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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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恋爱的消息，谢嘉木是从李敏尔那里听说的。
李敏尔很高兴地跟他说这件事，言语之间全是对吴宙的喜欢。
吴宙家世好，学历高，长得也不错，任谁看都是合理的结婚对象。
同时李敏尔也表现出一定的担忧，程星固然优秀，但比起吴家，他们家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家庭，她怕对方家长会看不上他们家。
谢嘉木麻木地附和，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
晚上他和梁斐然跟人应酬吃饭，席间他一反常态地举起酒杯，一桌子合作对象挨个用白酒敬了三杯。
梁斐然看不下去，扯扯他衬衫的衣角，靠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别喝了，再喝胃受不了。”
谢嘉木喝醉了，眯眼看着她笑，不管不顾地继续举杯敬酒，梁斐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对噤声的其他人说：“各位不好意思，他醉了，就先不喝了。”
众人纷纷摆手说：“没事，没事。”
“身体要紧。”
饭局结束，谢嘉木已经醉成一摊烂泥，司机和梁斐然两个人费很大劲才把他背上车。
司机问：“梁总，回哪里？”
后座瘫着的谢嘉木突然诈尸，“回家。”
此时星木的规模还停留在临州本地，没有像之后一样全国开花，谢嘉木的别墅还没有买，他口中的家是他和程星住过的老房子。
梁斐然看着醉醺醺的谢嘉木，回自己家的话被梁斐凡看到不太好，于是她对司机说：“听他的。”
汽车驶过灯火通明的街道，梁斐然握着谢嘉木的手，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安静地睡着。
车停在小区门口，梁斐然动动谢嘉木的手，温柔地说：“到了，回去再睡。”
谢嘉木不耐地将头转向另一边，没有一点要自己起来的迹象，梁斐然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拜托司机帮他一起把谢嘉木搀上楼。
老房子没有电梯，谢嘉木家又在三楼，两人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去。
站在家门口，梁斐然气喘吁吁地问：“钥匙呢”
谢嘉木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她身上，嘴里含含糊糊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梁斐然放弃跟他沟通，直接上手在他身上找。
还好钥匙也不难找，就在他裤兜里，把门打开后，她转头对司机说：“今天辛苦了，不用等我，你先下班吧。”
司机明白梁斐然的意思，很快就离开了，谢嘉木挣脱她的手，跌跌撞撞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成了一个大字。
梁斐然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谢嘉木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简洁干净，一张床，墙边一个双开门衣柜，衣柜旁立着一面穿衣镜。
唯一让梁斐然特别注意到的是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深咖色的木质相框，梁斐然拿起一看，讶异地发现相框的一角是突兀的暗灰色。
得用指腹在上面摩挲多少次，才能褪色成这个样子，梁斐然皱眉。
她心里莫名产生不悦，注意力回到相框里面的照片，照片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年岁，虽然被塑封过，边边角角还是有些泛黄。
照片上是年少的程星和谢嘉木，程星笑得明媚灿烂，生命力跃然纸上，谢嘉面无表情，一副酷酷的样子，而他们身后是太阳光下成簇盛开的紫罗兰。
床上的谢嘉木突然开始痛苦地呜咽起来，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滚来滚去，梁斐然以为他是喝醉了难受，立即放下相框，准备出去给他倒杯水。
但他好像感受到她要离开，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拦腰抱住她，依恋地说：“不要走。”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腰间他的手，柔声说：“我去给你倒水，我不走。”
他好像不相信她不会走一样，抱她抱得更紧，整张脸贴在她的背上。
春三月，乍暖还寒时候，梁斐然却穿得不多，一件轻柔的真丝长裙，有配套的外套，但她没有穿。
真丝布料被弄湿之后，会紧贴在肉上，她没有回头看他哭，但他温热的眼泪，穿过单薄的布料，传递到她的身体。
她挺难受的，她从来没有看过谢嘉木哭，也从不觉得他是会轻易掉眼泪的人。
回想起来谢嘉木今天一天都很奇怪，他平常不喜应酬，基本上能推就推，而他今天却答应陪她去饭局，晚上还主动陪酒，这种行为很不谢嘉木。
梁斐然在心里叹气，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谢嘉木，她用手掌覆在他手指的骨节上面，像哄孩子一样哄他：“不哭了，不难过了。”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谢嘉木彻底放声痛哭。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想你。”
她问：“你说什么？”
他哭得一抽一抽，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还是执着地不停重复。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你不要不理我。”
他哭累倒下的前一秒，梁斐然终于听到一句完整逻辑顺序通顺的话。
“星星，我好想你，你不要不理我。”
这句话把梁斐然打入万丈深渊，她回头看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谢嘉木。
他的眼角擒着未干的泪滴，楚楚可怜到梁斐然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她设想过谢嘉木不喜欢她的种种可能，但从来没有一种是这样，她努力想说服自己，谢嘉木在耍酒疯，他对程星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思念，毕竟他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然而她只要看谢嘉木一眼，她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因为他的喜欢好浓烈，浓烈到让她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这一夜，梁斐然没有合眼，她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看着黑暗一点一点退去。
天光大亮之后，宿醉的谢嘉木被渴醒，他踉跄地走到客厅，看到梁斐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醒了？”梁斐然冷冷地问。
“嗯。”谢嘉木转进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了自己一大口，冰冷的水进入胃里，胃冷不丁抽了一下。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梁斐然问。
谢嘉木捂着胃摇摇头，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记忆停留在饭局上。
“我昨晚做什么了？”谢嘉木又喝了一口冰水。
“你昨晚发酒疯了。”梁斐然注视着他，“抱着我大哭，还不让我走。”
“抱歉。”谢嘉木的胃剧烈地疼起来。
“谢嘉木，你昨晚说了爱我，还说我们永远不分开，你可不要赖账哦。”
谢嘉木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
程星和吴宙在一起之后，吴宙对生活的态度积极了一些，除了每天在家洗衣做饭的正事，闲暇之余还会炒炒股看看书。
她很尊重他的生活方式，即使他再也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即使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她也不会强迫他出去工作和交际。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程星放寒假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他：“吴宙，去年过年我没有回国，你今年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国，去我家过年？”
当时吴宙正在洗碗，一手的泡沫在灯光下反射出多彩的颜色。听到程星的问话，他愣住了，任留水流从自己指间哗啦而过，泡泡被水浇灭。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程星开口：“你不想回也没关系，今年我们还是留在加州过年吧。”
吴宙放下手中的盘子，着急地说：“我愿意跟你回去，我刚刚只是意外你要带我回家。”
程星看着他温柔地笑，“有什么好意外的，你跟我回家，我爸妈肯定很开心。”
吴宙不确定地问：“会吗？”
程星很肯定地说：“会，他们很喜欢你。”
吴宙问：“真的吗？”
程星握住他的手，给他信心，“真的。”
知道程星要带吴宙回家过年，李敏尔和程铭开心地不得了，提前很长的时间就开始张罗。
程星特意交代不用给她收拾房间，吴宙离不了她，她要陪他去住酒店。
李敏尔强烈反对，他们不是死板的父母，但他们好不容易回趟家，又是春节这种特殊日子，他们怎么能住外面。
“到时候让吴宙跟你哥挤挤就是，反正他们也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程铭如是说。
“不太好吧。”程星尴尬地笑笑。
“这有什么不好，我看很好，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就当提前交流感情了。”李敏尔在一旁帮腔。
程星说不过他们，在电话里只好勉强先应承下来，具体回去再说。
巧的是除夕前一天，谢嘉木打电话来说突然有点急事，今年过年回不去了。
李敏尔难过了好一会，在心里哀叹道，怎么过个年一家人老是凑不齐。
回国前的一个星期，吴宙在紧张中度过，天天在大脑中模拟，见李敏尔和程铭的场面。
程星看出他的紧张，哭笑不得地说：“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妈，慌什么。”
吴宙说：“这不一样。”
程星觉得吴宙认真到有点好笑，追问道：“哪里不一样？”
吴宙真诚地回答：“当然不一样，以前是作为你的朋友，现在是作为你的男朋友。”
一字之差，差之毫里，距之千里。
程星笑着打趣他：“没事，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一回生，二回熟，习惯就好。”
吴宙瞪她一眼，“我哪里丑？”
程星见他较真，连忙认输，笑着说：“不丑，不丑，很帅。”
吴宙被她逗笑，两人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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