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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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也起身跟在后面进入了车库。

车库里漆黑一片，但是三辆车的位置早已在每个人的心中烙出印了。所有人都在向前走，向一个他们心中所知晓的方向走。

一共三辆车，前面的十八人已经陆续上了前两辆，后七人会上到最后一辆车里。

“等一下。”黑暗中有人说了一声。每个人跨步上车舱的动作都停下了，二十三号也不例外。

她感觉到有脚步声在靠近，越来越近，直到几乎在耳边之后停下。

“二十三号，我需要你来开车。”能听出这声音是五号发出的，就是那位尊敬的攻坚组组长。

“我……？”她的语气中带着疑惑，还有些抗拒。

“你同意吗？”五号原本是发出命令的语气，但是到这里，他的语气又软下来了。

谁都知道二十三号的情况啊，谁都清楚二十三号是最有潜力的队员，却也是状态最不稳定的队员。

哪怕情绪极难控制，当年二十三号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之后，他就决定要培养这个表情永远哀伤的小女孩，甚至在推荐她入队时，也是直接请求的攻坚组的名额。

于是，多年未变的六人攻坚组，破天荒地增加到第七人。

五号要求二十三号开车的意图，也是在于想让二十三号通过开车来聚集一下精神，让状态好一些。

互相看不见对方的脸色，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

二十三号在黑暗中摇摇头，片刻过后，她听到身前的人微微叹气，脚步声再次想起，由近到远。

传来车门关闭的响声，是五号坐上了驾驶位，他当然没有看见二十三号的摇头，他只是在心里数了三秒钟，三秒过后，他就不再强求了。

“你不喜欢说话？那我们约定好，以后我如果问你问题，你在三秒内不回答，那就代表着拒绝。”

这句话和引擎发动的声音飘荡在二十三号的脑边，外面是黑夜，意识也像黑夜一样有些许模糊，她不由得坐在车舱里缩成一团。

小可就坐在她的右边，但是两个人没有交流，黑暗的车舱里十分安静。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右边传来轻轻的哼唱声。

“慢慢张开你的眼睛…”二十三号也不由自主地小声唱。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声音也附和着响起，车内的七个声音此起彼伏，就像合唱团一样默契。

然后车停了。

应该是到目的地了吧，能听到驾驶位那边传来开门声。

“二十三。”下车之前，二十二号拉住了二十三号的手。

“小可？”二十三号看着她的脸。

二十二号也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要是还有下次见面，我们来玩猜糖游戏吧。”

……二十三号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这张脸，这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可是在她眼中，在意识不清的催化之下，这张脸似乎变得奇怪起来，莫名的恐怖，莫名的惊悚。

但是她并没有害怕这张脸，因为这张脸上的眼睛里，透露着善良的光。

……

…………

眼前的这张脸，呃……

二十三号坐起身，原来是安娜送她的玩偶，脸正好和她对上了。

可惜从玩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因为玩偶眼睛的位置只是简单地缝了两个纽扣。

头痛似乎缓和了一些？她晃晃脑袋，一阵像是要炸开的感觉贯彻全身。

好难受！二十三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头痛的状态，所以才有个瞬间感觉好一点了。

和四十八个小时不睡觉差不多，四十八个小时全在睡觉，整个人也会难受到极致。

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让疼痛转移一些到脸上，二十三号这才勉强站起来。

扶着墙往门外走，自然也想去扶活动室的门把手，结果上手一握，整个人就摔了进去。

门原来又是虚掩着的，因为临近饭点，工作人员和护士正在活动室里整理即将分发的饭盒。他们听到这一声动静，又都转过头。

“二十三号？”很快就有一个护士小跑过来想扶起二十三号，“怎么回事？”

“痛…痛……”二十三号捂着头，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几滴汗从额边滑落。

“头痛？你等一下。”护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一片药。但是她又看看二十三号痛苦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又倒出一片。

“来，你把这个吃了。”手心的两片药倒入二十三号的嘴里，旁边有人送来一杯水。

喝下水之后，护士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拍拍她的脸：“怎么样了？”

几分钟过后，头痛稍微缓解一些，二十三号伸出一只手指着护士的口袋，问道：“那个……”

“这个？”护士说，“这是止痛药。”

“能不能给我……”二十三号用刚刚恢复的力气说。

“这个不行。”护士摇摇头，随后向旁边招手示意，于是有人送过来一个饭盒，“这个可以。”

看着二十三号双手端着饭盒，低头不语，护士觉得她已经好了，就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周围慢慢地吵闹起来，但是她依旧低头不语。

能感觉出有几个人走到她旁边。果然，有一个男生说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是某的声音，接着第二个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了？”

这个声音是会会，两个人正在交谈。

“他们又把小安娜的打衣针收走了！真是无语。”

……二十三号突然抬起头，看向周围，最后发现安娜正坐在她旁边，像之前一样安静地，盯着手里的玩偶发呆。

……

…………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