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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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一阵肆意的笑声，惊起一滩正打盹的知更鸟，吓跑几只等候退潮寻觅腐食的渡鸦。
河畔离明亮温暖的地方还有将近一约里的行程，这种情绪的传递，应该不会影响酒肆的人夜夜筝歌。
“哈，嗯……”
魔族随军学士几乎无法再持续这种声音了，他的嗓子似乎已经沙哑，全凭自己现有的腹腔与肺部发出最后的余音。
擦了擦眼泪，肖森看着金发那张原本就看不太清的脸，“你刚才说，这位苏珊小姐是你的女人？”
金发并没有直接回复对方，而是采取了一种更为有力的方式向对方证明，伸手将苏珊从肖森身边拉回，他并没有使出什么力气，苏珊的身体就像被什么吸引，可能是不由自主，也可能是本意如此，谁知道呢？
在魔族随军学士眯着双眼的注视之下，金发有意上前半步，半个身位站在苏珊的前面，就近乎将苏珊完全遮住了。
他是在向我宣战吗？不单在约克拉大陆，即便在魔族的位面，肯于当面抢夺自己女伴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面对一场决斗。
金发能这样做，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对于这位魔族随军学士，完全没有惧意，或许这就是金发的性格，喜欢挑起争斗，但是，为了眼前这样一个女子？看来，很可能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肖森觉得有必要向对方说明一下，或者给对方一个稍微透明一些的信息，让他知难而退，至少不要参合进自己的事情中来，不然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肖森直了直身子，要不是平时脊柱不是喜欢伸直的话，他甚至在身高方面还要比金发略显优势。
“可是，据我所知，苏珊小姐总共只跟阁下见了几次面，一次在南襄的酒馆，一次在黄金海岸的沙滩，再有就是这次了吧？当然，我与阁下并不认识。”肖森向对方投过怜悯的目光。
面对肖森的嘲讽，金发就当没听见，身体也是笔直站立，似乎已经用眼神与对方划清了界限，肖森与自己绝对没有可比性。
“这是在比我们谁更了解对方吗？”最后，金发还是回复了对方，因为他发现，总共和苏珊才见一次面的肖森，似乎知道自己不少的事情，至少，这几次与苏珊见面，他都说对了。
“你是魔族战神努比斯之子肖森，魔族的随军学士，这次到约克拉是打前站的，随后，你们的车队与军团会在大陆进行史无前例的挖掘，就跟独眼豚鼠一样，目的就是盗取这个大陆的魔晶。”
“……”肖森不得不重视眼前这个金发游侠了。
桑克斯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不得不暂缓西斯民众与魔族的摩擦，惩戒了几个杀人的魔族，随即为了制造影响，你将与隆策不和的大主教解救，并四处散布魔族的恩典。”
“随即，你为了让帝国知道魔族并不是来杀戮的，仅仅是一次友好的拜访，你只身来到南襄，实际上是想听听这里面除了瘟疫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意见，同时再窥视一下你所畏惧的西部……”
肖森始终一言未发，对方近乎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的很透彻了，自己在对方面前，就像一个透明人，所有的心思都被人掌握，这与一个被剥光了又被嫌弃的女人有何分别？
很显然，对方在等待随军学士的愤怒被点燃，然而肖森知道，自己此行可不是为了制造仇恨的，按照他自己认为的，时机还真的不成熟，无脑的莽撞就和白痴一样，这点他这个随军学士是清楚的。
“你的战力在魔族里不过中等，死锁与飞芒是你的两大技能，但是你的实力远逊于你的哥哥钶隆，你还有一个妹妹叫萨米，据说是魔族之中的梦中情人……”
“够了。”肖森打断了对方，“你是谁？”
金发一笑，“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足够了，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她告诉我的。”
桑克斯指了指苏珊，随即带有一种再也懒得多说一句的姿态，甚至都不愿意再看肖森一眼。
三个人就这样僵在这里，肖森知道，自己来南襄不过是接触一下那个人的约克拉之网，在他的消息之中，那个人暂时不在南襄，当然，即便撞到，肖森也会有一百种方式应对，但是，金发忽然出现，完全打乱了肖森的布局。
既然对方轻易就说出自己的技能，譬如死锁与飞芒，那一定就有应对自己的方式，即便自己相信不会落败，也会是一个不够隐秘的结局，在帝国最薄弱的瘟疫之乡，能有这种与魔族高层较量的人物出现，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导向。
就此沉默？那当然不是肖森的性格，直接不顾金发的反对，抢走苏珊，咳，这个结果至少不该是他这个魔族贵族所能做的事情，太有**份了。
所以，出现的诸多方案勿论肖森做出什么选择，都不见得是个好的选项，唯有将此时的话题引开。
此时肖森的表情尽可能风平浪静地随心，就像金发桑克斯所有的话不过是一些没用的谈资，他还是蛮有风度地朝着桑克斯微微点头，“既然你这样了解我，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想知道一件事，当然，说不说在于阁下是否愿意……我听说，那个帝国骑士一直有一个影子，今天我忽然明白，这个影子恐怕就是你喽？你就是金发桑克斯，人称影子游侠是吧？”
“你也可以叫我隐者游侠，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我们并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他居然不否认，而且就像我本该知道却这样愚蠢的问了一个没用的问题？魔族随军学士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好吧，既然大人总是说一些重复而无用的话题，我还是有这个义务告诉您，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吧，约克拉大陆并不是魔族可以染指的地方，过去不是，现在和将来也不会是，尤其在那些采矿车没到之前，这时候回去还能减少一些损失。”桑克斯说的很平淡，却很认真，完全是一种长辈告诫晚辈的口吻，这让谁听了都比较难受。
“不然呢？”年轻的魔族不服输的秉性忽然暴露，不过很快，他的语音变成了另一种方式，带着询问的音调稍微多了些，而不是那种挑衅。
“那就在这里结束好了。”金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肖森。
“当然……”肖森忽然有一种无力感，原本想从苏珊这里套出有关楠五在这片大陆的消息，没想到，人家的影子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的所有的行动都在明处，无一例外都会被对方牵绊，不然这家伙十多年的时间总共就见了苏珊几次面，偏偏还有这一次糟糕的巧遇！巧遇？当然不是！魔族年轻贵族很快将这个结论推翻。
想起自己那个引以为傲的家族，父亲的严厉但不乏关切的目光，飞扬跋扈的哥哥，从不在父子间表达见解的妹妹，有时候自己在父亲和大哥面前，甚至妹妹面前，他始终就是一个小孩子的状态，而哥哥的残忍也是被父亲推崇的，妹妹的深邃也不是他能够明白的，他需要一个改变，无论是在族内还是在这里，不管在哪，不管自己是否改变了语音，他的所有行动都会成为他将来晋升的评估，到那时可没有后悔的药材供自己现场选择，一切似乎都是提前策划好了的。
至于自己的父亲，那位战神，当然不信自己的一方学说，不信能够用另一种方式实现目的，父亲相信征服，相信威慑，这也是自己宁愿抹去族语，也不愿选择父亲的方式。然而，自己的决然与固执暂时还没有被父亲知道，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悔改，这就是他肖森，绝对的与众不同。
魔族自古就是一个以武力为最的种族，就连父亲的爵位都是依靠不断积累的战功获得的，家族的荣耀都离不开各种战功，所以，父亲不允许自己采取另一种方式去征服这里完全有着他原本的逻辑与经验，如果以看似能够得到更多的方式，去抹杀家族自古的传统，那就意味着背叛。
肖森能够只身来到南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看看这里的民俗，看看自己的理念能否在这片沃土中盛行，甚至开花结果。
“很遗憾，我还是让你失望了，至少，我是不愿意看见血光的。”肖森类似于在自言自语。
金发感觉有些口渴，清理了一下嗓子才说道，“暂时放下你纠结的形式，不管什么方式，都难以隐藏你卑劣的内心，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
肖森知道，这时候与金发引起争端甚至大打出手是最下策，甚至还会是对方所期望的，让人们认清魔族好战的本质，他当然不会做这种最低级的选择。
“好吧，我可以离开，但有个前提，我还是希望得到回复。”肖森换了一种方式，即使不能问的明白，他也要看金发的态度。
“你说。”桑克斯感觉对方有提问的权利，并没有拒绝。
“我只想知道，有关金发的影子身份这一传说是不是真的？另外还有，阁下为什么要成为帝国骑士的影子？”
实际上这个问题已经问得很深入了，金发桑克斯完全可以不必回答，而且可以言辞激烈地拒绝或者就当没听见，但是，桑克斯并不是一个怕事的影子游侠，尤其面对这样一个狡猾的家伙。
“你所认为的传说恐怕不是真的，但是金发是影子游侠这件事的确存在，另外，我之所以是楠五的影子，是因为我们并非是普通人，而是随时都能让魔族覆灭的存在，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说实话，这种腔调换做平时，肖森早就一个飞芒外加个死锁过去了，但是他清楚，这个金发桑克斯如果是真的，自己的胜算并不高，即便是两败俱伤也出乎了自己预期，所以他还是强行忍住了出手。
得到了一个几乎没有认真回答的答复之后，肖森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湖畔。
眼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苏珊没好气地往酒肆走着，她身后跟着金发桑克斯。
忽然，女子转身问道，眸子在星月之下发出清辉的闪亮，“说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什么？”桑克斯停下脚步，显然被问的一怔，很快明白过来，“我是说‘你是我获取消息的女人’，只是简化了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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