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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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觉得自己直接出去会好一点，二十三号只是很想看看那截石雕。
于是她缓缓起身，把手上的饭盒扔到一边，从活动室的门出去。而那几个管理员似乎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罕见地没有去阻拦。
就像是飘在走廊上一样，她走得很慢，不过确实在走。
余光飘过的景物告诉她，她正在往前走，她正在靠近石雕了。
快到了，很快就到了，她不由得提前伸出手，想要快一步去触摸它。
然后，前面的大门突然打开，走进来几个很熟悉的身影，那几个穿警服的人，还有一个戴眼镜的院长。
“上一次获得的信息和线索已经全部推敲完毕，这次……”其中一个警察这么说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话语，接着看向这边。
其他几个人也顺着那个人的目光看向这里，院长也不例外，所以他直接上前来，一把抓住二十三号伸出来的那只手，就往前面拖。
近在咫尺的石雕就这么被略过了，她甚至能看清上面的几个字。
“她怎么出来了？”老面孔的警察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也省得叫她了。”院长笑着说，把抓住的手往前递。
“行吧。”老面孔的警察见戴眼镜的警察并没有接的意思，于是自己去接二十三号的手。
依旧是那样，一个警察在外面，剩下两个进入禁闭室里。
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三张椅子，一张木桌。
“你今天真的不需要用投影仪吗？”老面孔的警察问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暂时不需要。”年轻人左手拿着一叠资料，右手握住一支笔，看来已经准备好审讯了。
也不需要走什么过场，或者宣布开始，审讯一直都在继续。
“那你这次想知道什么呢？”老面孔的警察看向旁边的年轻人。
“一切。”他说，“这支队伍的一切。”
戴眼镜的年轻人开口问：“你还记得你所效忠的对象吗？”
二十三号没有吱声，倒是那个老面孔警察炸锅了：“不能问得这么明显。”
“闭嘴。”年轻人毫不留情。
“这是上级的命令！”老面孔警察拍案而起，从未这么激动过。
年轻人缓缓转过头，仰望站着的那个警察：“所以，你们才会沦落成这样。”
好像被击穿了，站着的人全身抖了一下，随后乖乖坐在椅子上。
目光再次聚集到二十三号这里，不过她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还是低着头，凝视某个东西。
一些声响传来，桌子上多了点东西。
“你对哪个比较熟悉。”是年轻人把几张相片扔到桌子上发出的声音。
二十三号抬起头，静静看着桌子上的三张相片，只是静静地看着。
三张都是室内的照片，而且明显是三个不同的房间，但是她没什么印象罢了。
什么东西在沙沙作响，原来是年轻人动起笔在纸上记东西。
记完之后还认真地注视了几秒，点点头作为确认之后，他重新抬头看二十三号。
可是二十三号什么也没说，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年轻人就好像已经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一样。
他右手一挥，桌子上又多出几张相片，又是关于室内的。
二十三号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年轻人还是仿佛知晓一切般再次动起笔来。
手再次一挥，又是几张相片。
不过这次不一样，相片里的内容换了，变成了各种武器，比如枪械，还有刀具。
匕首？短刀？手枪？步枪？二十三号没什么感觉。
一阵沙沙声之后，又有几张相片出现。
二十三号的眼睛突然缓缓地睁大，睁到再也睁不大为止。她伸出手，颤抖地把一张相片握在手中。
相片被谁从手中抽离，然后把反面对向二十三号，大概是在看相片的内容吧。
“呵，猜得八九不离十。”年轻人把手上的相片扔回桌子上，再次动笔记录。二十三号则再次捡起那张相片。
相片中是一把手枪，乍一看和一般的手枪没什么两样，但是如果仔细去观察，会发现扳机上刻着“二十三”。
啪！什么东西忽然被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二十三号把眼前的相片移开，看向桌子。
是一把手枪，和照片中一样的手枪，就那样躺在桌子上。
二十三号紧紧盯着那把手枪，戴眼镜的年轻人则紧紧盯着二十三号。
“注意一点，别让她把枪抢走。”年轻人对旁边的老面孔警察说道，嘴角还微微扬起。
然后，老面孔的警察也开始紧盯着二十三号，还有那把枪。
几乎是在一瞬间，不，就是在一瞬间，枪“跑”到了二十三号手中，而老面孔的警察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铿，咔，咔嚓。”拉栓，打开保险，枪管顶在二十三号的太阳穴，并且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
什么也没有发生，枪里没有子弹，二十三号握枪的手软了下来，枪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年轻人奋笔记录，老面孔的人目瞪口呆，病服女孩眼神绝望，空气中只有沙沙的响声。
“那么。”记完笔录，年轻人再次抬起头，“你的战友们是怎样的？”
“你擅长的是什么？”
“你在队伍里负责什么？”
“你什么时候加入队伍的？谁要你加入？”
连续问了一万个问题，二十三号没有回答任何一个。
但是她起身了，想要离开。
“喂！你……”老面孔的警察想站起来去拦，但他首先被旁边的人拦住了。
“看她想做什么。”年轻人说。
打开门，回到走廊上，向前迈进，走一步，走两步，三步。
走到石雕旁边为止，她把手放在石雕上，温柔地来回抚摸。
“嗯……有意思。”年轻人托着下巴，在一旁观察这个石雕。
“四年前打造的纪念碑，我得拍几张照。”他拿出一个黑色方块，对准这个灰色石雕。
但是摆了一会儿，似乎是思考过后，他又把黑色方块放回口袋里：“直接敲回去吧。”
年轻人向另外两位警察商量了一下。一会儿之后，大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拿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钻头？钻尖对准了石雕底部，然后立刻发出巨大的响声。
“咔咔咔咔。”
声音在耳边回荡，二十三号疑惑地盯着他们。
等到这个石雕翻到在地上，被人扛起来往外带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等……！”她想去追，脚已经迈出一步了。
“什么啊？”年轻人站在打开的大门口看着二十三号，“你可是自愿的啊？”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二十三号的脸上满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