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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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灵力池散去，栗汘玥犹如从云端坠落。她再次睁眼，又是一片昏暗。她把楼妄握在手里，打量着周围。
前方黑到不见五指，后方倒是透着些许光亮，越往后退，光芒便越强。
这是在洞穴里面。
栗汘玥索性直接退到洞口，闭目感受了一下——泡了灵力池之后她已经是灵尉后期，感官更加敏锐：周围的灵力素十分活跃，且有灵力频繁波动的痕迹，应该是有一个兽体小但数量多的族群在这里面。她自身的灵力没有受限，但她没办法离开这个洞穴。
不一会儿，洞穴深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很细碎，很密集。
蜘蛛？蝙蝠？
“吱——”
“吱吱——”
哪怕她已经经历过漫天翻涌的魂魑试炼，但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她一阵恶寒。
眼前全是老鼠——沾着水的毛发，灰色的身体，红色的眼睛，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恶臭。
前方的黑到不见任何光亮的洞穴，一双双红眼睛亮起来，密密麻麻，不知道重叠了多少层。
栗汘玥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楼妄收进去。
这些老鼠没管栗汘玥是怎么想的，确定栗汘玥就在洞口时，一个接着一个朝着她猛然扑来。
栗汘玥身体反应更快，抬手一剑劈死五只飞在空中的，收势时又斩死几只地上跑的，不多时她面前就堆了一大堆尸体。
这些老鼠实力不强，大多都没有灵力，是以没有一只能够越过栗汘玥的剑。但数量多，还狡猾，会从侧面伺机偷袭，稍不注意就要直面一两只。栗汘玥不想它们近身，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块。
当又一只老鼠血溅栗汘玥三尺之外，栗汘玥抽空想了想哪种木头比较适合拿来做剑。
或许是察觉到栗汘玥并不能靠着这些小兵打发了，在第五波老鼠被全部斩杀后，洞穴里安静下来。
栗汘玥用灵泉给楼妄洗了洗剑身，直到没有一丝血腥气和老鼠味了，再掐诀以灵力化火，把所有老鼠尸体烧掉，渣都不剩。
火光之中，几个字浮现起来。
试炼要求：
斩杀噬鼠王。
栗汘玥靠在洞口，垂眸思考。
噬鼠，居于黑暗潮湿之中，牙齿锋利，繁育速度非常快，也是第五代灵兽之中，罕见的一二阶就能够开启灵智的灵兽之一。刚刚那一群噬鼠都是些杂牌军，却也知道趁乱偷袭，确实是天赋异禀的灵兽族群。
毫无疑问，噬鼠王一定是在洞穴深处的。
或许上一场试炼是磨练她的剑意和意志，这一场则是要锻炼她出招的速度和准确度。
她没有休息太久，一刻钟之后，提剑往前进，见鼠就杀。杀光了之后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又继续前进。黑黢黢的洞穴之中，噬鼠的眼睛成了明灯。脚下坑坑洼洼，不知道是噬鼠的血泥泞了这里还是原本就是这样，鞋上不断沾染上不知名的液体。
但洞穴四通八达，时而她清理完尸体往前走时，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腹背受敌的情况随着她越往深处走越常见。最开始，围着她的一百只噬鼠里面能有一只一阶的，后来一百只里面全是一阶的。
她的脚步慢下来了。
有噬鼠撕烂她的衣角，有噬鼠咬伤她的小腿，有噬鼠抓伤她的手。她的衣服换了十套，楼妄上的血腥气用灵泉水都擦不干净了。
但很奇怪，数量这么庞大的噬鼠族群，一只二阶的噬鼠她都不曾见过。
三个月之后，直到她已经可以像砍白菜一样一剑一只一阶噬鼠时，她见到了被一群二阶三阶的噬鼠包围在一起的噬鼠王。
四阶。
以她灵尉后期的修为，加上楼妄这把神器，对上四阶噬鼠也只有五五开，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二阶三阶的噬鼠。
噬鼠王丝毫不把她当外人，现在还在不停分娩。刚落地的噬鼠竟然就有二阶的修为。
“啊，你来了啊。”
“杀气满满呢。”
“我真是要谢谢你啊，本来我还想要怎么样除掉那些失败品的。”噬鼠王的声音十分尖利，多听一句都是对耳朵的折磨。
栗汘玥脑海里火光石闪，瞬间明白了噬鼠在干什么，心里一沉：“你居然用禁术献祭？”
因为禁术是九天殿的高危红线，所以在栗汘玥第八天教习的时候就已经熟记了七百五十九种常见的禁术。
而噬鼠现在在做的，就是其中之一。
族人祭天，灵力无边——献祭整个族群的灵力和生命力，集中到首领身上，助其突破。
“哈哈哈哈，还算你有点见识嘛！人族的幼崽！”
栗汘玥粗略打量了一下，这里的二阶噬鼠大概有三百只，三阶噬鼠有将近五十，噬鼠王确实能生，但这些数量要翻个倍才能满足它从四阶晋升到五阶。
栗汘玥握了握剑，为什么它看起来还丝毫不慌？
她想不明白，但不能让它再这么肆无忌惮继续生下去。
栗汘玥闭上眼，五感舒展到极致。这段时间她与楼妄越来越契合，已然能够做到剑随心动，人剑合一的威力早已不能同日而语。一剑斩出，空中的灵力都出现了断层。
见到栗汘玥身上的气势变了，噬鼠王总算是暂停了分娩。它却没有叫它的小弟来挡，而是自己径直迎着栗汘玥的剑而来。
楼妄是神器，哪怕栗汘玥这会儿只是灵尉后期，在人剑合一的状态下，这一剑哪怕是四阶灵兽要硬接也该是吐血的下场，不成想斩下去竟然只是斩落了它几根毛。
噬鼠并没有这么强的防御能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
栗汘玥不退反进，仗着自己吸收灵力的速度快，毫无节制地释放灵力，专门朝着噬鼠的肚子桶。
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终于把噬鼠王逼退了些许，栗汘玥才发现这里的噬鼠都太过呆滞了，还诶有她在外围遇到的那些没有灵力的噬鼠反应快。
就像一群傀儡。
她的剑意扫到噬鼠王保护之外的噬鼠，立马就血溅当场，一阶的噬鼠都没有这么脆。
当楼妄再次和噬鼠王的牙齿碰上，一声刺耳的“呲——”声之后，一人一鼠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噬鼠王像是做了一次毛发清洁，身上的毛短了许多，伤口没见着有几个。相较而言，栗汘玥狼狈的多，身上的血哗啦啦的流，三颗五品丹药吞下去才勉强止住血。
噬鼠看着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眼中流露出贪婪：“你的血好香啊！”
如此局面，栗汘玥居然露出了三个月以来第一个微笑：“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想其他的？”
“幼崽，你太狂妄了。”
栗汘玥虽然在笑，声音却是十分冷硬：“我没你狂妄，一个禁术不满足你，你居然还要用控制神志的禁术让它们自愿献祭？”
自愿献祭，威力翻倍，的确现在这些噬鼠就差不多够了。但是生来就比其他灵兽聪慧的噬鼠，都甘愿献祭吗？
“你的脑子快要炸了吧。”
怪不得它要说那些低阶噬鼠是失败品，低阶的噬鼠提供的灵力没有几分，还要耗费它的精神去控制。
“你闭嘴！”
栗汘玥既然是作为春晞宫未来的宫主来培养，很多寻常兽族不知道的事情她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她不仅知道七百五十九种禁术是什么，怎么用，还知道怎么破解。
她将楼妄收起来，双手结印，一个圆形法印形成，空出五个五角星相互连接。黑红黄绿蓝五种灵力素都朝着她的双手飞来，一种颜色填满一个五角星。法印一成，噬鼠王立刻感觉脑中的抗拒和不满声大了起来。
它忍住头痛，朝栗汘玥攻去。
杀了她。
杀了她！！！
栗汘玥不急不缓，五色灵力向前冲出，缠绕在一起结成绳索，绑住噬鼠王，它在栗汘玥面前一臂时停下，越挣扎，绑的越紧。
想要杀掉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不能前行。
噬鼠王察觉到了绑住他的灵力绳索在吸收它体内的灵力，它丢失一分灵力，身下的噬鼠们就清醒一分，它身体虚弱一分，身下噬鼠们的身体就恢复一分力气
——逆行术。
七百五十九种禁术当中，九天殿四宫宫主在特殊情况下可以使用的九大禁术之一。
“你也用了禁术！”
“我不服！”
“你凭什么……”
她眼神冷漠，语气倒是轻快的：“我凭什么，你恐怕要没命知道了。”
任何一种禁术施展起来都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栗汘玥急速吸收空气中的灵力素转化为灵力来支撑逆行术的施展，好在她是万能血，吸收灵力的速度哪怕是快要突破五阶的噬鼠王也没法比。
四阶——三阶——二阶——
噬鼠王策修为飞速倒退，它尖利大叫，栗汘玥手指稍动，红色灵力瞬间高涨，从噬鼠王口中穿过。
叫声戛然而止。
有人付出一切施展禁术，是为了掠夺，而有些人不顾一切施展禁术，是为了物归原主。
栗汘玥看着它红的妖异的双眼，又像是在通过它还未完全断绝的精神控制，对着那些下面的噬鼠说：“我的试炼到此为止，但擅用禁术，九天殿绝不姑息。”
觉乾珠选择的试炼场地都是九天殿下属的秘境，恢复了些神志的噬鼠们哪怕还在迷糊之中，听到“九天殿”三个字还是打了个颤。
威慑足够，栗汘玥并没有对剩下的噬鼠赶尽杀绝。
这次试炼结束之后灵力池按时出现，但栗汘玥体内的灵力汹涌异常。
要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