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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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汘玥早就有所准备。她收敛心神，引动灵力，巩固灵魄。
灵力池的好处在此刻浮现，不管栗汘玥吸收多少灵力素，都抽不空它。
在主殿的宫什珏似有所感。
“少主？”
“少主？”
宫什珏回过神：“嗯？”
华余站在下方，诧异地看着走神的少主：“韶元族来信了。”
宫什珏的眉尾挑的轻描淡写，又恢复平时那样的漫不经心：“拿来吧。”
半刻钟之后，栗汘玥成功突破灵司，片刻没有停留，直接进入到第三颗珠子。
栗汘玥这一次到了一个城镇里。手还是自己的手，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但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吸纳灵力素的速度和体内灵力流转的速度极度缓慢，就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万能血也像是沉寂了一般，半分灵力素都吸引不到。
而这个城市也透露着诡异。
城墙、建筑都十分破旧，商铺是有零星几家，路上的行人全都步履匆匆，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血腥气。栗汘玥一身干净出现在这里十分突兀，但他们看都不看，偶尔对上眼也是很快移开。在街边的乞讨者出奇的多，个个都落魄不堪，透过他们残破的衣服，能够看出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城市里空气十分燥热，带着栗汘玥内心都有了一丝烦躁。
萧瑟衰败的景色一直持续到城市中心最大的一条街，这条街上人声鼎沸，商铺前人来人往，街上还有这座城市最高大的一座建筑——比斗场。
天地之分。
看到这个建筑的同时，她脑海里面浮现出一个声音——
试炼要求：
成为擂台王者——保持49场连胜。
栗汘玥眯了眯眼：如果说第一关是为了磨练她的意志，第二关是为了锻炼她的速度和禁术，那么这一关……
栗汘玥不急不缓，来到比斗场外。她没有着急着进去，仔细打量着进进出出的人。
栗汘玥走进这条街时，就有人轻浮地对她吹口哨。此刻更是有几个光着膀子的粗犷男人见着栗汘玥站在场外一动不动，出声调笑：“小妹妹，在这里看什么啊？”
“要哥哥们带你进去逛逛吗？”
“哈哈哈哈！”
栗汘玥扫了他们一眼，黑曜石班的眼眸幽远深邃，不见胆怯和凌乱，反而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看的那几人顿时收了声。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缓步走进了比斗场。
比斗场里热火朝天，行来过往皆是步履匆匆。
栗汘玥左右打量几眼。
比斗场的内部就像是一个大型的斗兽场，中间是比赛场地，周围是观众席。此刻正在进行比赛，场上的两个男人年纪看起来都不过二十来岁，双方身上都挂了彩，最严重的那个人腰间有个巴掌长的伤口，一看就是对面的短刀划的，还在源源不断的出血。他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随意缠了缠，主动向对方冲了上去。
“噢噢噢！！！”
“给我打！！！”
“冲啊冲啊！！！”
“打下盘啊！！！！”
“有没有要下注的！下注下注！”
“我来我来！！！”
台上的场面血腥，台下的场景混乱。栗汘玥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她穿过人群，来到擂台旁边的公告栏上。
悦城比斗场比赛规则：
擂台不禁用任何物品。
倒地不起者输。
死者输。
连胜三场可选择vip观战位。
连胜十场可获得比斗场提供的住宿点。
连胜二十场可获得比斗场医疗救治。
连胜三十场可选择对手挑战。
这里居然叫悦城？
栗汘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场比斗，接着去报了名。
她之后还有两场试炼，要速战速决。
工作人员不是没见过小孩来打比赛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小的女孩来的，诧异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有问，给栗汘玥办好了参赛信息牌。
“稍后就会有一场比赛，你先去赛手区等着。”
栗汘玥点点头，但没有径直离开：“没有连胜四十场的奖励？”
工作人员一愣，复而大笑，带着老年男子特有的沙哑：“看来你是城里的新人啊。”
“比斗场，从来没有连胜超过四十场的。”
栗汘玥眼眸微动，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多谢。”
赛手区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伤，看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他们眼中也并无轻视。
能进到这里的，绝对不是什么无知女童。
栗汘玥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太久没有与人相处，她都快要忘记怎么与人打交道了。
得快点适应起来才行。
时不时会有一个青年男人来叫人，不管胜利还是失败，叫到的人出去之后都没有再回来。
看来一个人每天顶多就只能比赛一场。
这个比斗场他是按照报名顺序来的，充满了随机性。有的比赛不到一刻钟就能结束，有的比赛却是要半个时辰之久。
“栗汘玥！”
“绥阳！”
栗汘玥睁开双眸，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赛手区。
与她一同离开的，是一个身材壮硕且右手上带着一道巨大刀疤的壮年男人。
栗汘玥扫了一眼绥阳，接着垂下眼眸，目不斜视。
上到擂台，周围的声音先是一滞，接着是更大的喧闹声，栗汘玥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我要下注！我要下注！”
“绥阳！！”
“小孩儿……”
“……弱太多了。”
“绥阳上场了！！”
“他可是……”
站在赛场上，周围的喧闹声更加明显，似海上巨浪迎面而来。栗汘玥的神色不变，她把一直背在身上的楼妄拿出来。
楼妄是她刚到时掉在脚边的。
与她一样，楼妄到了这里，灵性尽失。
绥阳用的是刀，宽厚粗长，没有杀意包裹的楼妄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宰的刀片儿。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力道极强，两兵相接的时候栗汘玥的手腕总是被震得发麻。
虽然他块头大，但身形十分灵活，刚中带柔，加上体型的优势，栗汘玥一时半会儿都没伤到他，自己的手腕反而还阵阵酸痛。
见栗汘玥再次硬接下一刀，绥阳一边毫不心软地挥刀，一边说：“认输吧，今天遇到我，是你运气不好。”
栗汘玥侧脸躲过迎面而来的巨刃，发尾飘动。
认输？
白嫩的手腕借势翻转了下手里的剑，剑花在空气中带出些锋利的波动。
绥阳明显感觉到他说出这句话后，对面的气势变了。明明她手上招式没变，依然用剑在硬接自己的刀，但是给自己的反震力每一招都在变强。
甚至开始接着剑的灵活来试探自己的死门。
绥阳眉心一跳。
这个女娃的剑太过直来直去，像个生手，但她的剑意极强，哪是生手练得成的。
绥阳自问从来没有轻视过她，但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女孩。
见着绥阳皱着眉开始防守，栗汘玥嘴角微勾。
虽然她的剑从来没有对着人过，但是她久病成医，知道打哪里最痛，一次两次没问题，次数多了，就不知道一剑直接捅上去痛，还是打下去痛了。
再一次被打到大腿发麻的绥阳，紧紧咬着牙。
比斗场上没有认输这一说，要想结束今天的斗争靠刀是绝对行不通了。
绥阳的刀变了。
“哦哦哦！！！！”
“来了来了！！！”
“绥阳！！！给我打！！！！”
“赢了爷赏你东街一套房！”
绥阳的刀刃居然在往里收缩，最后变成了一根……
狼牙棒？
栗汘玥恍然，怪不得这人的招式那么刚硬，原来就不是一个专门使刀的。
搁这看不起谁呢！
栗汘玥的气势愈发凌冽，整个人如同利刃出鞘，一剑削断了绥阳的狼牙刺，反手楼妄横着朝着他后颈一拍，绥阳倒地不起。
反转来的太快，场外爆发出巨大的吼声：“起来啊！”
“起来！！！”
裁判立马跑过来：“十！”
“九！”
“一！”
“本场比赛，栗汘玥获胜！”
“黑幕！”
“一定是黑幕！！！”
“妈的，晦气！！！”
“见着小孩就下注，我看你才是个傻子！！”
栗汘玥受了点伤，但是伤势不重，但是丹药失去了效用，只能等着自己慢慢恢复。
等她下擂台的时候，那个年老的工作人员跟她说：“西巷那边的房子，没有挂上赛手牌的，都可以去住。”
“多谢。”
西巷大多都破烂不堪，人迹罕至，只有零星几家还稍微像点样。
她随意选了一家，正要推门进去时，旁边房间传出些响动，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姐姐，你要选这家住吗？”
“嗯。”
“那太好了！”男孩脸上的喜悦不似作伪，“这样我就不是西巷唯一的小孩子了！我终于也有伴了！”
栗汘玥眉毛微蹙：“你一个人住？”
男孩脸上还挂着笑，语气轻快：“是啊是啊。”
“你父母呢？”
男孩这下奇怪的看她一眼：“姐姐，你是新来悦城的吧？”
“你很厉害呀！”
从男孩的口中，栗汘玥终于得知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悦城在十年之前的确是四通八达的乐蜀之城，人人安居乐业，夜不闭市。可惜一场战乱之后，悦城沦为三不管的地方，地痞流氓、各类匪徒逐渐汇集于此。后来来了一个匪头子，设立了比斗场，从此悦城就变成斗城了。
西巷是比斗场附属的街巷，能在这里住的都是比斗场中至少胜利过一场的比赛手，要不然就是原生住户。
小男孩是后者。
这里也用金银做交易，但比斗币更加值钱，一枚比斗币够一家人正常生活个十来天的。赛手牌中能够储存比斗币，胜利一场便有三枚，连胜还会更多。
小男孩靠着帮别人跑跑腿，打打杂，胡乱过活日子。
“姐姐，你吃饭了吗？”
小男孩难得讲那么多话，口干舌燥，正端着一碗水喝着。
栗汘玥很久没有感受到过的饥饿随着小男孩这一声询问浮上心头。
“哪里有饭店？”
“巷子后面张婶儿有大包子卖。”
小男孩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不停说着话。栗汘玥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周围。
可以看出，西巷之前还算是比较富裕的巷子，这里的人家还会养花养草，雕栏玉砌。但是现在家家破败，有的门前还积了厚厚一层灰。
直到到了巷尾，张婶儿的铺子里人才要稍微多一些。
“狗娃，你带谁过来的啊？”
小男孩嘻嘻一笑：“婶儿，这是我的邻居，就说你家包子好吃，特意过来买嘞。”
张婶儿长得精瘦，但总是笑，所以让人觉得和善：“小姑娘，这有肉馅和菜馅的，你想要哪一种的啊？”
“一样来两个吧。”
或许是真的饿了太久了，所以栗汘玥还诡异地觉得这比栗家做的灵兽肉馅儿的包子还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