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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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很陌生，陌生得仿佛从未谋面，陌生得让人心里发毛。
二十三号的千言万语全被咽下去了，她听到自己体内发出“咕咚”的一声。
“呀，是你。”那个女生停止了哼唱，露出愉快的微笑，“嗯……”
随后，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一阵，然后握成拳头递到二十三号跟前。
“张开手。”女生说。
二十三号张开右手，接在女生拳头的下方，只见拳头打开，她的手心多了两个粉色的颗粒。
“好啦，糖已经给你啦。”女生收回拳头，转而招招手，“我先走咯。”
手掌愣愣地张开着，二十三号站在原地，注视女生消失在门槛旁的身影。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两颗“糖”，一瞬间好像思绪万千，但其实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糖……么？”
回到长椅旁边，笔名还在自顾自地说些乱七八糟的，于是旁边，安娜的脸早已气鼓鼓的。
见二十三号回来了，笔名站起身，笑着说：“你回来了呀。”
“……嗯”二十三号微微点头，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小姑娘长得挺可爱，就是不太爱说话。”笔名绕过二十三号身旁，“那我先回去了。”
身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周围安静了下来。
“走吧，小安娜。”二十三号牵起安娜的手，带着她出了活动室。
一进入九号病房，就能看见十七病床上静静躺着的某，他太安静了，以至于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上次看见某这么躺着，好像还是在……
多久之前不太记得，不过当时某使劲把自己蒙在被子下面，印象深刻。
和那次一样的莫名其妙，只不过这一次，某只是仰躺在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两眼睁开，望着天花板。
“……”
把安娜送到十八号病床上以后，二十三号就离开七号病房，回到自己的病房里。
因为护士催她吃药了。而她准备伸手去接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一只手紧紧地握拳。
张开拳头看，里面的两颗“糖”已经有些化开，应该是被手心的温度热化的。
“你在……看什么？”旁边传来一句问话，是护士见二十三号迟迟没有接过药和水杯而问道。
“没……”二十三号把那只手放到床上抹了一下，然后正常吃药。
等到护士离开，她把藏在舌头底下的药片吐出来，然后拿出那个饼干包装袋，把药片装进去。
刚才抹了那一下，两颗“糖”正落在床上，二十三号也把那两颗放进包装袋里，最后再把包装袋藏回床头柜。
……有些心不在焉。
去了护理台前的大厅，不知道为什么就一步一步走到这里了，似乎是想去看什么。
但是在这里没找到那个想看的东西，或者说是已经找不到了，二十三号走到护理台前。
“你好？”她打了个招呼。
“嗯？你好。”护理台的护士亲切地回应。
“我有一个疑问……”二十三号说，“为什么某不喜欢做检查呢？”
“某……？”护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十七号病床的那个男生吗？”
“对。”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去问带人做检查的护士吧。”那位护士微笑地回答。
“这样啊…”二十三号有些失望，“那么，那位护士呢？”
“她带人去做检查……哦，她回来了。”护士指指大门，大门随即打开，一行病人和两位护士陆续进入走廊，其中就有刚才那位护士。
“你去问……唉？”没等护士说完，二十三号已经离开护理台，走到那位护士前面。
“你知道某为什么不想做检查吗？”她问得直截了当。
“啊？某？哦……”虽然有些突然，但是那位护士很快掌握了情况，她似乎认出了二十三号，“嗯，让我想想。因为他喜欢穿裙子，但是做检查的时候是要统一换成病服的，他不想换。”
“这样吗……”二十三号点点头，像是理解了一下这句话，随后追问，“还有呢？为什么不想换下裙子？”
“还有……就是隐私了。”她面露难色。
“隐私……？”这个词语，二十三号已经听到无数遍了，每次都是在她想去了解事情的时候，就会得到这个回答。
“对呀，涉及个人病情的，都不能随便说。”护士虽然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准备，但她还是很关心地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没有了，谢谢。”二十三号缓缓转身，习惯性地走了几步，然后就像反应过来了一样站在原地。
啊，她又不知道接下来能干什么了。
“二十三？”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笔名。
“有什么……”
“来得正好，帮我找一下我弟。”笔名的语气有些焦急。
“找你弟？”二十三号微微睁眼，“艺名？”
“对，他跑丢了。”笔名说话间，还再四处张望，“这样吧，现在这条走廊找，你去看看七到十二号病房，我去看看二到六号病房。”
“行。”虽然她还在疑惑，这么点大的地方人还能走丢？但是看着笔名的态度也不像是假的，二十三号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分头行动，二十三号一个门一个门地探头在病房里找，几分钟之后，两个人回到原地。
“我没找到，你呢？”还没走到跟前，笔名就远远地问。
“我也没找到。”二十三号多走了两步才回答。
“那再找找这边。”笔名伸手指指另一条走廊，并且脚已经迈出步子。
二十三号跟在他身后，来回找了两下，还是没看见人影。
“怎么办，要不要去和护士说？”二十三号也有些着急起来了。
但是，笔名却忽然冷静地站在原地，单手托着下巴，嘴里念着什么，似乎正在思考。
“……”
“…………”
“我好像知道了！”他突然小跑起来，往护理台的方向过去。
“……？？”二十三号不明其所以，快步跟在他身后。
就见笔名一溜烟地回到四号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