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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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锅里最后一碗粥盛完，云霄的左手中指都还是那般倔犟。
圣灵大陆竖中指也有嘲讽之意。后来领粥的客人见到云霄中指吓一跳，以为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经前面客人解释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店主炒菜的时候那个手一直握锅握到手抽筋才会持续竖中指。
不愧是一家标新立异的店，连店主抽筋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的客人比昨天多上一些。
经过昨天顺利开张后菜品自身硬实力的宣传，吃过的食客回去一传十，十传百，世界之树下层大半的地方都听说了“和顺异味馆”。许多人仍持观望状态，这可是用异兽肉做食物的店，短期内是看不出问题，万一长期吃会在身体里埋下隐患呢？
现在敢在和顺异味馆吃东西的人有三类：真的穷、好奇不怕死以及拥有吃货潜质的人。
目前和顺异味馆的客流量和云霄预计的大差不差，稍许还多上一些。
苏尔凡和索鲁特喝完粥，索鲁特特意过来夸赞云霄：“小云霄，你做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不过早上喝这粥不知道怎么回事，干一会儿活就饿了。”
云霄说：“粥不顶饿，过段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做些面点。”
索鲁特眼睛一亮，他不知道面点是什么，但听着就应该是好吃的，他翘起兰花指道：“等你哟，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来吃。”
云霄礼貌微笑，她察觉到苏尔凡视线落在她的左手上，便问：“怎么了吗？”
苏尔凡：“抽筋？”
云霄面不改色地撒谎：“嗯，抽筋。”
苏尔凡看了云霄一眼，没有拆穿她的话，那一看就不是抽筋。
二人没有打扰云霄做生意，排队领粥的人里出现了个让人意外的家伙——卢达伟。
这坏心眼的老东西排队的时候，不少人感到非常震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队伍排到卢达伟的时候，他们不禁看向云霄，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
让众人失望的是云霄没有任何反应，好似在她眼里卢达伟和其他食客没有任何区别，她都是盛粥，递出去，嘱咐小心烫，然后下一位。
卢达伟也很奇怪，领了粥就去大堂里坐着吃饭。
吃完就走，从头到尾没有闹事，他真的只是来正常吃饭吗？
……
免费早餐供应时间结束，乌撒姗姗来迟，她连忙接过云霄手里的大锅抱歉道：“被学校老师留下来问了很多问题，我没想到要这么久。”
云霄表示没事，乌撒今天要送乌北雪去学校的事已提前和她打过招呼，她说：“晚上还要去接吗？”
乌撒忧愁道：“要的，雪雪还不太适应新学校，一听住宿就哭闹，老师说给她一周的适应时间，如果还是不行……就不让她在那上学了。”
云霄没说什么，她让乌撒留在大堂打扫桌椅，自己走进厨房。
厨房内的气氛不太好，不管是碗橱柜里的绿绿队长，还是冰箱里的冰冰雪绒球和单眼灶里的炽热火焰球，它们表现出的情绪都有些抓狂。
——因为云霄左手上寄生的小黑球。
作为云霄炼制出来的炼金生物，它们非常喜欢云霄，也遵守云霄给它们定的每一个规矩，包括不能表现出类似“云霄专属版肌肤渴求症”的情况天天黏在她身边。表现优秀的可以得到一个摸摸！
可这个新来的怎么回事？
它竟然直接住进了云霄身体里！
这些炼金生物全部出现了类似人类的情绪反应。
一般而言，哪怕炼金生物出现某些拟人化的反应，也只会是炼金术士在炼制过程中提前设置的“固定程序”，例如狮子南瓜车收到车费后的反应。
但云霄炼制的炼金生物，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拥有自我意识的异类。
这件事她只告诉过学校里一位等级较高且为人靠谱的炼金术士老师。
对方当时眼神很微妙，让她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来，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等她到了超擢级就懂了。
没有拿到炼金术士徽章会炼金术的人统称为炼金学徒，拿到炼金术士徽章才有资格被称为炼金术士，而炼金术士分为入门级、基础级、精锐级、超擢级以及殿堂级5个等级。普通人类眼里，不管是炼金学徒还是炼金术士，对他们而言都是“炼金术士”。
炼金学校建立至今，历史上只出了云霄一个从学校毕业就是精锐级炼金术士的家伙，所有人对她报以极大的期待，希望她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说回炼金生物。
有一些云霄炼制出来的炼金生物拥有微弱的自我意识和情绪，严格意义上不算合格的工具类炼金生物产品，不适合卖出，她就会留在自己身边。
白玉云鲸是个意外。
它炼制后没有出现自我意识，是非常传统的工具类炼金生物的模样，卖出后才诞生了一些自我意识及那些“过敏反应”。
云霄卖出每个炼金生物前都会对其进行重置，也可以理解为记忆清除，大多炼金术士都会这么做。白玉云鲸产生了微弱的自我意识，自我意识让它出现了一定的认知偏差，因此在再次见到云霄后出现委屈的情绪反应。
后来云霄离开飞艇停靠站前通过告别触碰帮白玉云鲸恢复了认知，也就是恢复了它出售前的记忆，所以白玉云鲸才会那样难过。云霄确认白玉云鲸拥有的微弱自我意识并不影响它在工作中的投入使用，放心地告别。
若是白玉云鲸之后因自我意识出了使用上的问题，她也会去及时处理。
云霄看着厨房里这些闹情绪的炼金生物有些头大。
她没有安慰它们，而是沉声警告道：“影响到厨房里任何食材和器具的情况，我都会让你们重归于混沌。”
这些炼金生物收起自身小情绪，一个个快委屈死了。
同样是闹情绪，那个新来的竖中指云霄都没骂它，它们表示一下不开心都要被警告。
气死了！
云霄无视炼金生物的不满，她低头看向左手。
掌心的肉缝眼睛只在昨天出现过一次后便再也没出现过，左手今天表现出的自我意识比昨天更加强烈，衔尾蛇环的位置比昨夜入睡前又往下了一点。
小黑球的自我意识，在寄生后会与寄生体的意识与性格融合成一个新的个体——这一点云霄在此之前做过试验。
现在左手表现出的独特个性……某方面来说也是她本身性格一方面的体现。
云霄蹙眉，看向左手的中指，她性格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嚣张？
思来想去，云霄最后把左手展现出另类性格的原因归在气元素上。
四大元素在一个人体内的内聚力指数高低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人的性格。
气元素内聚力指数高的人都非常自信，甚至有些自恋，贪财好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旦戳到他们在意的点，他们脾气都会变得很大。
云霄想到昨天左手竖中指的原因，“你不想叫‘小黑’？”
左手竖起大拇指。
“原来是这样。”云霄笑了笑，“那你就正式叫‘小黑’吧。”
唰的一下，中指竖得笔直，显然左手非常生气。
云霄懒得搭理它，如果碍事过多她就先把它唯一能完全控制的中指砍掉。
左手也很有逼数，它只在合适的时候竖起中指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云霄炒菜的时候没有一点存在感。
糖醋排骨是和顺异味馆最受欢迎的菜，酸甜口味广受喜爱，其次是清炸里脊和东坡肉，略带辣味的蓑衣黄瓜和鱼香肉丝点的人很少。
他们说受不了辣椒那股冲鼻的味道，一吃下去整个人的内脏像是烧起来了，吃完觉得很不舒服，跟要死掉了一样。
也有喜欢辣味的人，还想让云霄弄的再辣一点，同样是烧起来的感觉，他们就觉得烧得很舒服，“吃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离开世界之树比平时少穿一件厚外套都行。”
云霄听完他们的描述，特意让乌撒记下那几个觉得自个儿暖洋洋的食客名字，以便后续关注。
晚餐时间至一半，乌撒和云霄说了一声，先去学校接乌北雪。
等母女两回到和顺异味馆，暮色沉沉，晚间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乌撒收完最后一位客人的餐费，云霄端出她们三人份的晚餐。
吃饭前，乌北雪拿出一支装有深褐色偏黑药剂的试管，她说：“老师说要在吃饭之前先吃。”
乌撒连连点头：“听老师的。”
云霄放下筷子，“能让我看看吗？”
乌北雪不顾乌撒紧张的表情，直接把试管递给云霄，“给！”
云霄拔下试管上的塞子，闻了闻。
怪异的草药味，以及微弱的再放置一会儿就会消散的火元素之力的味道。
这是一份炼制失败的赤色灵药，非常失败的那种，连草药和矿石没有火煅完全。
她摇晃试管，底部细微的火铁矿石颗粒清晰可见，完整的天露在矿石颗粒和草药颗粒的中间显得格外孤独。
这灵药炼制水平真辣眼睛，最基础的控火控不好，炼金学徒的水平都没有。
云霄把试管还给乌北雪：“喝吧，喝下去顶多十来天半个月拉不出东西，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喝不死。”
母女二人：“……”
“喝不死”三个字听着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