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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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清这话很有歧义，如果不是傅九娘了解他的为人，这句略带调戏的话，要是出自他人之口，傅九娘必定会给上这人一棍子。
“傅姑娘，我保证不会偷看。”李玄清看人没有回复，接着道。
“我当然相信小道士你的为人。”说罢，傅九娘就开始脱衣服，等她脱了一半，却看见李玄清坐在那儿岿然不动，俨然把自己当做一座神像。
“小道士，你不脱吗？”
“不用，靠在火边很温暖。”
火堆在黑暗的山洞里熠熠生辉，噼里啪啦柴火被烧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外面的雨势依旧没有要停的迹象，空气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道士，你那么多天没有回家，你父母不会担心吗？”
“我父母在我五岁时便去世了。”
“那和我一样。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死了。我在十三岁那年就离开了家来到凤栖山，那个茅草屋也是我一块砖一块木头搭建的，当时可累坏我了。”
“我会赔你的。”
“小道士，你是说茅草屋吗？”
“是。”
“不用赔我钱，小道士给我修一个一样的茅草屋就行。”
“好。”
突然李玄清感觉到身边多出来一股温暖的气息，傅九娘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挪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李玄清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想着她似乎没有穿衣服，他整个身体变得僵硬，耳朵开始发烫。他不敢发出声音，怕被看出端倪来。
“小道士，疼的话就要喊出来。你知道我们有一句俗语说的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少女的声音从离他很近的位置传到他的耳朵里。
“不疼。”李玄清道。
“那块横木快掉下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死。所以李玄清，我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了。”
少女因为太冷，又往李玄清那边靠近了一点，她身上淡淡幽香，一下钻入他的鼻息，这股味道似乎有安神的效果，李玄清一下放松了身体。
半响李玄清才从喉间发出一声，“嗯。”
身边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头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一夜过后，天色已经大亮，昨日的暴雨早已停歇，山林间是一派烟雾缭绕，莺啼鸟啭的场面。地上的火堆已成了灰烬，只有少许火苗夹缝中挣扎着，最后还是湮灭；山洞顶部的岩石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在安静的山洞里声音异常清脆。
一滴水珠落在李玄清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身边人没了身影。
他身上的灰青色道袍早被烤干了，是一副皱巴巴的样子，他起身理了理衣服，直到完全平整，才停下手中动作。
李玄清身上的伤虽然时不时还有一阵刺痛，但相较之前已经好了不少，再过个五六天定是可以痊愈。
“小道士，你醒啦，我去找了一些野果，你快尝尝！”
傅九娘捧着好些个红彤彤的野果端在李玄清的面前。
已经断定对方跑路的李玄清，没想到人又回来了，淡淡回道：“多谢。”
“客气什么，你不吃我也要去摘果子填饱肚子。”傅九娘笑得没心没肺。
分完野果子后，少女就开始专心致志吃起来，她吃饭时向来不喜欢说话，只把心思放在吃食上。
那野果子红的发乌，水分饱满，像颗红宝石一样让人垂涎欲滴。九娘一口一个，丝毫不顾及形象，两三下全给吃光了。
傅九娘看着只吃了一个的李玄清，并没有吃下去的欲望，舔了舔嘴角残余的果汁，“小道士，你不吃了吗？”
“嗯。”
“不能浪费粮食，给我吃。”说罢她就从李玄清手中拿走了野果子。
“这野果子真甜！”
李玄清看着少女一口一个，不出十秒就全部吃完了五个果子，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傅九娘吃完李玄清的份后，还是一脸意犹未尽，但是想想那颗果树离这儿还挺远的，只能舔舔手指上的汁水。
她抬起头就撞见了李玄清的目光，小道士面色冷淡，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一丝慌乱，便开口道：“小道士，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李玄清也是第一次遇见那么无赖的一个人，“你的脸上沾上汁水了。”
“难道不是因为我好看，才盯着我吗？”
傅九娘有一些失落，虽然她身为狐族少有的白色九尾狐，但是却没有传说中九尾狐倾国倾城，祸国殃民该有的长相。以前在狐族的时候就老被表姐嘲笑说，不像是狐族的子孙，反而像是隔壁黑熊的子孙，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
傅九娘伸手把脸蛋擦干净，凑到人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你仔细看看！”
“好不好看？”
“我倒觉得还挺好看的！”
傅九娘本就肤色赛霜雪，一双眼睛像是琉璃珠一样明亮，虽算不上绝代风华，但也是个小家碧玉的小美人。
李玄清受不住傅九娘的逼问，撇过脑袋，淡淡的说道：“不丑。”
傅九娘本就知道自己的长相是个什么水准，也不想继续捉弄小道士了，也就乖乖坐在石头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一道青色的影子从远处朝着山洞飞过来，傅九娘百无聊赖的一直盯着它，待飞近后，才看清，是一只用纸叠成的小蜻蜓。这蜻蜓做的栩栩如生，还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如若不是她看的仔细，还以为是真的。
“小道士，快看！”
傅九娘指了指，只见蜻蜓飞到了李玄清的手心中。
蜻蜓落在他手心后瞬间化作一片金色光芒，飞散到空中，组成了几行金色的字。
傅九娘九娘离的远，看不清，等她走过来，字已经消散了，不过她知道这应该是修仙界的千里传信。
那方李玄清在看完信后，面色凝重。
傅九娘问道：“小道士，有什么事吗？”
“陆长珏来信，说是有了豺狼妖的消息。”
傅九娘根本来不及问李玄清口中说的陆长珏是谁，就看见李玄清召唤出来了一把发着白光的宝剑，这剑做的十分精巧，上面刻有“决云”二字。
“傅姑娘，等这件事解决后，我再帮你重新搭建屋子。”李玄清站在剑身上说道。
“小道士，你不能扔下我！”
傅九娘在后面狂喊道，但李玄清已经御剑飞行数百米高，一身青灰色的道袍被吹拂起来，看起来威风凛凛。
傅九娘愤愤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头，她讨厌死这个臭道士了！明明给她说了没有其他朋友的，结果看了一个叫陆长珏的信后，管也不管她就飞走了。
“臭道士！笨道士！烂道士！我家都没了，你叫我住哪儿！”
傅九娘对着李玄清飞走的方向骂了几句，心里才觉得畅快一些，她突然想起来，刚才她虽然离的远，但是有三个字她看清了的，而且根据小道士飞走的方向，正是清溪镇无疑。
傅九娘十分不喜欢飞行术，因为她作为一只妖，竟然恐高。所以能走的路她尽量不会用飞的，但是清溪镇离这里较远，她只能飞过去，这令她十分头疼。
飞了半个时辰才飞到清溪镇，按照凡人的脚程，怎么说也得两个时辰，还有一点时间九娘打算在集市里逛逛。
因着傅九娘不喜欢飞行术，所以也极少来到凡人的集市里。
凡人的集市和狐族的集市区别还是十分大的，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傅九娘肯定会选择凡人的集市。因为这里美食特别多，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凤栖山造一个茅草屋，学习凡人生活最重要的原因。
凡人的生活金钱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傅九娘身上并没有，以往她都是用一些野兔野鸡来换，这次走的匆忙来不及抓几只，想了想只能把狐族内通行的水月珠拿出来典当。
傅九娘到了当铺才知道水月珠对于凡人来说价值十分高档。一颗换了十两银子，一共换了三十两银子。
早知道水月珠那么值钱，她应该在离开狐族之前多拿几颗的。
傅九娘有钱后，先是在集市里挑选了一个荷包，把钱装好后，就正式开始了扫街仪式。
她找了一家看起来十分豪华的酒楼，点上八宝野鸭，莲蓬豆腐，金色酥雀……整整十八道菜才作罢。
那店小二问道；“小姑娘，还有同行之人吗？”
傅九娘摇摇头，“就我一个人。”
店小二看这姑娘身着普通，也不像大富大贵之人，好心劝道：“小姑娘，这些菜太多了，你一个人吃不完，现在赚钱也不容易，还是少点一些为好。”
傅九娘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我还嫌少了吃不饱，你别管那么多，上菜就行。”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店小二立马点头哈腰的去备食。
没一会儿菜就全部上齐了。
傅九娘的胃口十分大，她本来修为就十分浅显，身体有一些部分还完全保留着兽性。就比如说她吃东西，只要不想停，就可以继续吃下去，直到肚子撑得像个球一样。
风卷残云，店小二可是真真切切看到这十五岁上下的小姑娘一个人把十八道菜全部吃光的，我滴个乖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对了，我想问问，这段时间清溪镇可是来了一些修仙人士？”傅九娘吃饱喝足后，靠着桌椅上的软垫，斜着头问道站在一旁的店小二。
那店小二稍微回想了一下说道：“这段时间咱们清溪镇闹了好几条人命，坊间都在传，是有妖怪作祟。我自然是不会相信有妖怪的，不过我们这儿有一户姓陈的大户人家，五天前刚死了女儿，便请来了几个道士。”
这样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能吻合，傅九娘又问，“那姓陈的人家怎么走？”
“出了店门一路朝东走，走到底再朝南走，最大的那户人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