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陌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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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气息逐渐微弱的茉茉薇，哭得不能自已。
一时间，过去的一切美好都嘲讽似的拼命地涌入我的脑海，让我确切地感受到世界究竟可以有多么残忍。
我看着满身淤青和血痕的茉茉薇，她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有一种让人痛不欲生的麻木和绝望，对于人生彻底结束的无奈和埋没在心底的剧痛。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比死还要恐怖。
我做了什么？我是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发生在茉茉薇身上？
为什么？是因为我当初杀了本没有必要杀的，和我毫无关系却是别人父亲的一个人？
我尽可能抱紧茉茉薇颤抖和微弱的身体，但是她却尽着自己最后的微薄力气恐惧地推开我，那种让人痛到窒息的眼神，让我全身每个细胞都麻木中感到无比的刺痛，好像在把每条神经都挑起来拉扯撕裂，好像把世界上人类能够想象的残忍全部一口气埋没着我。
我看着在地上挣扎着努力向远离着我的方向爬去的茉茉薇，她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地挣扎了两下就发出了最后的抽噎和哭声。
她双手不知道怎么护着自己，都不敢抱紧自己，努力把头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看见地上的微弱的血痕在白色的地板上显得暗色而浓烈。
茉茉薇的身体有些开始抽搐，我跪在远离她的房屋一角的侧边。
我脑海里飞速闪回着发生的一切。
茉茉薇看到我的内心得到安慰和安全感的瞬间被我痛打和扯烂衣服的惊讶和恐惧，暴力地侵犯着她受伤的身体时她的伤心，痛苦和绝望……
我回想起茉茉薇求饶时说出的那一句句可怜的话语，尽力缓解痛苦的姿势，每一个画面都让我心出现一层层叠得数不清的裂痕。
茉茉薇就这样，在痛苦得抑制不住的呻吟声渐轻中，脱离了生命的附着，终于能够安静地长眠了下去。
我抱着茉茉薇逐渐变冷的身体，哭着，喊着，却无处述说，只能任凭这个房间里我自己的回声把我内心决裂的痛苦慢慢麻木。
几个士兵进来扯开了我和茉茉薇，然后按住我，带走了冰冷的茉茉薇，那个脸上痛苦在现在终于得到一丝丝的平静的，我深爱的，愿意付出生命保护的，发誓绝不会伤害的女孩。
西略蹲在我面前，笑着却不如此得意地看着我，轻言轻语地说着我的所作所为。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
我说着说着再次哭了起来，哭喊着骂着西略。
西略没有回我，只是淡淡地笑着，然后问着旁边士兵其他的情况，他回过头对我说着：“她还是真的很特别，我说是那方面，她身上的smh能力虽然失活化了，但是居然如此纯正，难道尚牺牲了自己救了她？真是精彩呀……”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我没有听，也没有回他，只是一直重复着，我要杀了他，我感到精神和**极度地疲惫，希望有个地方能够让我不去想发生的一切。
发现没有什么谈话意义的西略最终结束了和我的交流，他轻松地起身，说道：“恩怨仇恨，这才是刚刚开始，但是你和她还有研究价值，无论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的，接下来你可以放心休息了，晚安吧，做个好梦。”
“我要杀了你，你个混蛋……”我痛苦地企图摆脱两个士兵的束缚去扑倒西略，可是我的力气是如此软弱而无能。
西略回过头，说道：“别急啊，朋友，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交流，今天这么累，再给你说什么震撼性的信息怕你承受不起呢……”
我被带回了之前的那个房间，一切就好像两年前多的现在，被囚禁在一间绝望的，四处全是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物的实验室里，我靠在墙壁上，麻木地看着不知道何方，不知过了多久我滑到在了地上，冰冷的白色地面，我贴近着地板，感受着脸上仅有的冰冷感让我感觉一切都是真实。
光线未曾减弱，我却无心去看外面的世界，我的身体和心灵，都在茉茉薇死去的那一瞬间，被永远囚禁在了这里。
第二天，我从剧烈的头痛中和头脑的昏沉中醒来，巨大的痛苦还是瞬间唤醒了我，我稍微恢复了一些心智，能够冷静下来却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昨天，茉茉薇就这样死了，还是死在我的手里，还是以那种方式……
门开了，西略进来了，我起身想痛打他，但是我却没有力气冲向他，只能充满无尽恨意的看着他。
“李，睡得还好吗？”
西略看我没有回答，突然改变了语气，像是要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
“李，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吧，我的复仇计划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忽略了你的问题，你不是很高兴能够这样真正拥有了她的全部吗？”
“你个混蛋，你……”
“哎哎哎，别急，听我说完，你真的应该感谢我，让我做一个坏人，好让你能够装作不得已去享受其实你内心真正想做的事情，这样你还可以做一个好人，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其实你自己心里有多爽别提了是不是呢？”
“你真的觉得我会想去做那种事情？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眼泪瞬间充满了我的眼眶，我以最不理智的想法看着西略说着。
“我之前可不知道你和那个茉词还有这种关系，别惊讶，我当时可比你惊讶多了，破解了她的监控后看到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觉得茉词的死真是合她胃口呢，说不定她也在期待着能够有这样的刺激体验呢……至于茉茉薇确实是个好女孩呢，不过你呢，李，让你这样做真的是便宜你了，不对，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你根本不理解，我和茉词，我和茉茉薇是……”
“哦，李，其实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吗，你知道真正我想给你说的是什么吗？”
“……我只想说我一定会杀了你，让你感受远比你爸死时你的痛苦……”
“好吧，李，我给你用的药物药效很短，我的意思是强制性很短而且衰减很快的，我给你的那些指令不到两个小时你就应该完全不会执行了呢，这两个小时里你就能明显感到自己越来越多对自己的控制感呢……两个半小时吧，最多两个半小时药效就完全过了，可是你呢，在那以后玩了她足足五六个小时，可怜的小女生呀，所以啊，别说你一直希望自己停下来但是停不下来，你当时肯定感觉到自己不受到药物影响了，但是你怎么忍心放过她呢，你还是骗自己，将错就错，以此为借口何乐而不为不是吗？然后你就继续去……可别说呢，你后面远没有按我的指令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变本加厉，自由地无所顾忌地实践着你自己那些更加复杂和变态的想法，连对茉词都不敢做的事情，都她做个够了……你看看你做的事情，连我都感到接受不了地变态和残忍呢……我知道了，茉词那种受虐心理还是满足不了你，你是更想要伤害茉茉薇这样真正纯洁无辜的女生呢，看她恐惧和痛苦的眼神，是不是呢？伤害她这样的人，得到的快感才是纯粹和剧烈的对吧……”
“不，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能打击到我，让我崩溃？”我含着眼泪激动地说着。
“……你自己知道的，我何必骗你呢，不然……怎么算得上真正的复仇？”西略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而淡地笑着转了一下头。
“我当然知道，虽然你是个那样的变态，但是……她的死一样，甚至更加会让你自责吧，这就是我想要的……”西略的眼神越发地阴暗，笑容从看不见的黑暗边缘溢出。
“你自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西略收起了之前的笑，变成了那副冰冷的面孔，看着我，然后起身离开了。
“你和她，她的身体，还有很大的研究价值，所以说，接下来的，科学，从来都是去人性化的，发生的事情，我们不谈人性了，再见，也许有一天我们解决了cje公司会给你算上一份功劳的……”
“cje……”
“我的目标不是你想的那么那么的肤浅和狂躁，复仇只是一个附带项，找到你也最主要是为了资源，复仇，只会让人变得盲目而不切实际，对不住了，请为这超前时代的科学技术献身吧，大家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或许有两天，或许三天？没有任何外界变化，在实验室里被抽血，做电击和受创试验，疼痛，谈不上麻木了我，更应该说成隔离了我，让我能感受不到发生的一切。
我回想起我和茉茉薇的约定。
“我答应……我绝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发誓……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求你相信我……”我哭着看着茉茉薇说着。
我想起那个潮湿寒冷的雨夜，我对茉茉薇许下的，没有多久就打破的承诺。
我想起当我第二次，在几天前给茉茉薇许下的承诺。
永远不会伤害你。
天大的讽刺。
我感到内心瞬间撕裂，痛苦来不及感受到就破裂的感觉。
我想起西略对我说的话。
难道，我就是，那样的一个恶魔？
我不敢，也不想去回想发生在茉茉薇身上的事情。
但当我仿佛从黑暗中一瞥时，我好像看到了，那个真实的，想要伤害茉茉薇的，魔鬼一般的我。
或许，我真的是这样一个混蛋吧。
我想起茉词的痛苦，想起普卡那的忠告，最后回到茉茉薇的痛苦挣扎，还有西略看着我都发出感慨的场景。
我真的该死吧。
我，都做了什么？
茉茉薇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遇到我？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茉词，辜负了普卡那……
一切都一定是我的错……
发生的一切，都是对我的惩罚吧，我就应该接受。
……
…………
………………
不，就算这样，cje公司和西略他们才是真正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直接因素，要论惩罚，他们更应该去死，而不是这样逍遥法外。
而且伤害茉茉薇的，那个或许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西略为了让我痛苦产生的幻觉，或者控制住的人格？那不是真正的，由我主导意志的我，也不是冲动的我，所以，抛开一切，那只是西略完成复仇的计谋，而我，现在要放下一切的自责，痛苦，和迷惘，我要在更多我爱的人受到伤害之前尽可能去阻止发生的一切，就像之前一样逃出这里，反抗并击败r17小队，然后我才能给自己赎罪，让茉茉薇和茉词可以安息，伤痛不会抹去，但是至少，或许我能做些什么，去除这痛苦的根源。
我看着四周暗淡的白色墙壁，微弱的灯光，冰冷的身体，充斥着绝望到窒息的气息，却因此而混染了一丝极度光亮的希望，而我目前可以做的，还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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