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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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前两天卡萨区三中
后天就要中考了。
今天就已经清理考场了，当我们清理着曾经熟悉的教室，带走我们生活在这里的证明时，我才清晰而确实地感受到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永久会变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
每当我看到尚的空座，看到尽力融入以往生活的茉茉薇，我都感到，现实像一堵不合时宜的高墙分隔着世界的两端。
也是因此，我比之前，因为茉茉薇焦头烂额的时候相比，能够放松一下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轻松感。
卜天继和王丰会他们要按照学校的要求统一留在学校宿舍，不能回家了，而其他走读生可以选择回家吃饭。
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半了。
茉茉薇的爸爸在校门口开车等着她，这次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妈妈，夕阳下，他们的身影突然显得柔和而唯美起来。
看着慢慢消失在阳光背后的他们一家，我默默祈福着，希望茉茉薇她能够笑着坚强下去吧。
然后，我孤独地沿着夕阳下的半金色大道，穿过阳光消逝的树影之间，孤零零地走在阳光逐渐消逝的路上。
只是，身边没有了往日的尚。
有时候，我还会想着尚会不会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我们只是会有好久好久不能再见面，就像我欺骗自己的那样，尚在另外一个地方，继续着他一个平常又精彩的生活。
但是，当想到健康的茉茉薇，我还是不得去相信事实。
尚以他的生命换回了茉茉薇的生命希望。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当做馈赠她的一份礼物。
我望着蓝色天空和夕阳交界的尽头，感慨万千。
没有你，尚，我怎么会走到今天呢？
我还没有得到和你一起去对抗cje和r17的经历。
未来好艰难，压到我喘不过气来。
我站在这黄昏的路口，看着前方的太阳慢慢降落到背光面的红绿灯架之下，四处蒙上一层暗淡的褪色，眼泪真的不自觉地划落，放肆地在空中飞扬。
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天色慢慢变黑，天地间仿佛只存在我一个人。
2014年6月17日卡萨区二中
今天是中考的第一天，考点在卡萨区二中，由于我是转校生的原因，我和卜天继还有王丰会隔得比较远，和茉茉薇相离却比较近，但是我和她也在在相邻的两座楼。
第一场是语文，短暂地紧张之后慢慢变得缓和起来，也发现难度真的很中规中矩，就像平时的模拟卷一样，平淡而熟悉，作文题目是读过的一本让你印象深刻的书，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作文，语文虽然不会发挥太好，但是也不至于发挥失常。
考完之后，大家大部分人都是很高兴的，首战告捷的大家相互攀谈着，分享着自己的经历，班主任也在校门口集合时发出了欣慰的笑声。
下午的数学却让我有些失算，在看到一道应用题时，那个元件让我联想到了偷盗的那个能量瓶，让我想起了当时的茉词，或许，当初如果我能够冷静地阻止茉词的所作所为，就算让她生气，也不至于到今天的结果……当我回过神来时，时间已经流逝了二十多分钟，我在慌忙中对那个应用题产生了多个笔误，不断更正着让我心情变得浮躁起来，而后面的压轴题确实也让我难以下手。
出考场的时候我感到一阵的心寒和无奈，也许这就是命吧。我要打起精神去面对接下来的考试，决不能再这样了。
2014年6月19日卡萨区二中
今天是最后一门了，上午的英语考完之后，我们的中考就结束了。
之前两天的其他副科总体上发挥好的和不好的相互补充，应该不会有太大分数变化，或许化学能够给我争取更高的分数。
英语却发挥得很好让我很是高兴，出了考场的我，突然感到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相同了，我已经结束了我的初三，结束了中考的最终考验。
我的假期来临了，接近两个半月的假期。
但是，突然间感到内心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想到能和王丰会还有卜天继在一起经常团聚，还有更多的时间去陪茉茉薇，以及劳累已久的家人，我感到未来还会是美好的，或者说最少，我可以去向着我希望的美好未来而去努力。
2014年 6月21日卡萨区西郊
放假后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去联系茉茉薇，但是我最终决定，还是等两天吧，她参加过中考，一定会去处理很多其他事情吧，或许她要去进行心理健康疗养，或许她要去寻找一种假期的新爱好去忘掉过去的伤悲，或许她只是想简单的能够休息缓解一直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心。
由于爸妈还在上课没有放假，家里只有姐姐在，还经常外出，所以反而显得更像是请假回到家中，好像学校的生活还没有接受，只是一次短暂的假期。
但是当我想到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教室，回不到教室里茉茉薇和我还有尚讨论着趣闻，回不到和王还有卜课间操去商店买零食，每每想到这些，我还是感到抑制不住的悲伤。
今天王丰会进城来找我玩，我们沿着曾经和茉茉薇一起走过的卡萨区中心街道边走边聊着，今天四处的人不多，但是阳光明媚，却显得安静起来。
王丰会和我虽然一开始在聊着假期的打算，中考的结果，但是最终还是回到了茉茉薇的话题上来。
“你应该去找她，并不一定是要你去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也许她只是很脆弱地等着你来守护……”王丰会认真地和我说着。
“她现在只有你一个合适的同龄人来倾诉，你不去找她，反而可能让她感觉你冷落了她……”听着王丰会细心地劝导，我下定决心回去和茉茉薇聊一下，见个面去问候她。
在听到我和茉茉薇的情侣关系确定了以后，他更加奉劝我，不要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她，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你，那你就更应该像个男生一样，去承担自己即使只是朋友也应该承担的责任。
之后我和王正常地逛着超市，却没有买什么，然后穿过中心公园，换了另一条路，慢慢走回了家，和王丰会一起在家里玩了几小时双人游戏然后，推荐给他一些电影和游戏。
临走时，我送他到了最近的汽车站，他告诉我，他相信我能够和茉茉薇走到一起，我可以让她幸福的。
我微笑着送走了这个真挚的，厚实的老友，站在车站前，看着汽车慢慢驶往了远处的出城公路。
晚上，姐姐告诉着我她的假期打算，还有自己的一些收获，她准备去书店帮忙打工，做一下导购员和简单的卫生清洁整理书目什么的，还准备练习绘画，她劝我也赶紧找到假期的目标，不要盲目之中让假期就这样匆匆度过。
我思索了很多，却最终没有和茉茉薇发出消息。真的，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安抚她那颗脆弱受伤的心灵，生怕不经意之间会再度伤害到她。
卜天继告诉我他爸爸在跑长途运输，他中考完就接他去了远些的货物中转站帮忙，虽然他搬不了几个箱子，比较无聊但是和经常不见的父母在一起还是很高兴。
他告诉我，可能短时间他不能来卡萨区城区了，不过他过段时间会来的，而且一定会是来找我，还要喊上王丰会一起。
中考过后的几天，慢慢对没有人看管的睡觉产生了厌倦，我在早上还是自然地那个熟悉时间醒来，却没有了困意。早上我沿着卡萨区河滨小路跑过半个老城区，看着阳光一点点点缀茂密枝叶间的金色碎影。
这种不快不慢地奔跑中，让我内心集聚已久的负面情绪得以释放，让我能够轻松而放空自己，感受一下应有的青春活力。
在某一晚的夜里，我终于去了秘密基地，一段时间没来，好像一切都变得萧条，陌生，荒废了好久。房间里没有了茉词，没有了尚，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我，看着正在启动的屏幕发呆。
普卡那对我的到访表示意外，他说他最近一直在忙于相关问题的处理，他说自从尚清理了复制者小队，r17也销声匿迹，cje公司也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所有文件都换上了新的加密措施他破解不了，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但是我们现在处于敌我皆不知对方的情况，所以还算是短暂的安全时期。问题是下次r17发起进攻的时候，或许他们顺着茉词，茉茉薇会慢慢摸到我的信息，但是这某种条件下也是一种悖论，他们确实敢杀我，但是代价他们会担负不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敢。
如果他们真的决定开战，我们无疑处于劣势，我们失去了茉词和尚的帮助，只有我，普卡那和王，卜，而且卜和王也分散在卡萨区之外没法快速前来，不过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他们的smh感知范围相当安全不至于暴露他们的位置，这也是难得的欣慰之处，普卡那感叹道我们又回到了之前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了。
临走时，普卡那语重心长地劝说我，不要把对茉词的爱和遗憾转移到茉茉薇上，我喜欢她就单独地喜欢她，不要把她迁移到茉词，就单纯地把她当做茉茉薇去爱。
所以，在第二天，我终于联系了茉茉薇。
茉茉薇可能没有注意到，没有立即回复，我自己安慰着自己，准备着今天接下来的行程。
等到出去吃完早饭回家上楼来的时候，茉茉薇告诉我她刚醒，这几天她爸妈带着她去海湾风景区旅游去了，昨天她玩得很尽兴，也很累，今天睡了好久，她还问我为什么现在才联系她，是不是忘了她，或者不想理她了。
“没有啦，哪有呢？”我略微尴尬地回复着。
看着茉茉薇充满活力和生命感的回复，我感到很高兴，也很感动她能恢复这么好。
“对了，李，过两天是我妹妹的葬礼，你也来参加一下吧。”
茉茉薇和我闲聊了一阵后发过来这样一句话。
突然我变得冷静下来，我自然答应了茉茉薇，但是不知道怎么回她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去揭她的伤疤。
茉茉薇也看出了我迟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感慨了一下就先结束了聊天。
她回道：“这个社会就是如此黑暗，我为我妹妹愤怒和惋惜，却也无可奈何，终究没有能力改变这社会，所以我只希望以后世界能变得美好些，不要再有像我妹妹一样无辜的牺牲者了。我也会向着美好的希望而活的，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击倒两次，再伤到关心我的人。”
我按时参加了茉词的葬礼，大家大都一席黑色服饰，脸上都写满了沉默以及叹惋。
茉词的墓碑雕刻着一个小小的大理石小天使，她张开双翅，似乎在拥抱还很留恋的人世，她的微笑让我回忆起曾经茉词和我一起时那一个又一个亲昵甜蜜的瞬间。
茉词的墓碑在之前高考结束没多久就建造好了，由于茉茉薇在住院并没有给她举行体面的葬礼，茉茉薇也没见到茉词的最后一面。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为茉词不曾再见的青春和未来默哀。
茉词已经走了，我心里慢慢接受了这一点。
很抱歉，我没有给你我尽全力能够给你的，我本打算慢慢把我能给的一切一点点全部和我的爱一起赠与你，但是你却这样永远离开了这个你爱的世界，我本有能力，却没能挽救你。
对不起，茉词，我欠你的，或许只能是下辈子再还了。
下辈子，真的存在吗，有时候我会在无聊的时候想着。
快要进入七月份了，茉茉薇也慢慢重新进入了她的假期生活，我和她的联系慢慢多了起来，只是我们好像忘记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再次回到了曾经的在朋友层面相互喜欢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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