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圣10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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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狰狞的伤口，滔天的血浪翻滚而下，在这方天地中形成恢弘壮阔的景致。
整个世界都化为了血色，在这猩红的世界之中，除了流淌的血液之外再无他物。
血衣魔女知道，那个小小的锻体境武者肯定是已经死了，连异像都没有看见便是被血水彻底吞噬，化为一滩脓血。
扭曲的面孔逐渐恢复原样，兴奋的神色也是逐渐消退，留在血衣魔女脸上的只剩空虚与迷茫。
又杀人了呢……就像是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
从最开始杀人时的惶恐、害怕，到随后的癫狂兴奋，如今再杀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了。
太脆弱了……蝼蚁一般的存在，杀死了，没办法给自己带来一丝一毫的实感。
还是……去找几个先天高手杀吧，先天高手的哀嚎声，真的无比动听呢。
神色恍惚的少女一步踏出，旋即滔天血河漫天异像皆消失不见，少女位于废墟之中，抬起头来仰望高悬于天空之中的明月。
南安城中，两股锐利如剑的气机出现，遥遥的锁定住了她，血衣魔女却是丝毫不惧，少女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
先天高手，还是两名！
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血衣魔女的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来，而随后，一阵慢悠悠的声音在这片废墟之中响了起来。
“我说……那三个可能性，你还想不想知道了啊？”
血衣魔女的前进的身形整个僵硬，随后少女回过头来，露出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那本应该在自己的领域之中尸骨无存的男人气定神闲的站在自己身后，抱着双手看着自己和一个没事人一样。
“怎、怎么可……呜！”
似乎是因为太过惊讶的关系，血衣魔女显得很是丢人的咬到自己舌头了。
捂着自己的嘴唇露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般的可怜神情来，透过泪眼婆娑的双眼看到了男人脸上那几乎遮掩不住的笑意，血衣魔女又是恼火起来。
“你……有什么好笑的！”
挥舞着手掌，甩动衣袖，属于先天高手的气势又是弥漫而出朝着面前的男人压了过去。
“领域……用不习惯吧？”
然而林夜却是丝毫不惧，男人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就这么朝着血衣魔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呜……”
舌头还有些疼，心里也显得有一些慌乱，对于眼前男人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血衣魔女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明明应该继续装出一副硬气的模样来才是，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逐渐逼近过来，她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先天高手的运气方式，完全不明白吧？”
“呜……”
“杀不死的东西，也是第一次遇到对吧？”
“你、你不要过来……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己心里在想着些什么都仿佛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了一般，血衣魔女的眼眸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慌乱来。
女人所依仗的唯一东西，便是自己那无所不能的力量，那杀先天如屠猪狗的力量。然而现在这股力量却是在一个小小的锻体境，一个自己眼中的蝼蚁上折戟，这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自己明明是先天境，自己明明已经天下无敌了，但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锻体也杀不死？
因为……这股力量不属于自己吗？因为这股借来的力量已经开始消退了吗？
所谓的血衣魔女，
不过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女罢了，一名刚刚得到力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自认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的小女孩罢了。
当她遇到无法用这得来的力量解决的事情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便会重新变为那个天真懵懂，初入江湖的林家大小姐。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步登天的法门，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些什么，等价交换的原则从未改变。而让一个后天都没有的达到的小女孩一步登天，成为先天高手的方法，虽然很困难，但是也不是没有。”
不理会血衣魔女的惊慌失措，林夜就这么侃侃而谈着，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这第一种办法，也是世人都能够想到的办法，那就是有摘星老怪愿意放弃自己一身修为，以醍醐灌顶之法强行将一身功力传输给你。这样如果你本身的资质够好的话，的确可以强行将你拉到先天境界。但是这么做，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在传功的过程中，稍有不慎，被传功者便会爆体而亡，而传功者也会功力尽失，毕竟这所谓的醍醐灌顶，也是一种散功的法门，是没办法中途中止的。”
?“而且就算侥幸成功，这样被强行拉起来的先天高手这辈子也是再无寸进，永远的停留在这个阶段。大好资质尽数浪费，无法沟通天地，这样子的先天，不过是伪先天罢了。”
林夜这么说着露出一脸唏嘘之色，而逐渐冷静下来的血衣魔女则是面色有一些古怪，她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对方对自己……应该是没有敌意的才对。
应该吗？
嗤笑一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口口声声说着想要帮助自己，假意接近自己，没有敌意的家伙她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而那些家伙，自然也是毫无例外，全部死在了自己手中。
“那么第二种呢？”
“这第二种嘛，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远古传承了，神功配合一些灵丹妙药，一步登天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也是同样后患无穷。依靠丹药突破压榨的同样是潜力和生命力，这样子的先天天生比同境界的先天弱上三分，而且因为没有自己对于天地的感悟，也很难凝聚属于自己的领域，怕是这辈子摘星无望。”
“所以……按照你的说法，我不是这第一种，也不是这第二种喽？”
“是呢……你便是那第三种。”
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神色严肃起来的血衣魔女，林夜也是微微眯起双眼，继续说着。
“打破等价交换的原则，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真真正正的一步登天的法门。可以让不入后天的小女孩直达先天，也可以让区区锻体接下领域之力。”
“你果然！”
血衣魔女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而林夜则是笑了起来。
“那藏剑山庄的短命庄主可能怎么都没想到吧，献给凶兵的祭品居然成为了凶兵的主人，那藏剑山庄用血肉蕴养，供奉了足足三百年的绝世凶兵……果然奉你为主了吧？”
世间万物阴阳造化相辅相成，就像是魔道两门争斗了足有数千年之久，至今也没有分出一个彻底的胜负来。
要不道长魔消，要不魔长道消，然而即便是最为窘迫的时候，魔道两门都没有彻底没了道统，断了传承，一直以来两边都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人在操作着天下大势一般。
不过比起道门和魔门这场摆在明面上世人皆知的持续了将近千年的争斗，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无形争斗却是不为大多数人所知。
那便是圣兵和凶兵之间的斗争。
十圣十凶，这样子的说法究竟是从什么年代传下来的哪怕是林夜都不是特别清楚，甚至说如今这个世上知道有这么二十把兵器存在的人或许都没有几个。
虽然有着十圣十凶这样子的说法，然而并不意味着凶兵就是邪恶的，圣兵就是什么好东西。所谓圣兵凶兵的说法只是区分两者的对立罢了，在林夜看来这二十把邪门的武器都是噬主的凶器。
无论圣兵还是凶兵，持有者都会不知不觉之间被其影响心智，最后沦为没有知觉的傀儡。
而控制了自己的主人的圣兵与凶兵的最终目的，就是摧毁其余的凶兵和圣兵。
两者生来对立，圣兵使和凶兵使相遇，两者必有一死。
不过没有认主的圣兵和凶兵和普通的兵器比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充其量只是比较锋利的武器罢了，也可以被正常的使用。
而能够察觉到圣兵和凶兵存在的，只有圣兵使和凶兵使。
藏剑山庄暗藏凶兵，这并不是林夜编出来忽悠人的谎言，而是实打实的事实，实际上男人盯上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若是不发生藏剑山庄血案这样子的事情，林夜也是迟早会潜入山庄，把这柄凶兵给取出来。
毕竟这东西留在世间只会害人，藏剑山庄为了这柄凶兵疯狂了足足三百年，这三百年被他们献祭的无辜生命不知道有多少。
历代的藏剑山庄庄主一直在摸索着让凶兵认主的方法，然而实际上他们全部都有些想当然了。
凶兵并不需要祭品，也不需要血肉的蕴养。
圣兵和凶兵认主的条件是什么林夜并不清楚，关于这方面他也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最后男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二十把操蛋的兵器认主完全没有任何条件，纯粹就是看它们自身开不开心。
圣兵也好神兵也罢，这二十把兵器都拥有着自主的意识，而它们对于自己宿主的要求，也完全是取决于它们看对方顺不顺眼。
藏剑山庄那一票家伙显然这柄凶兵一个都看不顺眼，所以他们徒劳了三百多年，从初代庄主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这柄凶兵成功认主。
偏偏是林心诺这个不幸又幸运的小丫头，被这柄凶兵看上，随后缔结了契约。
然后……在这柄凶兵的蛊惑之下，一步登天的少女血洗藏剑山庄上下，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血衣魔女。
她无辜吗？
或许吧，她仅仅是想要活下去罢了，那个时候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少女别无选择，杀人也只是被凶兵所蛊惑，而且杀的人，大多数也是该死之辈，非要说的话，对方也的确是无辜的。
她有罪吗？
死在她手里的人可能已经接近千名，虽然大部分是该死之辈，但是毫不知情一腔热血想要除魔卫道的无辜之人也有不少，说她罪孽深重也毫不为过。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少女的遭遇的确让人怜惜，然而少女却绝对谈不上无辜。
但是……这江湖之中，又有谁敢真正说自己一声无辜呢？
林夜并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审判这名少女，他没有这个资格，而且就算对方是罪无可赦的魔头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论是对方现在作为凶兵使的身份，还是这破系统的要求，这个女人他都洗定了。
微微眯起双眼，林夜气定神闲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少女，如今两个人的立场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自己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揭穿，此时此刻的血衣魔女惊慌失措的宛如惊弓之鸟一般。
女孩儿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属于先天高手的气势，在林夜这个小小的锻体面前，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着，随后脚下一软摔了个跟头，口中也是不由的发出一声悲鸣来。
林夜又是笑了起来，看着怯生生的软到在废墟里的女孩儿，双眸中带着些许宠溺的意味。
果然比起那个血衣魔女，还是现在这副模样的女孩儿看着可爱一些。
这样子的眼神让倒在废墟里的血衣魔女格外不适应，以至于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在某种方面有着特殊爱好的变态，比如让自己喊他‘干爹’什么的。
“你……是圣兵使？”
血衣魔女知道的东西自然没有林夜知道的多，不过在和藏剑山庄里的那柄凶兵缔结契约，成为凶兵使的时候她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东西。
下意识的少女便是想到了凶兵使的死敌，圣兵使。
“你是笨蛋吗，我是圣兵使的话……还会站在这里和你和颜悦色的说话？早就掏出家伙干死你了好吧。”
男人这肆无忌惮的粗鄙话语让女孩儿的俏脸微微泛红，不过在听了对方这么一番话之后，她也是放心了下来。
至少，对方若不是圣兵使，自己就能够活下去了。
活下去，这是少女握起那柄凶兵时内心之中唯一的想法，即便已经失去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快要失去，然而少女依然想要活下去。
活着还有希望，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说……你也是凶兵使吗？”
有些好奇的这么问着，血衣魔女的眸子里透出些许期待的神色来，林夜的言行举止似乎都透露出了这样子的信息，对方和自己是同一路人。
不过对于少女的这个疑问，男人却是摇了摇头露出不可置否的笑容来。
“你猜？”
看着眼前男人脸上那有些恶劣的神色，血衣魔女撇了撇嘴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不过女孩儿内心之中却是已经把对方当成凶兵使去看待了。
所以……他是自己的同伴吗？
有些迷茫的这么想着，凶兵使和圣兵使是死敌，然而凶兵使和凶兵使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那柄凶兵并没有明确的告诉血衣魔女。
那种情况下，近乎绝望的少女也没有很仔细的去梳理传输进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她只知道，凶兵使和圣兵使是绝对对立，且凶兵使和圣兵使之间会相互吸引，同时也会结伴行动。
但是这并不代表凶兵使和凶兵使之间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同伴，理智告诉她，不要对对方抱有太多的信任，毕竟对方也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手中的凶兵来的。
毕竟也没啥规定，一个凶兵使，只能拥有一把凶兵吧？
这个江湖上，为了变强不择手段的人数不胜数，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一介锻体罢了，或许因为凶兵护主的关系不畏惧自己这个先天高手的攻击，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怎么可能不想成为先天高手。
对方的凶兵应该是防御类型的，没有办法帮助他的实力更进一步。而自己的凶兵毫无疑问代表着极致的攻击力和破坏力，如果说他能够拥有这两柄凶兵的话，岂不是完美的攻防一体，在这世间立于不败之地？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血衣魔女已经经历过了一遍这世间的大起大落，欺骗、背叛的戏码也早就已经轻车熟路，她早不再是那有些天真初入江湖的大家小姐了。
为了活下去，她能够做出任何事情来，即便化身恶鬼。
从最开始的期待还有喜悦之中回过神来，暗笑自己天真的血衣魔女也是重新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缓缓开口询问起来。
“若是想戏弄我的话，到这种地步也差不多了吧，现在能够说明你真正的来意了吗？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替天行道，为那些死在我手里的英雄好汉朝廷鹰犬复仇？还是说为了朝廷通缉令上的巨额赏金，亦或者说……”
轻笑着，血衣魔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女人纤细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滑动着，旋即勾勒出玲珑有致的妙曼曲线来。
“亦或者说……你是想想尝一尝，凌虐魔女的快感呢？”
当然，还有最后，没有说出口的可能。
杀人、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