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鱼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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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同一时间，苏敛意缓缓睁眼，顶着越发明亮的日出，余光瞧见大开的窗门外，绿油油的水稻迎风摇曳，粗糙的长条叶片间互相磨擦，发出簌簌的声响。
苏敛意唤出小音，自己则随意取了件衣物披在身上，踩着自制的草鞋来到了田里，沿着水田边走了一圈。
苍白的指尖划过长势良好的稻穗，感受着日光下丝毫不逊色的璀璨光点，下意识想闭眼感受指尖残留的温度。
心中的疑问浮出水面，那些闪着光却没有丝毫温度，不受现世光线干扰的那种斑点是否就是灵力本身……
她不敢轻易下定结论，只是觉得这种奇异的东西很好看，即便是她，也会下意识被这种不染的明亮分走注意力。
“苏苏，这些灵稻处在蜕变期，毋庸太过担心，不如去看看渔笼怎么样了。”
苏敛意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在河里下了个小笼子，玩的是姜太公钓鱼的戏码，进不进全看鱼自愿与否，她也没指望能有什么收获。
僭越之事也是需要一定风险的，若是这都能有鱼闯进来只能说明它傻，这种要想成功蜕变的几率也高不到哪里去。
“苏苏，你看，有一窝鱼苗……”小音兴奋的声音传来，苏敛意以为是小音搞错了，但还是蹲在水边，缓缓拾起放在水边的笼子。
小小的笼子最外侧包裹着小书敛意存着的破碎布料，这种布料便是她先前用来发豆芽的那种，虽然透气但是布料间的空隙很小，完全可以用来暂时困住小鱼苗。
渔笼出水，沥出澄澈的河水，水流缓缓注入河道，滴在水面上，激起一片片水花，打湿了少女白嫩的小手。
少女眨着漆黑的双瞳，透过那已经被泥土染黑的布料，呆呆地观察着笼中因为脱水摆动的小鱼苗。
……
一阵惊讶之后，苏敛意又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不得不说，这里的鱼还真的傻的可以，就她放笼子一个晚上的功夫还真有自投罗网的。
想着还是提起了笼子，小音缓缓开口：“要把它们放回去吗？”
苏敛意摇了摇头，带着小鱼苗来到了自己的小屋前，那生长得极为茂盛的水田旁。
“不知道你能记起在现代末世前有一种名为稻花鱼的种田经济模式吗？”
听到苏敛意提到此事，小音豁然开朗，连忙调出相关的数据，只可惜它是在末世后与她相见，当时人类文明崩坏，很多信息在混乱中遗失。
就算是后来以她为首的守旧派想要寻到以往的信息，得到的消息也多为零散的，不成文的一种印象。
好在她长期在空间耕种，对于水稻的种植的注意事项几乎刻在骨子里，即便引入了灵力这一难以控制的变量，她也可以试试，在渡过蜕变期的灵稻田里参一些鱼苗，剩下的一个月试试看它们的长势。
如果她猜测的没错的话，待到定性后，那些鱼苗即便再有问题也不会对水稻本身产生再大的影响。
最差的便是鱼苗渡过蜕变期，那她多注意到这点，趁着期没有完全长成时将鱼苗扔回河里。
越想越有可能，小音替她分析了可行性，接受到数据后，苏敛意将这些鱼苗放在小水盆里，撒了点水草，暂时养了起来。
再过了两天，原本干热闷人的天气被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撕裂了一道口子，又是不出所料地引起了地里的灌水，索性这次的水田的引水渠早已被打通，多余的水顺着两旁的深水沟引入河流里。
一切静好，也没再出现一些超出认知的怪物，仿佛她并不是置身在万物皆可化灵的修仙界中。
“还好没有先将鱼苗扔进去，万一被水冲跑了就不好了。”苏敛意关上了门窗，隔着油纸欣赏雨中的稻田景色。
那些萦绕在田里的亮光已经消失得七七八八，即便在阴天也不甚清晰，苏敛意猜测那些稻谷或许已经吸收了很多反哺给了自身。
但是更多的她就看不出来了，只能待雨停，再与小音一起去查验一下，这是她带来的灵稻第一次渡灵，自然有些紧张。
那些鱼苗生命力顽强，即便离开了活水，还活得有滋有味，只不过，待她加高稻田坎后就要全部扔进水田里，也养不了多久。
她或许是太孤独了，一直一个人闷在小草屋里，看见这些本来计划作为食物的物种没有食欲大开，倒是得闲心养了起来，也不知这山林间有没有什么小动物。
她拿灵植养它。
待到雨停，苏敛意清理完水田后又在田坎上垒了两层泥土，一边看着小音的报告。
水田a
来源：小书敛意
蜕变率：50
品质：良好
水田b
来源：苏敛意
蜕变率：90
品质：优秀
苏敛意诧异地望向自己那块实验田，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这难道就是杂交稻的优势吗？
这点小音也不清楚，只是原原本本将自己的检测结果告诉了苏敛意，剩下的全靠苏敛意自己琢磨，它一个人工智能也做不到完全替代人脑的程度。
苏苏还是很聪明的。
小音非常信任的主人公—苏敛意完全没想过思考这些，只是调出整体调研，一一对照着将早夭苗全部拔出，以免混杂影响这批稻苗口感。
她其实也对自己空间内存的种子有一定的初步了解，在林尤晴对韭菜、橘子还有豆芽的反应里就能看出，这些她颇为熟悉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可以成为灵植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的种植方式非常原始，没有现代的科学基础，不知道筛选优育的基本原理和方式，所以普遍产量很一般，那也就说明，现代的科学知识在这里是有一定效果的。
那就好办了。
虽说目前只是确定在农业上有效，更多的还尚未可知，直觉告诉她，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以往的知识，开辟另一条独属于自己的路。
也就是发展科学技术。
末世的人类，靠的便是这一手段，才站稳了跟脚。
即便如此，那也足够了，至少现在的她面临着饿肚子的风险，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这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构想，至少，在这一刻，她非常信任那些陪伴她十几年的知识，坚信那些曾经学过的东西不会只是一纸空谈。
末世的突然爆发使得他们接触到了未来的可能，只是人类的贪欲与追求堕落的本性一直打压着本就能明晰的未来，不是上天赋予，是自己争取而来的。
苏敛意将鱼苗丢到水田里，呆在原地，目送着小鱼拍动着尾鳍，欢快游进稻穗深处，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在这之前，她原本定下的计划也越发重要，她也不再扭扭捏捏，就着单薄的身躯走到了还未完工的管道旁。
虽然这些工程没有那么精细，甚至质量也不行，但是花点时间维护，所能节省的工程量也远比绕道走好。
她计划，至少在这个月末，能舍弃那些繁杂的人工工程，将水缸里的水填满。
人类之所以强，不是强在其力量，而是强在其脑子，苏敛意不是本土人，要是还守着这些陈旧的规矩那才是傻子。
她一个守旧派在这个世界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许是学识差距太大的缘故吧。
月末，稻穗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稻子，稻香扑鼻，透过原本就封的不怎么紧实的窗户，飘进熟睡着的少女鼻腔里，惊起一阵呢喃的梦话。
小农田外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地下已经埋好了掺了木炭，强度刚好的钢管，小女孩也不用再在河里费力挑水，存在石缸里，仅仅只需要像现代一样，小小拧一下水龙头，就能接到水。
只不过终归不是精密制作，质量与现代的是无法相比的，所以这水也不能肆意挥霍，平时用水还是得像先前那般，一次放一大缸。
做到这种，苏敛意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稻花鱼长势比她想象中好上不少，也隐隐有她猜测的那样，互利共生是可行的。
那些鱼苗即便是接触到灵力也没有渡过蜕变期，而是长成了含有灵力没有智慧的早夭鱼，这种鱼实际口感也比她印象里的早夭种好上不少。
她猜测是灵力的缘故，只是她没想到，并不是所有生物接触到灵力都会蜕变，难怪掌控灵力者如此稀少，甚至与其他物种形成了一种天然的社会差距。
有些遗憾但是苏敛意依然很开心，至少这些鱼她是可以放心吃了。
少女环起双手，借着日光的余晖欣赏起了这幅落日稻香图景，隐约能见到鱼游动溅起的水花，闪烁着一抹暗色。
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她种下的橘子树没有开花，梨树更是没长多高，葡萄藤攀缘在架子上，静静摇摆着枝叶，昭示着自己长势良好。
她日常吃的还是那些快要吃腻的韭菜豆芽，偶尔开荤抓了条鱼。
就这，那些稻花鱼也已经被吃得七七八八了。
苏敛意还是很宝贝这些口粮的，平日里也任其在田园里游来游去，只不过也仅限她扔进去的那两块水田之中。
还有三天便到了高福验收的时间，苏敛意没忙着处理田里的东西，反倒是摸黑给育种田附近的植物浇完水，刚想返回屋里休息，水田旁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猫叫声。
叫声很奶，仿佛她印象里那种才出生没多久的小猫，苏敛意诧异地抬起头，就着声音来源处寻去。
隔着茂密的稻穗，苏敛意的目光捕捉到了在稻谷下捕风捉影，翻天倒底，踩坏了好几株长势良好的灵稻的小小身影。
只见那只猫发现苏敛意的目光，顿时被水打湿的羽毛依然出现抗议的蓬起，像是受惊一般灵活地穿梭在稻田里，往另一方走。
嘴里叼着和它提醒差不多大的稻花鱼，猫尾巴左摇右摆又坑害了不少灵稻。
苏敛意原本的讶异转为惊吓，察觉到这只猫要叼走她养的鱼，已经很少了，本想多养养却不想成了它的口粮。
小小的身躯迸发出无限的力量，这是她这个月锻炼而来的。
小猫虽然速度快，但是步伐小，嘴里还带着东西，这只明显像是受了伤，在被苏敛意追到后山后终于坚持不住，一把噗在地上，嘴边还叼着那只已经断气的稻花鱼。
一幅四肢紧扣，死也不肯松口的架势。
苏敛意发现了这只猫的左腿渗出血迹，整个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小猫太小了，看起来不过一个月大，整只的毛凌乱不堪，似乎没有过什么好日子。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它带回小屋，先用些药材处理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