好的学长变“坏”了。
会装坏,会用美男计了。
优秀的学生会长变坏之后也是优秀的坏男人。
明明知道对面这个男人在装,可还是让人忍不住轻哄,虞迎姿:“那、那你可以提前约。”
权矜闷笑了两声。
虞迎姿这才感觉自己被捉弄了,“不理你了。”
侍者又给她们上餐。
他悄悄看了这一桌的两位客人,男的帅,女的美,一对很高级的男女,柔情蜜语的。
权矜等侍者离开,才继续道:“那可不行。”
说这话时,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隐隐权威在里面,传递了他的态度。
虞迎姿感到,王者好像还是那个王者。
她想了想,管他的,反正她是那个敢偷偷在老虎嘴边拔毛的人,对方知道了也不会怪她。
权矜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最近对bf面包的事比较感兴趣?问了一圈人,就不来……”权矜用眼神向虞迎姿示意自己,“问问正主?”
虞迎姿看着权矜的脸色。
她好像怎么在对方脸上看出,对方其实很想她来问他的样子。
虞迎姿:“那我请教你?”
想想也是,权矜才是老创始人的孙子,应该对他家百年品牌了解更多。
权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餐桌上的牛排。
暗含他的条件。
“任何时候,如果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我会立刻同意。”
“现在你问了一圈人,才想到我,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虞迎姿对上权矜的眼睛。
对方这番话到底是在讲条件,还是在讲规则,但是为什么又隐隐像有一点吃醋的味道。
她瞥向权矜,权矜眼梢看了她一眼,又微微侧过脸。
虞迎姿垂头想了想,好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她考虑了一会,飞快瞅了瞅周围,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用叉子叉了一块牛肉,送到权矜嘴边,脸不由自主地发烫。
她以为权矜会就着她的手吃掉。
结果对方让她的手在空中悬了一会。
虞迎姿:“?”
权矜:“再靠近一点。”
对方竟然进一步提着要求。
虞迎姿眯起眼睛。
她贵为大小姐,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虞迎姿微微眯眼,指尖又轻轻往前伸了伸,就在这时,她听见对方一句似真似假的,“还是够不着。”
然后一只男性的手从上方轻轻虚握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牵引着她将牛排往里送了送……
虞迎姿脸上的热度差点炸掉。
权矜好像很满意:“现在位置正确了。”
虞迎姿:“……”
虞迎姿感觉,这顿饭下来,对方逗她的时间比两人吃饭的时间还要多。
餐后甜点上来了。
虞迎姿的是一份非常漂亮的巧克力熔岩,权矜帮她将滚烫的熔岩轻轻浇在冰淇淋表层上,熔岩在冰淇淋外壳上淋出一层美味的巧克力。
“bf面包是我外公去新加坡开的第一家店,他从少年店员做起做到店长,每天面包都是他现烤的,渐渐的,他的手艺越来越好,开了自己的烘焙店。周围邻居常来买他的面包,那时左邻右舍、邻里关系非常朴实、有人情味,还有一些同去的华人也会把他的烘焙店当做聚集地。”
“早餐、中秋、团员、思念、故土之情,对我外公来说,bf这个面包品牌不仅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店、第一桶金;也不仅是让他从一个孤勇少年成为一个名噪一时、社会媒体争相报道的“烘焙王”;或是人到中年,暴富成为产业链遍布全球的集团创始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品牌已经成为他的家族史的一部分,见证着这一生的辉煌、成功与情感记忆。”
“我外公,他用面包将全球同根同源、或具有相似饮食习惯的人联系在一起,他希望创立的品牌,小孩子爱,大人们爱,老人家也爱……”
“一个人到年老的时候,他最珍重什么呢?并不是自己还能赚多少钱,而是从前那些对他人生来说,最珍贵的记忆,那些宝贵的感情、过去那些人、那些事,只有那些才构成一个人生命记忆的完整体验。这便是我外公为什么会将bf面包树立为绝对不可动摇的地位的原因。”
权矜一一道来这个最深层的秘密。
虞迎姿随着权矜的讲述逐步将自己代入权矜外公的心境,品尝他那老人家的感情,这样一份近百年感情,既有年少时炽热的寄托,也饱含岁月的坚守,与沉甸甸的故土情感。
果然,还是正主更了解。
她虽无法体会那时老一代在异国他乡打拼、独自创业的艰苦,却能感受到权矜外公他老人家对那份感情的不舍与追念。
她又想了想,虞迎姿抬起眼睛,看向权矜。
权矜被虞迎姿忽然很温柔地看了一眼,对方轻轻将手虚握到他的手背上,权矜身形微微一怔,手背被少女碰触的皮肤开始变热。
虞迎姿:“你好温柔。”
“你完全理解你外公在想什么,你与他相隔了几十年,只是他的外孙,可是你却仔细感受了你外公的情感,所以才能将心比心,将他的心情了解得这么细致。”
权矜被眼前这个芭蕉叶下的少女望着。
有一瞬间,他被对方看得不能动弹,他那片觉得本该如此的心意被她天然地诠释成“温柔的心”,将他那份对外公的亲情变成一条温润流动的河水。
她说他温柔,但他感觉,对方让他的情感更流动。
他的手被对方轻轻握住。
一朵洁白的花从树下掉下,打在了她的头发上。
虞迎姿收回手,摸了摸头。
手上那层轻轻覆盖住的女性柔软消失了,权矜眼眸动了动,突然不喜欢刚才掉落的那朵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