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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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娘刚出酒楼的门，就闻到了李玄清的味道。
狐族的鼻子十分灵敏，再加上这几天她一直和小道士待在一起，一下就辨认了出来。
朝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她跟着走了过去。
大概绕了几条街，傅九娘果真看到了李玄清，以及在他身边穿着蓝色长袍的少年。
这人定是叫陆长珏。
傅九娘并不算现在就跑过去和李玄清相见，她很好奇那个叫陆长珏的到底要带着李玄清做什么。
他们两人走的方向并不是去陈府，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傅九娘小心翼翼未遂在两人后面，每当看见两人停顿，也赶快停下来东看西看的，仿佛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一样。
在路过一家卖扇子的铺子，傅九娘扔下几枚铜板，随手拿走一把挡住脸。
有了扇子的遮挡，傅九娘心里踏实了许多大摇大摆的走在两人后面。
大概又跟了一条街，在一个转角处，傅九娘跟丢了。
空荡荡的巷子里没有人影。
“人呢？”傅九娘很是惊讶，小道士的味道明明就在这附近，却半个人影也没有。她还十分不信邪的又看了几眼。
傅九娘耸了耸肩，打算退回去。在转头的一刹那，脸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傅九娘被撞倒在地，她抬起头愤愤的看向前面那个撞到她的人，却发现这人竟是李玄清。
小道士不是在后面，怎么跑到前面去了？
“好巧，小道士。”傅九娘有一些心虚的起身。
“傅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李玄清面色冷静，语气却还是有一丝惊讶。
“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山里，我的茅草屋也被你砍没了，又没有住的地方，只能往山下走，刚到山脚就遇到一辆马车，车主人好，就顺路把我捎过来了。”傅九娘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直溜溜的转悠着，语气十分真挚。
“傅姑娘，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必定会帮你搭建好茅草屋。”李玄清淡淡说道。
“没事，多久我都等。”傅九娘讪讪一笑。
“傅姑娘，我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李玄清并没有和她多聊几句的打算，只见他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陆长珏，示意了一下，两人打算离开。
“不行，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傅九娘看着转身离开的两人，连忙拉住李玄清的衣角。
李玄清不过十五岁，和傅九娘身高体型十分相似，男孩发育更晚，傅九娘的力气还比李玄清大上不少。傅九娘并没有用上多少力气，就看见李玄清整个人往后倒下来。
小道士并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后面偷袭他，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然失去控制。
傅九娘眼疾手快，直接一手公主抱，抱住了小道士。
不算重，很轻。
李玄清并没有感知到身体摔下去的痛楚，他发现自己竟然被傅九娘抱着。
“没事儿了。”傅九娘看着小道士，眉眼笑成了月牙形。
小道士耳朵又开始泛红，可能是习惯了和她接触，耳朵尖尖没有之前那么红了。
一旁的陆长珏甚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这位和他差不多的小姑娘很是有趣。
竟然把那位高岭之花的小师叔整的面红耳赤，这倒是第一次见。
“放手。”李玄清语气有一些不悦。
“……嗯”其实傅九娘也没有想到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脚指头尴尬的抠地，能抠出三尺。
李玄清下来后，整理了一下仪容，面色才稍微缓和一点。
“傅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着你。”
“傅姑娘，捉妖一事极为凶险，凡人不应该掺和进去。”
“我力气很大的，会一些武功，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傅九娘举着手，保证道。
这豺狼妖本就修行五百年，已是金丹初期，李玄清并没有把握能打败他，更不用说再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小师叔，我看这姑娘身强体壮的，带着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原本在一旁没有开口的陆长珏突然说道。
傅九娘没想到一直不搭腔的陆长珏竟然帮她说起话来，一下子对他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李玄清想了想，觉得现在和她耗着也是浪费时间，若是再不抓到豺狼妖，会有更多人遇害，便答应了下来。
“小道士，你还没有介绍一下这位是？”傅九娘笑着说道。
还没有等李玄清说话，长珏走上前道：“我叫陆长珏，蜀山弟子。”
“你好，我叫傅傅九娘，一个普通凡人，现在是小道士的债主。”
两人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就起身前往清溪镇的衙门。
“陆长珏，我看你和小道士年纪差不多，怎么你管他叫小师叔呢？”
“小师叔从小被绝尘子师公收为弟子，我们蜀山掌门和各个长老都是绝尘子师公的弟子，按照辈分现在蜀山上下的弟子不管年纪几许，都得尊称他为一声小师叔。”
“小道士，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辈分那么高！好羡慕！”
傅九娘狠狠羡慕了一把，她是狐族少有的白色九尾狐，但是在家族里的辈分是最小的。每每有什么事，不是听族长的，就是听姨母，就连和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比她大上十岁。
她一向自由散漫惯了，既当不了辈分高的管教他人，不如离开狐族，自然就没人管得住她。
想想当初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逃离了狐族，这次可万万不能被抓回去了。
傅九娘也不知此去是抓妖，为何会到衙门里来，也就老老实实跟着走。
清溪镇的衙门并不如话本子上说的威严肃穆。红木柱子和墙体皆是破破烂烂，那大门口的门匾已是布满灰尘，看起来起码半年没人打扫过。
为什么这衙门是一副落魄户的样子，那得从半年前，也就是是现如今的元祖林，元县令说起。那元县令是个两袖清风的廉洁官人，一上任，该裁员的裁员，就连打扫衙门的奴仆也给辞退。就连每月十几两的饷银也纷纷拿去给穷苦人家补贴家用。
傅九娘看过的话本子从来只讲过贪官，没想到这清水镇的县令是个难得的清官。
三人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大门才被打开。原以为接待他们的会是看门的仆人，没想到竟是县令本人。
元祖林不过五十出头，但络腮胡已长过下巴。穿着一身破破旧旧，缝缝补补了许多补丁的青色长衫，他身型消瘦，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可是谁要报官？”
“我们不是来报官的。”陆长玦回道。
“不是来报官，为何敲鼓？”元祖林眼睛眯着，里面藏着一股气，他向来秉公办事，最讨厌乱了章法的人。
但看在三人年纪尚小，蹲了牢狱对声誉有影响，也就罢罢手，“你们回去吧，这次就当我没看见。”说完伸手把门掩上。
李玄清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门，淡然道：“元县令，关于最近的连环杀人案，我们有一事相求。”
元祖林听到连环杀人案，这几个字，眼睛徒然亮了起来，这个案件已是让他五天五夜几乎没合眼睡过。
“进来吧。”元祖林见那两位少年身着道袍，便知道是那陈家请来捉妖的。
他不信世上有妖怪，但是到现在为止这案件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也只好相信一下眼前之人。
三人被元祖林带到了后堂□□。
安排三人就坐后，元祖林道：“小少年可是有什么线索？”
李玄清也不啰嗦，直接切入主题，“元县令可知死者是如何而死？”
元祖林当然知道，“那死掉的三人尸骸干枯，不成人样，是被人放干了血死去的。”
“并非如此，这三人皆是被吸干精气而亡。”李玄清道。
“怎么会如此，本官寒窗苦读三十年，是不会相信鬼怪之说。”元祖林气地甩着袖子，这几人断然是骗子，枉他以为破案有望，现觉是被人当猴耍。
“若是被人放干血而死，那尸身断然是有刀口，元县令可叫仵作检查清楚？”
元祖林咂舌，当时他和仵作皆在场验尸。那尸体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放干血而死，当时他就叫仵作不用检查，确实是他大意了。可是若不是放干血而死，难道真如这位少年所说
“元县令若是不信，可叫人检查。”
“也罢，本官这就叫人去查。”元祖林不信这个邪，便安排人去请仵作验尸。
很快便有人来报，“启禀大人，仵作已验尸，尸体上确实没有任何刀口。”
元县令瘫坐在椅子上。
李玄清知道元县令始终不肯相信，便又道：“大人可知，这三人皆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
元祖林听到此话，当即明白了。
“在下所求之事，便是请县令查一下清溪镇可还有阳年阳月阳日所生之人。”
“来人，去拿户籍本。”元祖林吩咐道。
连环杀人凶手，杀人往往是有规律，若真如这位少年所说，最少能保住下一位受害者。
“大人这是户籍本。”衙役道。
元县令二话不说拿起户籍本查找，确实是若李玄清说的那样，被杀的三人皆是阳年阳月阳日所生。
“确实没错。”元县令喃喃自语道。
“大人可将户籍本给在下看看。”
元县令把户籍本递给李玄清。
李玄清翻看了几眼，便把户籍本交给陆长珏，“陆长珏，你把清溪镇所有阳年阳月阳日之人找出来。”
“是的，小师叔。”陆长珏本来听着两人讲的无聊，打着哈欠接过户籍本，总算是有事情做了。
傅九娘却是听的津津有味，历来妖怪杀人吸取精气并不挑人，而这豺狼妖只吸食至阳之人精气确实很蹊跷。至阳之体的精气对于妖来说是何作用，傅九娘在一本书曾经看到过，但是现在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傅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李玄清留意到了傅九娘一闪而过紧皱眉头的表情。
“没，没，我一介凡人，怎可知道妖怪的事儿，只是方才听元县令说起三人死状，脑补过头了，觉得十分可怕。”傅九娘连忙摇头，水灵灵的眸子呈现出无辜状。
就在这时，陆长珏大声叫道：“小师叔，清溪镇还有一人是至阳之体。”
“是谁？快快说”元县令心提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