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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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汘玥就这样开始了白天修炼、偶尔试药，晚上去接受教习、再踏月归来的日子。
第一年栗汘玥学的大多都是理论的东西，比如三大陆两大洋的势力分布、灵澜大陆具体的灵物种群、何种神器的制造与使用方法啊等等，除此之外就是修复灵脉和练剑。
第二年，栗汘玥的灵脉恢复得差不多，她开始跟谭教习对打、出入一些设置的小秘境训练实战。
当然，偶尔也会做些其他的事情。
“哎哎哎，少主又和春晞宫那位出去了诶！”
“不就是练剑吗？”
“你见过少主以前陪谁练过剑啊！”
“之前也没有宫主爱用剑的啊。”
不管他们如何猜想，栗汘玥的确不是为了单纯地找宫什珏练剑的。
他们没有去训练场，而是去了九天殿旁的高楼。这里视野开阔，周遭的动静能看的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只有宫主和少主才能登上最顶层，清净。
宫什珏双手抱胸，靠在柱子旁：“栗大小姐，你最好有事。”
每次宫什珏虽然不耐烦，但是还没有到达底线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叫她。听了几年，栗汘玥已经习惯了。
此刻她眼睛里闪动着不常见的谄媚：“少主，我最近研究出了一个新的引动灵力的方法，你帮我看看啊。”
“哦，是谭教习满足不了你了？你要准备出师了？”
栗汘玥连忙罢罢手：“不是不是，不是这意思，但这个事情有关万能血我也没有办法给谭教习说啊。”
宫什珏脸上的神色严肃了一点，眼神从刚刚的忍耐变成锐利：“我说没说过不要再拿你的血去搞这些有的没的？”
栗汘玥自从暗伤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就恢复了三天一瓶指尖血的采集，所以她很好奇万能血到底能够用来干什么，而这种好奇在第一年的理论课结束了也没有任何关于万能血的介绍之后到达了顶峰。于是她去了问了宫什珏。
“等你能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还是你觉得现在的任务太轻了？”
栗汘玥表面上老老实实罢罢手，实际上背地里一直在偷偷研究万能血有什么用。
她用血浇过花、种过菜、练过器、喂过灵兽，甚至还偷偷拿来做辅料熬汤，能够想的到的事情她都做过，但除了发现稍稍微提升某一些灵兽或者灵植的体内灵力素亲和度，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但是她被宫什珏发现了，还被罚去练了三十万次的挥剑。
手都要废了。
宫什珏正色起来还是很有气势的，栗汘玥知道他不喜欢自己随意消耗自己的血，赶紧实话实说：“昨天晚上跟谭教习对打的时候我吸收灵力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我平时的速度，所以回去研究了一下，好像当我的血液流速更快的时候，吸收的灵力速度就会更快！”
“这就是你今天的脸白得要死的原因？”
栗汘玥愣了愣，她自从灵脉洗礼之后一直就是黑娃，还没有听谁说过自己脸白呢。
但今天好像不知为什么，自己确实没有平时有力气。
“那是燃血之术，没有列为禁术但也差不多的灵技之一。通过透支身体加速血液的生成，让血液不断吸纳灵力素并转换为灵力再向外释放，任何人都做得到。并不是因为你的血特殊。”
“顶多也就比别人吸收速度快一点。”
“这个，难道不是你第二个月的教习内容吗？”
感受着宫什珏的眼神，栗汘玥尴尬得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她还以为是自己研发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搞半天还是学业不精。
“看来你的理论和实践脱离的很严重啊。”
一看宫什珏那眼神就知道他是想要给自己加训了，栗汘玥在心中叹气。
“还有，这个灵技不准再用。”
她连忙点头。
栗汘玥在这种事情上的承诺一向只能信一半，宫什珏也不跟她废话：“被我发现，自己就去秘境拔剑一百万次，什么时候拔完什么时候出来。”
拔剑可跟挥剑不一样，挥剑一下就是一次，而拔剑向来是和收剑一体的。
一百万次……
栗汘玥这才正色了一些：“我又不是受虐狂。”
“你最好不是。”
“哈，我好歹也是少主的灵侍嘛，就算是要用也是要为你服务的啊！”
宫什珏似笑非笑盯着她：“你最好是。”
这两个最好给栗汘玥说蒙了，她不自在地眼神乱飘，转移话题：“过段时间内部试炼要开始了，哥哥他们可以来吗？”
九天殿每隔一段时就会安排一次灵澜大陆内部灵物族群的试炼，族内到达分化期的族人都可以来参加。
她的哥哥们身上只流传着一半的落羽血脉，不知道九天殿能不能允许他们来参加，所以栗汘玥来试试口风。
宫什珏当然知道她是想问什么：“落羽要是同意他们来，自然就能来。”
栗汘玥眼冒星星：太好了！宫什珏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她两位哥哥的修为也不差的好么。
“那我到时候可以休息两天，跟他们好好叙叙旧吗？”
宫什珏不理解：“你们时不时就要互传消息，还需要叙旧？”
他知道栗汘玥开始教习之后没多久就和身在落羽族的栗北商和栗西佑联系上了。光靠着人族的修炼方法，确实没有办法很好地激发落羽族的血脉，所以温晗带着他们俩回了落羽族修炼。
虽然这两年他们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但是联络一直不断。
“少主，这么没有人情味属下可是会伤心的。”
宫什珏不为所动：“人情味？那不是你们人族才需要有的东西吗？”
栗汘玥一噎：“少主，你开条件。”
宫什珏早知道她要这么说，盯着栗汘玥的眼里是实打实的严肃：“这次的试炼虽然是九天殿举办的，但是九天殿派人参加是头一回。”
要成为九天殿的灵侍，起码也要到达成熟期，而要成为宫什珏的灵侍，起码也是要到达成熟后期才行。
她的确是头一人。
说到正事上，栗汘玥也正经起来：“少主放心，我不会输。”
“我不放心。”宫什珏根本没接她的话，“输和你，我只能选一个。”
栗汘玥抿抿嘴，九天殿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各个灵植、灵兽的族群之巅。
要是她输了，不仅九天殿的脸要丢到灵澜大陆以外，还更加证实了宫什珏带她回来是个错误——她是个在九天殿呆了两年都拯救不了的废物，不是宫什珏所需要的合格灵侍，根本配不上宫主之位。
“与其想着怎么和你的哥哥们叙旧，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取胜。”
“几个与濯灼交好的家族也会过来，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你用了御灵盾。”宫什珏取出来一个耳饰，“试炼的时候你用这个。”
宫什珏没有让栗汘玥在九天殿正式露过面，而栗汘玥自己在九天殿的时候也几乎都是待在偏殿，并且都会用御灵盾来遮掩自己身上的气息，所以大家都只知道要继任春晞宫宫主之位的是个人族，但并不知道她和栗家的关系，更不知道她和濯灼的关系。
御灵盾是濯灼族的东西，而她东西还没有拿到，自然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
栗汘玥接过妆玉：“我知道了。”
……
栗汘玥的确言出必行，不仅没有再提和家人见面的事情，还主动要求提高模拟秘境的难度。
“你才刚刚晋升灵卿，三级的试炼强度是最合适的。如果提升到四级的话，你的身体吃不消。”
如果说栗汘玥每天只是去一次秘境的话，以她的身体承受度，就是五级秘境也没有关系。但她现在只要不去试药，几乎每天十场秘境起步。常常从这个秘境里出来还带着伤，吞一口丹药就立马去赶下一场。杀意上头了，还要去找少主，狠狠受虐一番，直到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才肯休息。好几次甚至是少主带着昏迷的她回的濯灼族地。
哪怕是好战分子本子的谭教习，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拼命打架的人。
栗汘玥摇摇头：“就四级吧。”
宫什珏说的没错，她这次一定要拔得头筹才行。
谭教习见她实在执着，只得叮嘱到：“四级和三级秘境虽然只有一阶只差，但是三级秘境是为成长期准备的，而四级秘境是为分化期准备的，难度几乎翻倍。如果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我会强制性减少你的试炼场次。”
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时间，她在对敌时的确更加沉稳，对各个种族的优势、弱点研究得愈发透彻。可他身为教习，向来追求的是合理稳妥、长远发展。要不是理解栗汘玥这样做的目的，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栗汘玥如此冒进的。
不是所有的伤都能靠一口丹药恢复，不是所有的突破都要是在极限的生死之争里。
要有限度。
栗汘玥知道谭教习是好意，安抚道：“你放心，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而且人族的韧性可强了，而我呢恰好又是格外优秀的那一类。今天就让你深入了解一下什么叫做打不死的人族。”
已经负责百余年教习任务但确实没有教习过人族的潭水止：……
“期待你的表现。”
九天殿的模拟秘境灵感来源于觉乾珠。器部炼制出一颗有六个铭文的主珠，将典型秘境存于主珠之中，难度由一级到九级逐渐增加，再将子珠分发出去。需要试炼的话，用灵力激活即可进入。
子珠可以重复使用。
但并不是拿着子珠就可以反复进入秘境。拥有子珠的人都是教习，教习会根据教习对象的能力来设置试炼强度和场次。
等到谭教习把试炼珠子等级调上去，栗汘玥立马一头扎了进去。
谭教习一边观察着珠子里栗汘玥的行踪，一边做对比分析。
栗汘玥虽然灵力等级不算高，但是也确实如她所说，韧性极强。
能正面上的绝不退缩，正面打不过就打骚扰战消耗，为了偷袭成功能在草丛里趴上三天三夜，为了取信于人什么话都敢讲，对方天真她狡诈，对方狡诈她更狡诈。哪怕对方化形成为宫什珏，都不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虽然狼狈，但确实没有谭教习之前所担心的情况。
栗汘玥这一天，依然打够了十场秘境才离开。
看着栗汘玥踏月而去的背影，谭教习心有感慨，他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少主的影子：为达目的，绝不手软。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但……
潭水止脑海里浮现出栗汘玥毫不犹豫提剑追着宫什珏砍的场面。
她对少主的吩咐从来不懈怠，可她对待少主的态度，又实在不像是一个灵侍的态度。
哎，教习之路，路途遥远啊。
……
栗汘玥这段时间身上总是会有些毛病，药老再次检查她的身体以后，疑惑地问：“你最近有吃一些其他的药？”
栗汘玥面色不变：“对，吃了一些之前在栗家带来的药。”
四级的秘境试炼，并不是对她的身体全无影响。
药老知道栗汘玥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但还是忍不住问：“是修炼遇到瓶颈了？”
不管是灵兽也好，人族也罢，遇到修炼瓶颈的时候总是会剑走偏锋。
栗汘玥笑笑：“不是的药老，就是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吃了些调理的秘药。”
“这样啊……”
怪不得她体内的情况有些改变。
药老也不是想要强迫栗汘玥一定只能吃他的药，只是的确怕影响药效：“你这个药还要吃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
“行，那这段时间你好好调理一下。我看这个药对你来说效果挺好的，你的身体强度又增加了不少。”
“谢过药老的关心。”
直到她送走药老，才松了口气。
今天栗汘玥刚刚回来族地，才发现药老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还好她正好回族地之前吃了药，正好以试药的名义蒙混过关，不然真解释不了为什么结界波动了半个时辰她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