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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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卡萨区三中
开学已经一段时间了，慢慢的一切都恢复了正轨，此外学习的任务变得加紧起来。
尚和我的关系已经如王和卜一般亲近，我们四个人成了一起或者单独出行的好友，同时他变得受大家的欢迎。看见他帮助茉茉薇我没有了之前的妒意，反而拥有了一种自然的微笑。
普卡那很高兴和尚在一起交流，因为除了我和茉词，他没有其他人去谈论他的深邃思想。而尚也很乐意和普卡那交流，他给我说这是一种世间难得的乐趣。他们还互相传授格斗知识并向对方提出改进。
我之后又见了一次茉词，同时介绍了尚，但不知怎么，茉词和尚也只像茉茉薇一样，充满着表面的感觉。
茉词在尚不在的时候给我说，她感觉尚就像一个假人，同时她说说实话只是因为她喜欢我，所以看不惯和我相似但不同的人。
听到茉词直接大胆的表白，我还是感到一种不同的快乐。
茉词告诉我别忘了我欠她的补偿，但是她还没想好。
和茉词聊完，我感觉心中一阵阵的激动如电弧般在心中游走，时不时引起一阵回忆和幸福感。
同时，听到我对她说的那些我和尚还有茉茉薇之间微妙的这些小事，茉词笑了肆意评论着，甚至有些遗憾听到我内心决定和茉茉薇剥去爱情的干扰。
卜天继通过小道消息知道植树节我们可能组织春游，还是去之前的卡萨区西郊河岸公园，我回想起在那里我第一次进入茉茉薇的内心。
王丰会过生日了，我偷偷从校外买了小蛋糕和礼物，卜天继也拿出积蓄买了商店一整盒巧克力饼干。
不多久就是我的生日了，茉词提前祝了我生日快乐，还问我把她当成礼物送给我如何。
普卡那许诺给我一个惊喜。
我和茉茉薇变成了关系更深的朋友，确实，自从那以后，之前神秘的爱慕之前慢慢消散了，沉睡了下去。或许，要到很久以后的一天，或许不再有那一天。
2014年3月7日卡萨区三中
今天是我的生日，星期五，却是在学校的一天。现在新课已经快进行完了，语文已经只剩最后一本了，几篇无趣的文言文让我昏昏欲睡。
下了课间操，我和尚还有王，卜一起去商店买零食吃，两边的绿化带不知什么时候叶片变得新绿起来，那种冬日的暗淡感不知不觉被时光抹去了。
王丰会和卜天继主动给我买了一袋巧克力，我很是高兴，王丰会笑着和我分开吃起来，卜天继打断王丰会也争先恐后地分吃起来，尚在旁边笑着看了看，我扔给他几块，他本想拒绝，可还是笑着接下来，然后笑着吃了下去，向我挥手示意。
回去的路上，尚好像思考了一段时间，突然从侧边走近我，对我甚是神秘地说：“话说，李，这样说我的生日也是今天喽？”我有些惊讶地笑了笑，然后转念一想：“等等，不对，你又不是今天出生的嘛，在我从联安市出来之前都没有你的存在呢……”“哦哦，这样说我才不到两岁呢，哈哈哈……”卜天继和王丰会也笑着附和道。
“不过……”我迟疑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顿了一下，尚也感到我想要说什么，向我看来。
“那个……尚，你会不会以后一直都这么大？”
我的问题好像让尚产生了兴趣，尚回头一笑，看了一下王丰会和卜天继，然后向我讲解道：“不不不，李，你还是对smh能力的机制不太了解，那我给你简单科普一下吧。”
“好好好，你说，我边吃边听就行了！”卜天继调皮地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旁边的王丰会看到卜天继的行为作出惊讶和尽可能的指责，笑着去哄抢。
尚笑着看着我，这个问题我好像曾经问过普卡那，但是不太清楚了，基本原因我也大概清楚，但是还是了解得不够详细，还是多知道一些比较好。
“嗯，李，你知道smh能力的机制在于维护机体的相对稳定，尽可能减少外界对于smh能力者的影响，但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只是smh做出相应的变化尽可能让两种影响相抵，而且一般不会完全抵消，总会有些多余或者亏损，所谓的动态平衡懂吧，对了，你初二不是学过生物吗，就和人体维持内稳态和免疫系统保护身体的机制差不多。”
“但是，李，你还是在成长啊。为什么？因为生长激素等激素是你身体内部分泌的，在身体各个部分各种激素的表达受到调控，身体对于这些合理的成长是默认和许可的，对照实验的话，如果是外界注射生长激素可能会对身体生长发育产生影响，而且部分作用还会被身体本身所影响，得到削弱或者加强，或者引起身体内其他功能的改变。”
卜天继听着听着笑了：“你们讲的什么，我生物学的，尤其是这一部分和遗传最糟糕了，不过大概我也懂了……”还没说完就被王丰会笑着质疑起来。
王丰会突然想到什么，急着告诉我：“对对对，李，你还记得不，当时你和我上商店买了过期的零食不还是住医院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不过当时你还没有smh能力呢，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思绪好像瞬间回到那个有些安静的夜晚，我溜到楼顶，看着远处黑暗中沉睡的城市，还有茉词，对了，茉词……
“没错，一些细菌和普通的感冒特别正常的疾病不会引起smh的强烈对抗作用，所以你才会如此，不过更像普通人一样不更好吗？对了，你要是喝点剧毒毒药什么的smh反馈还是很快的，虽然毒药会发挥一部分作用让你很糟糕但是你……”尚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你呢，尚，你是……怎么这么快成长到现在的年龄的？”
尚无奈地耸了耸肩：“当时我是完全按照李的基因复制的克隆人，然后在基因中导入smh浓缩物质进行修饰，反复各种调试，还有各种很复杂的反应来唤醒，提纯，维持smh的活性，最后通过和smh能力相适应的生长激素化合剂作用，它其实就是完全模拟了李每个年龄段身体各部分的成长史，因为他们不可能准确地定位时间或者由自己来选择我的成长阶段，smh的很多数据几乎毫无规律，现在还没有人推导出准确的表达函数和计量单位。所以他们只能完全照搬李的细胞生长进程，也就是把那些和生长有关的数值和序列代码完全照搬过来，而且最远只能到李当时的年龄，因为以后的成长进程，其实是所有的生长进程都完全无法推断和编译获得，smh融合激素的研究并不完善，大部分都不能精准和定量使用，只能定性分析罢了。”
卜天继笑得更开心了：“你们讲的个什么啊？”
回到教室后，又上了两节数学课。数学老师还算讲得比较快，马上就要全部结束了，最后的一些内容虽然简单，但是概念并不讨人喜欢，陌生的感觉让人不是很舒服。
中午吃完饭后，茉茉薇给我带来了一个简单而清奇的小盒奶油蛋糕，她笑道：“李，等下次放假，如果我能支开我爸的补习老师，我再请你出去吃一顿，好不好？”看着茉茉薇纯真灿烂的笑颜，我很感动地说了句谢谢，但是不知道怎么我回答地不那么自然。
紧张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就像之前无数个似曾相识的日子一样，晚上放学了，我和他们三个人走到大厅，和王，卜分开了，然后我和尚慢慢悠悠走出校门，校门口灯光下，学生们推着自己的电动车和自行车准备离开，部分住校生跑到校门和对面偷偷吃点夜宵，一片繁闹声在夜里却突然显得逐渐安静下来。
尚陪着我沿路走着，两侧高大的梧桐树光秃的树干已经长出新叶，在灯光下投射出模糊和确切的黑影。两边不断有学生骑着电车离开，让地上的光影变幻着，暗淡着。
“……回到家，你爸妈应该会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和祝福吧？”尚突然说道，目光注视着前方。
“啊，应该吧，你问这个……”我刚说一半好像瞬间明白了。
尚和我不同的一大方面就是，他没有父母，没有本应关心他的存在，而且人们都感觉他的优秀和脱俗很难和他走得近，就包括茉茉薇，王丰会和卜天继也没有真的把他当成一个和我一样的朋友吧。我们还是认为他是克隆人，一个武器，一个实验的产物，而并没有真正意义去考虑他作为一个人在情感上的需求。
尚也察觉到了我说到一半不知怎么接下去的样子。“嗯，李，这就是所谓的孤独的感觉吗，虽然没有直观地痛苦，但是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飘飘荡荡，没有人在乎自己，一切的存在有时候又显得是那么薄弱无力呢……”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走着，同时脑中拼命思索着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还是很幸运遇到了你，最少脱离了以前那种一直在既定杀戮任务的黑白生活，学校，也算是我的半个家吧。”尚的笑容让我陌生而感到成熟，一种充满感慨的渴望亲近的无奈。
“李，在你生日时给你说这些话挺抱歉的，但是，我真的很感谢有你在我身边，虽然我懂的比你多，能力比你强，却真的很羡慕你所拥有的一切。”尚看着我，像普卡那一样郑重地说，表情不知什么时候肃穆起来。
“总之，李，你是这个世界上目前我最重视的人，我愿意为了保护你去对抗cje，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本体，还因为你的生活的美好让人不免地想去呵护。”
安静的马路旁，漆黑的苍穹下，两侧的路灯依旧明亮着稳定的光。突然之间我感到四周空荡起来，安静下来，只有我和尚。
尚真的拿我做他人生中的朋友，而我却一直没有这种醒悟。
我很感激尚，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尚看着我，笑了：“没关系，李，我能看出来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至少在我的价值观里，你是个好人就够了。”
到分岔路口，我和尚挥手告别，灯光与黑暗的交界处，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生活在另一个孤独世界的自己。
但是在那一刻，我感到了内心的充实和强大，感到拥有像尚这样的朋友的快乐和庆幸。
回到家，不出所料，爸爸和妈妈买了个小蛋糕给我庆祝生日，晚回家的姐姐也神秘地从附近的小店带来的小饰品和路对面的一小些零食，在这种看得见填充满房间的欢乐结束之后，我充实地躺在床上，连黑暗都是温暖的模样。
2014年3月10日
又是一次小的周测，不过这次规模还有些正式，因为卷子有些按中考的规模而出，具有一定权威性，做完以后可以对我们的复习计划进行大概的参考。而考试没结束我们就打听到关于春游的最新消息，据说要把这周的休息缩短一天，推迟到星期五下午，而明天下午考完就放假调整，第二天，就是植树节3月12日在学校早上集合去卡萨区西郊春游，还是之前秋游去的地方，只有我们初三参与，也是减压和批改试卷的原因吧，其他年级都按正常放假制度进行上课休息。这可引起了很大的波澜，晚自习复习的时间大家读书中听到的都是关于明后天的安排，班主任还抓到两个不幸的聊天同学训斥了一顿，但班主任出门没多久，窗边的同学放松下来传递了安全信号，大家又热闹起来。
晚自习我也是尽力让自己看得进去书，因为即使是茉茉薇在晚读是也忍不住和我讨论起明天放假的事情，茉茉薇还记得之前说的，她说虽然很高兴明天放假肯定不会有补课和辅导了，但是她想找茉词一起去玩玩放松一下，后天的情况不太好说，因为据说有的人说上午到了没多久就中午了，下午返校就又要开学了，老师也会改完大部分卷子。
“不过能少上一天辅导班，我还是很高兴的啦！”茉茉薇挥着手高兴地说。
下了一节晚自习，我和小伙伴走到楼下闲逛，考试的夜晚总是如此浮躁，上课时如此之慢，下课后才感到时间流逝之快。
“今天晚上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明天就放假喽！”我感叹道。卜天继高兴地规划着就放一下午假他就不回家了直接去网吧包夜，王丰会一开始也想在宿舍呆一晚，但是想了想决定和卜天继一起去网吧快活一番，于是两个人纷纷决定放学后去打电话。
晚上放学回家，和平时差不多，尚和我聊着一些普普通通的话题，在走过一个路口时，尚沉思一阵，突然有些紧张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李，爱情……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额，那个，那个……我解释不清，可能大概就是一种很高兴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是那个……哎，真是的，算了我真的解释不了，我觉得就是一种感觉，很微妙美好的一种感觉吧。”
尚若有所思，眼睛好像略过很远的星光，好像旁边的老树和尚一起成了星光下孤单的守望者。
我站在路口旁，看着尚也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中。
回到家，我在床上也是好久没有睡去，脑中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到底什么是爱情。
睡意全无的我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2014年3月11日
由于尚是新生，尚没有和我们一块考试，实际上我和王，卜他们也不在一个考场，因为我也是初三转来的新生，午饭时我没有遇见尚，smh感应我感觉他距离比较远，我们也没说过要在一起吃就没多在意。
今天下午要怎么度过呢？和王和卜一起先出去吃一顿走走，然后去秘密基地一趟和普卡那交流下，自从上次放假事情以来学习太紧张我晚上没有再去过秘密基地，对了，可能还有茉词和普卡那给我的生日祝福？
今天午休很多人都精神万分没准备睡的样子，有的人索性没吃午饭等着晚上出去大吃一顿，茉茉薇和我说了她打算去茉词家住一晚上，见一下她妈妈，我想了想后打消了晚上找茉词聊聊的想法，还是改天有空再和茉词沟通一下吧。
我是喜欢茉词的，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喜欢别人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去找她的。更何况她和她姐姐这么久不见，我更不应该打扰难得的一家团聚了。
中午时尚满脸不轻松的表情，好像我们被人追杀了一样，悄悄拍了我一下，告诉我下午去先去普卡那的基地集合一下，有事情发生了。
突然沉默在黑暗中的那些属于smh的过去扑面而来，把我几乎忘掉的过去卷土重来。现在生活的，如此努力换来的一切平静要被打破了？
尚还告诉我事情一时间解释不清楚，让我先考完试再说。
开什么玩笑？尚都不淡定了，我又怎么可能淡定下来？抱着沉重的心情考完了最后一门，我找到了考场外等着我的尚。
我们收拾完考场，王和卜和我们一起决定前往秘密基地。
路上大家没有说多少话，因为尚的凝重表情表示事情绝对要比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王和卜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他们说着给家长说过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昨天也和家里说过学校放假的事情了，我们四个人穿过城郊公路，穿过稀疏的玉米地，从后门来到秘密基地。
普卡那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他已经通知茉词了，她会晚些时间参与讨论的。
普卡那说道，尚昨天晚上受到了r17小队的袭击，虽然尚实力爆发击退了他们，但是我们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而且我们和r17小队，复制者小队以及cje公司都处在很微妙的关系线边缘。普卡那于是让尚讲了一下事情大概的经过。
尚昨天晚上在废弃的建筑工地和旧楼废墟附近闲游时，感受到了有些被隐蔽化的smh感应，他不知道如何做到的，但是当尚顺着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中计发现被包围了，首先最先一个smh蛛丝能力者抛出了黏性极强的蛛丝限制了尚的运动，还有一个smh轻飘能力者袭击尚，但都被尚都被尚踢飞，然后还有一个smh隐形的能力者也被尚制服，但是接下来在楼顶上，尚遇到一个smh闪电能力很强的女能力者陷入苦战，她当时处于爆发的边缘尚和她不分高下，而且之后她的能力爆发，使得尚陷入了劣势。
夏伤？我想起来那个爆裂性闪电能力的黑衣女生，冷酷和可怕的攻击性，他们是把尚当成我？但为什么要如此袭击我致我于死地？因为杀了切切文？不应该啊，根据夏伤的语气，切切文应该不受到小队的欢迎，他实力虽然很强但小组总有更强的存在。
尚继续说道，他感应到附近的楼下还有几乎整组的成员在等待战斗的结束，根据尚提供的信息和粗略判断，这里有smh触腕能力者，smh闪电能力者夏伤，smh穿墙能力者，smh蛛丝能力者，smh轻飘能力者，smh隐身能力者以及一个无特殊能力的smh强化者，这样算来还有两个人没有参与，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他们小组聚集了smh七种能力者，除去死去的切切文和在场的这些能力者，应该还有一个当初的二段smh能力者没有到来，至于另外一个smh能力测试结果最强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尚告诉我们，他接下了夏伤的攻击，然后反向吸收了她的能量，强行激活了自己的smh活性，爆发了smh闪电风暴击倒了夏伤，然后充能了房顶的信号塔，折断了信号塔的尚抱着它飞向了楼下，强大的smh闪电爆震释放震飞了楼下所有的其他人。
尚告诉我，虽然他确实不算困难地解决了他们，但是对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尤其是那几个强力的能力者，而且一旦他们联手，尚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还有两个未知的危险人物，二阶能力者和直接感应能力最强者。
不过，我却有点轻松起来，不知道是对于尚能力的信任还是对四周安全感虚假的认知，普卡那和尚却希望我们一定要小心，而且普卡那让我尽量和他多保持联系。
最终，我们解除了危机带来的沉重感，普卡那也说也不要把这些事情看得太重占了生活的全部。王和卜离开去了网吧，他们说要回归正常生活中的冒险，而我和尚在秘密基地等待着茉词的回应。我打开信息的窗口，看到茉词之前发送的一条有一条信息填满了整个屏幕的列表，从上次离开她以后没多久，一直到今天，内容大都是让我不要不理她，提醒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的话，
“李，你怎么不理我，我要生气了”“李，记得和我聊聊嘛，我想你了”“马上就14岁了，小可爱”“生日快乐哦，如果你能看见，我茉词在这里赠给你世界上最美好女孩的祝福哦”
“李，好久没见你，我真的有点想哭了，如果在某天夜里我醒来，看向夜空，能不能感应都同样在想着我的你呢？”“李，你可能会笑我，但是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不知怎么我感到心像一颗纸折的五角星一样被潮湿的空气侵染，软化，最后却哭得一塌糊涂。
一会儿茉词和我聊了起来发生的事情，看到我竭力掩盖自己哭过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茉词笑着，眼睛里闪着美萃的光芒，对我表示：“李，你真可爱，哈哈哈……”
我们聊完发生的事情以后，茉词笑着给我道别，去陪茉茉薇了。而这时寂静的秘密基地里突然我感到了什么才是我活着的意义。尚在旁边和屏幕里的普卡那目睹了一切。
普卡那没有多打扰我，他对我和茉词的关系现在是默认不反对不评论，不过还是为我感到高兴，而尚好像并没有理解为什么我会感动，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产生这么大的心理变化。
“爱情……可真是个复杂的事情呢？”尚感叹道。
“那……什么是爱情呢？”尚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回忆什么记忆深处的东西。
2014年3月12日卡萨区三中
早上阳光把新生的叶片边缘点亮，今天的天气虽然晴朗，但是没有燥热的感觉，确实是一个春游的好日子。
我们集中在了学校门口，卜天继和王丰会先我一步来了，他们真的在网吧呆了一夜，困得摇摇晃晃地，尚却没有什么变化，在树下安静地看着繁闹的校门口，和之前一样，我们会乘坐大概一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到达卡萨区西郊河岸的自然保护区。
茉茉薇和她的几个朋友坐在了一起，我没有过去主动找她，但是她远远地向我挥了挥手，示意她看见我了。我也微笑着回应了他，然后和王，卜坐到了一排，坐在了尚的旁边。
窗外荒芜的田地已经长出点点不那么清晰的绿点，水沟边杂草开始慢慢挺直身杆，时不时看见小厂房门外的白狗卧着看往屋外，经历过一个个通往未知小镇的村庄路口，然后驶上了一长段被高大白杨树伴随两侧的直直公路。通过树木之间的间隙，我们依稀捕捉到露着泥色的田地和远处农村特色的红瓦小屋。
卜天继和王丰会在我右边靠窗户的地方聊着自己家乡发生的时期，时而回过头来喊一下我和尚加入讨论，一会儿后我们开始厌倦了窗外熟悉的公路和风景，卜天继和王丰会也相继困倒了，我也确实有些犯困，感到眼皮在打架，昨天经历了尚的神秘危机和茉词的会面后我心情好久才平复下来。
尚却一点没有困的样子，我看向他想问出原因，但想到关乎smh的原因我还是停住了，不过我想通了，尚从出生以来就一直不分黑白昼夜地接受训练和执行任务，休息只是一种不太可能的奢侈品，smh维持下的身体自动调节维持稳定使得尚不再需要睡眠的调节。尚真的从来不睡觉吗？我不知道，等下车以后再问问他吧，我还是要睡一会的，毕竟我不是生下来就不需要睡觉的，我之前的生活已经把睡觉当成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了，虽然不睡觉不会对我产生健康上特别严重的影响，但是睡觉对我的影响和常人几乎相同。
快到终点时我醒了，我看向窗外，风景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常绿的树木显得这里更加幽静和充满生气，在停车区我看到了当时那条河，以及河边的草坡，思绪回到了刚开学的时候，我和茉茉薇在这里坐着听她对我的倾诉。
王丰会和卜天继困得不轻，我叫了好几声才喊醒他们两个，我们在等待其他人下车，卜天继和王丰会伸着懒腰，还是精神恍惚的样子。
我们下了车，班主任简单交代了两句，我们就四散而去，尚一个人说他想去森林深处走着玩玩，王丰会和卜天继说他们准备找个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觉，安静的树下还是游客区的座椅他们半眯着眼争论着。
尚告诉我不要担心他迷路，他甚至可以通过smh感应重新回到我这里，况且尚接受过专业的丛林生存技能和辨别方向的学习，他说平时并没有太多机会真的到森林里去，大部分都是理论他想去实践一下，不过他会准时回来的。
我再次走到了河边，青草还未完全覆盖这里，灰黄的土地还是和往常一样，曾经柔和的黄色草海现在已经不在了，看过去河岸折射着太阳微弱的光辉。
一阵风不知从何吹来，感到的是仿佛不属于春天的一阵阳光下的阴凉。我安静地坐着，仿佛回到了秋天，阳光也变得寂静起来，苍穹之下孤单的草地和我，静悄悄伴在河岸。
或许我在期待茉茉薇的到来，可是这有些寒意的春风让我变得明白了一些，脱去了属于春天的困顿和浮躁，而是一种油画般地古老和安静。
我想了很多，茉词，茉茉薇，尚，普卡那，我的未来……我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隐蔽的山坡下，这里是只属于我的天荒地老，一个人静静看着时间的流逝。
午饭时我回到自助餐厅，找到了王丰会和卜天继，他们好像睡回来了，变得有些生气起来，卜天继拿了好多肉串，却还是吃不胖，尚应该去的比较远，我的smh感应完全感觉不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攀岩？
王丰会告诉我保护区地势有些地方还是很险要的，还有各种落水洞和地下洞穴，悬崖断层，这里还是小型的板块交界处，还生活着一些我也不太清楚的保护动物和植物，所以成了自然保护区。不知道尚进去会怎么样。
王丰会边吃边无所谓地说：“不用担心他，你都能从联安市跑出来，他更不用说了哈哈……”王丰会说完悄悄看了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然后小心翼翼笑着好像给我道歉一样。
真的，如果这样下去我们把smh和日常生活混为一谈难免会暴露，但是说话前仔细考虑是否和是smh有关也确实麻烦，这也是smh能力者的日常小插曲吧。
吃完饭，我们懒散地待在现代化公园里聊着天，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慢慢稀少，有部分人去了一座矮山上的公园和凉亭，有的人沿着碎石小路向远处的森林区走着，茉茉薇应该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或许在森林里游玩，这次她没有去河岸草坡，也许她心情很好吧。
下午过得很快，我们不知不觉聊了好久，太阳闪烁的下午三点的光辉逐渐失色成四五点的昏黄，冷风也慢慢多了起来，河岸上的芦苇和水波一起摇摆。
离集合时间还剩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看到了茉茉薇从林间和几个朋友出来，去旁边的小店买了饮料，然后沿路走了过来。
我向她挥了挥手，茉茉薇看见我也笑着挥了挥手，然后不知道和身边的朋友说了什么，走过来轻轻碰了我一下示意我跟着她走，王丰会和卜天继回头看着我笑了起来，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偷乐着。
茉茉薇在前面走向沿河的草坡，我在后面慢慢跟着，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每一步都真真切切感到踩到草地上的硬实感。茉茉薇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步伐和身姿表明她应该心情不错，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有些期待希望事情如我所想，又有些担心会是其他重要的事情。和茉词有关？不太可能吧？难道那天茉词和我聊天被她知道了？不太可能吧。
我怀着有些忐忑和激动的心情随着茉茉薇慢慢走下河岸，走到后面的一处小山坡，茉茉薇回过脸，笑着说：“李，你还记得开学没多久秋游的时候我们在这里聊天吗？”
一阵河对岸的风吹来，茉茉薇的头发轻轻遮掩了一侧的脸，她的笑容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充满了未知的对什么东西的渴望还是期望分享什么宝贵秘密的满足感。
我看着茉茉薇，有些紧张，河对岸只有我们两个人，和绵延两侧的半绿草地。我和茉茉薇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望着对方，好像在不知道等待什么。
茉茉薇很放松地活动着身体，不断微微调整着自己的位置，然后伸出右手撩了一把飘扬的头发。
茉茉薇终于开口了：“李，你知道吗，我朋友他们……都觉得我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呢……”茉茉薇说着说着就笑了，我也有些开心略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我真的觉得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我就很高兴了，只是不知道李你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不知道我和你走这么近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呢？”茉茉薇继续不紧不忙地说着，慢慢左右轻微地移动着走走停停，似乎在慢慢接近我。我也不知怎么，没法保持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茉茉薇的自白，我不知道该后退还是接近，我不知道怎么确切地回答她，只能说我也很高兴认识这么善良温柔的你，有趣可爱的你。但是不知怎么我感到事情没有按我所预计的方向发展，我的话语没有和我想的一样传达出我想要的字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话语。我就这样有些紧张，越发感到紧张地保持尽可能地淡定。
我耳边已经听不清茉茉薇到底说的什么，我只记得我们走得比较近的时候，茉茉薇看着我，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我。
一瞬间我们全部安静了下来。
只有河岸上不知何处忽然而过的风声。
我靠在她的肩头，闻到她发丝的清香，我感到她呼出的热气轻轻敲打着我的脖子。
茉茉薇抬起头看着我，我们看着对方的眼睛，却都脸上浮现出不太明显的红晕。
茉茉薇笑了：“李，这是……我作为朋友一直想给你的。”
茉茉薇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放开我，留下有些惊愕和震惊的我，然后茉茉薇笑着走上了河岸的高坡，在她走下去之前，她说希望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朋友间的契约。最后她说了一句：“如果可以，可能我也希望我们，有更多的关系呢。”
我待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回来。
河对岸的风吹拂过草地，我还没有从刚才突然抱住我的温暖中清醒过来，还留在当时轻触到她发丝的清香上。
回到学校后，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我和茉茉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之前的普通的一个晚自习。但是总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起来。
王丰会和卜天继下课还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以简单地交谈敷衍过去。
茉茉薇最后一句话，到底该怎么理解？
尚在截止时间之前回来了，但是不知道他究竟干了什么，他只告诉我森林确实是个有趣的地方。
最近都会很忙吧。
等这次放假后我要好好休息一下疲乏的身心，再去找普卡那或者茉词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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