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叶落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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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于春回过头来，俯视张自行与刑彬。
二人将冷芒藏得很好，所以徐于春没有在意。
又或者，他心中清楚，只是并不在乎。
“将此地打扫干净，吩咐仵作将梅玉彦的尸身处理好。”
“知道了，大人。”刑彬沙哑着嗓子道。
经过统计，这一次遭遇，损失了两名兄弟，还有三人被真气重伤，其余十人都有轻伤。
至于刑彬，他手臂骨骼断裂，内脏被真气灼烧，需要调理。
张自行则浑身酸痛，同样受了内伤，更是伤到了丹田，体内长生气黯淡，若非《帝诀》根基浑厚，否则绝难恢复。
看着周遭一片狼藉，张自行心中的怒意愈发浓烈。
他很清楚，梅玉彦并不是徐于春的对手。他本可以来的更早，却谨慎过了头。
六扇门的捕头就可以如此作为？
忽然之间，张自行对此地有了厌恶之感。
不多时，仵作过来。这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看上去面色惨白，似乎终日不见阳光。
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被撞碎的血肉，又看了看被打破心脏的衙役尸体，忍不住微微摇头。
最后，他方才看了一眼梅玉彦那杯冰冻的尸体，神情如常。
“尽快处理。”徐于春随口吩咐，转身离去。
“这里由我看着就行，”刑彬咳嗽一声道：“你去一趟唐家，感谢小蝶姑娘帮助。”
张自行点头，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去。
他此时没有施展轻功的力气，只能徒步前行，可刚刚走至唐家门口，就看见唐傲焦急的将一名大夫迎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
“是小朝捕头啊，”唐傲道：“哎，听说镇子来了江洋大盗，小蝶她就偷偷进了祖宅，动用了‘风露琴’，却被浩然正气洗涤，此时身子更加衰弱了。”
“我能看看吗？”
“哎，小张捕头请便吧。”唐傲此时顾不得张自行，拉着大夫就往唐小蝶闺房走去。
张自行沉默着跟在身后，不一会儿便随唐傲与大夫来到唐小蝶住所。
不见其人，张自行却首先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床被纱幔笼罩，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隐约看到身形，透着娇弱疲惫。
“是朝大哥来了吗？”透过纱幔看向外面，唐小蝶虚弱的脸颊上露出笑意。
张自行拱手，神情郑重：“多谢你，若不是你出手帮忙，我们可能挡不住那名大盗。”
纱幔后，唐小蝶轻笑一声，却觉得体内空空，泛起绞痛，不由得蹙眉。
“等你好了，我将之前的惊险一一说给你听。”
“好呀。”唐小蝶说罢，那名大夫已经坐下，将一根细线绑在唐小蝶手上，隔着纱幔把脉。
过了许久，大夫睁开眼睛，面色凝重：“唐小姐的病情。。。。。。。”
“大夫，我们出去说吧。”唐傲道。
“爹爹，不必了，也让我听听吧。”
“这。。。。，哎。”
“那老夫就直说了。”大夫道：“气血虚浮，肺气虚弱，时刻遭邪风侵袭，气上而不下，积郁体内，此乃先天之症，无根治手法，只能调理。这一次唐姑娘妄动儒家之宝，遭浩然正气洗涤，损伤了身子，让体内本就藏匿的病症爆发，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所以只能日日调理，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如果能找到一些传说中的天材地宝，
再由江湖名医出手，或许能够弥补先天不足，但这太难了。”
说到此处，大夫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唐傲闻言，也是面色黯淡。
若是真的能够找到这样的天材地宝，他哪怕倾家荡产也愿意。
可能够弥补先天不足的天材地宝，已经是“鹿角花”，“龙血草”那个级别了，常人根本无法得到。
过了片刻，唐傲回过神来，拜托道：“麻烦您开个药方吧，若是今后听到天材地宝出世的消息，也麻烦您通知一声。”
“好的，我这就给唐姑娘开药。”
“日后我在江湖上行走，若是得到天材地宝，一定给你找回来。”张自行认真道。
“多谢小朝捕头。”
“朝大哥，谢谢你。”
唐家父女一前一后道。
张自行心情低沉，没有多说几句，便告辞离开，直接回了家。
家中，王二娘正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伸入院子里的树杈。
张自行沉默的坐在她身旁，感受着阳光洒下，这才感受到些许暖意。
王二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儿啊，你心情可是不好？”
张自行不言，只是点了点头。
“没事的，一切都有娘在，你不要不开心。”
“放心吧二姨，我缓一缓就好。”说罢，张自行站起身子。
“你不是想看我习武，我练个和尚拳给你看看如何？”
“好啊好啊。”王二娘拍手笑道：“娘可喜欢看你跳舞了。”
张自行笑了笑，站在空地上。
头顶，有落叶飘零。
他双拳握住，却不施加一丝力道。
拳法沉重古朴，有骨骼响动。
张自行闭上眼睛，想到了徐于春，想到了梅玉彦。
不知不觉中，他的肌肤忽的跳跃，筋脉摆动，更有淡淡香气浮现。
筋，骨，皮。
这是【人仙】之道。
他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三者之中，他对“骨”最是熟稔。
梅家掌法在张自行心中浮现，只是他缺乏拳诀心法，对梅家功夫只是了解了皮毛。
至于罗汉拳，却已然圆满。
他能够想象，自己一旦到了【人仙】之境，此法便能强化骨骼，增加力道。
周身筋骨皮的异动难以维系，很快便消散了。
张自行这才开始运转罗汉拳，心中仿佛有经文流淌，化解了内心的些许淤积。
头顶落叶纷纷而下，那是张自行周身真气流转所导致。
到了【人仙】境界，这些无形真气就会彰显特异，化作银黑二色墨迹，只是张自行此时思索，却不得其法。
少阴，少阳。
张自行心中默念，那在这之上，是否还有更强大的真气？
还有梅玉彦口中的内练法门，又是什么？
所谓【人仙】境界，似乎比他之前所想，还要来的更加复杂奇妙。
心中思索，但罗汉拳却依旧运转自由。
到了此时，他已经无需思考，单凭肌肉记忆，施展拳法。
一拳平推，叶落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