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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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游客跑得飞快, 符一繁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半天，完全追不上他们。
不过他再怎么废物好歹也是个炼金术士, 他直接扔出一个飞鸟模样的炼金生物。
这是他吃完和顺异味馆的辣味食物, 熔炉之火稳定之后新炼制的炼金生物, 和他当年被朋友偷走的创意差不多，表现形式上改进了一些。
飞鸟猛地飞出，在接触到队伍最后一个游客的时候, 瞬间化成一张巨大的白纸, 白纸抖动簌簌作响。
“救命——”游客的话都没说出来，白纸就将他们全部盖住, 变成了一个纸质的大麻袋。
符一繁拖着装满人却轻如纸张的麻袋, 带进了和顺异味馆。他在乌撒诧异的目光下，抖落出三四十名游客，说：“快接待客人吧, 让他们好好尝尝和顺异味馆的食物。”
这话落在那些游客耳朵里就变成了“快点把他们做成食物”，他们无比惊恐地看着乌撒。
乌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长得很好看, 笑起来更是亲和力十足，声线也很温柔, 听着如沐春风。
“你好, 这里是和顺异味馆, 我们的店主是一位炼金术士, 专门用异兽作为食材来制作食物。它们吃起来是完全有别于营养液的全新口感, 色香味俱全, 非常美味, 只要尝过一次就毕生难忘，各位一定要尝试一下！”
异兽做食材，不是人做食材啊，好像是家正经餐馆。
被符一繁吓到的游客们在乌撒轻声细语地安抚下，一个个忘却了刚才的恐惧，坐上了餐桌，拿起菜单好奇地查看。
菜单上的菜品琳琅满目，不过大多菜品后面都浮现出一个红色光影的大叉，游客们不理解地询问乌撒。
乌撒说：“红色打叉的就是当天没有办法点的菜，这是周一紫草日和周二金丝桃日的特殊情况，我们店主这两天会休息不做菜，由她制作的炼金生物绿绿队长来制作基础套餐。”
乌撒见游客们脸上露出狐疑之色，她笑眯眯地补充道：“大家都是星洲外来的人，炼金生物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肯定比我们更加了解。大家完全不必担心绿绿队长的手艺，它是我们店里第二受欢迎的厨师。”
游客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第二受欢迎的厨师肯定没问题……他们看起乌撒推荐的基础套餐。
符一繁听到这话，欲言又止，第二受欢迎的厨师那是因为和顺异味馆的厨师除了云霄就只有绿绿队长了吧。
他看了乌撒一眼，眼神微妙，想不到平日里看着胆小怕生的乌撒这么能说，怪不得雪雪那么会说话，原来某种程度上还是随了妈……
游客们各点了一份基础套餐，乌撒收菜单的时候笑容满面地说：“周三到周九则是店主亲自做的菜，老食客们都更喜欢店主做的菜哦~你们尝过今天的菜之后，如果喜欢，那一定要来尝尝店主亲手做的菜。”
乌撒说完，右手托着脸，左手抱着菜单，又朝游客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好好，一定。”游客们在乌撒笑容的感染下，跟着傻笑，这家餐馆的服务员比他们见过的所有服务员都要甜！
乌撒去厨房门口向绿绿报菜，游客们的视线从她身上落到符一繁身上，眼里的星星瞬间变成了无语和不耐烦，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个感觉：“你怎么还在这里？”
符一繁：“……”
靠，他长得好歹也五官端正吧，干嘛这么嫌弃他！
不过符一繁也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厌恶和嫌弃，反正他已经帮云霄大人把客人拉进店里了，没必要再在这里待着。
符一繁大大咧咧地走出和顺异味馆门口，继续在三口大缸面前坐下，他问夏兰他们：“有点感觉了吗？”
元子仓不确定地说：“好像有点感觉了。”
符一繁大为震惊：“这么快？你元素内聚力指数多少？”
夏兰和江慕云的数值治疗人偶测试时他看到过，元子仓他只知道是土元素，具体数值云霄没告诉他。
元子仓颇为唏嘘道：“才85，我听说满值是90，像我这么完美的人居然没到90，这太不完美了。”
如果可以，符一繁想一拳头砸烂元子仓脑壳，听听这是人话吗？他面无表情地说：“你这话在别人面前说，小心被套麻袋打一顿。”
符一繁在心中感慨：云霄大人不愧是云霄大人，收的三个学生全部是罕见的天才。
他之前见到天才还能惊讶一下，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云霄这里的天才跟批发的一样。
元子仓笑嘻嘻地说：“我以后肯定会变得很厉害，没有人能套我麻袋。”
符一繁却摇头说：“明处的你防得了，真正来自暗处的攻击可说不准，而且有时候最要担心的……其实是你亲近的人。”
“从星洲走出去的炼金术士，想要混得好很难，不过你们有云霄大人帮忙，天赋又这么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他叹了口气，拿着小团扇给江慕云扇大火花。他让三人如果觉得闷的话及时和他说，他把他们从缸里□□。
“符一繁老师，”夏兰好奇地看向符一繁，云霄告诉过他们他是三人的安全监督老师，所以他们也会叫他老师，“你是星洲的人吗？”
夏兰一声老师喊得符一繁胸腔里的激动之情都快溢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对，我从小在中央城区那片儿的福利院长大，然后和我在福利院最好的朋友一起考上了第五元素，之后又一块儿拿到了炼金术士徽章，加入了炼金术士协会。”
“唉，好不容易走出星洲，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
他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话很丧，立马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星洲这个地方不好，但这里的确不适合炼金术士长期待着。不过现在新航线开辟，大家进出星洲都方便了，估计星洲以后也会发展起来，问题不大，星洲会变成一个好地方！”
夏兰、元子仓和江慕云其实并不在意符一繁的抱怨，他们觉得和对方聊天很有意思，他比云霄老师更随和一些。
和云霄聊天的时候，他们其实会有一点点害怕，因为云霄虽然很亲切，但仍然给他们一种站在云端之上的景仰感……
符一繁更像他们的朋友。
“第五元素是什么呀？”夏兰眨了眨眼，她的手在冰水里晃动，指尖隐隐出现了一抹蓝色，她好像感应到水元素了。
“炼金学校区域有很多炼金学校，第五元素是其中一所。”
符一繁拿出老师的架子，坐在小板凳上一本正经地科普。
“圣灵大陆一共被划分成了四个大板块，我们东大陆的星洲自由之都，西北大陆的卡尔特里斯帝国，西南大陆的炎邦民主联盟，以及地处三个大板块中间的——”
“绝对中立区域：炼金学校区域。”
“这个区域可以被称作是全圣灵大陆最安全的区域……嗯，至少曾经通用校规是这么规定的，不论什么势力斗争都不能波及炼金学校区域，炼金学校也绝不参战。现在么，啊，扯远了，继续说炼金学校。”
夏兰和元子仓颇为惋惜，他们还挺希望符一繁说些扯远了的事。
江慕云两眼无神，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话听进去，看他耳朵时不时动一下的模样，应该也是在听的。
符一繁说：“炼金区域是一片很大的学区，这个学区里的炼金学校大大小小有百来所，其中最出名的四所学校就是乌洛波洛斯、智者之梯、宇宙雨和第五元素。”
“乌洛波洛斯是第一所炼金学校，也是炼金术界公认的炼金学校排名第一，教师资源最好，炼金术各方面的教学都是最优秀的。它是天赋好的学生的首选学校，能进这学校的要么天赋极佳，要么努力到能用勤奋弥补天赋。”
“不过炼金术很残忍，基本没有勤能补拙这个说法，你的天赋和悟性决定了你在炼金术上成就的下限和上限。”
“天赋不单单是元素内聚力指数，还有你体内之火的强度，这个你们还没学到。”
符一繁语气唏嘘一阵，又一副舔狗模样极其谄媚地说：“云霄大人就是乌洛波洛斯毕业的学生，这个学校除了学费高了点没有别的问题！”
夏兰一听，眼睛一亮，立马兴奋地说：“那我明年也要考乌洛波洛斯！”
符一繁竖起大拇指道：“就是要这么有志向！”
夏兰嘿嘿一笑，元子仓听完后半句，沉吟片刻，问符一繁：“老师，其他三所学校呢，能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符一繁点点头，他说：“智者之梯你们基本可以不用考虑，这所学校又被称为贵族学校。”
“智者之梯是卡尔特里斯帝国赞助的学校，学费比乌洛波洛斯稍微便宜一点，但学校里的生活费很高。它什么方面都不错，但又什么方面都没那么突出，很均衡的一所学校。”
“他们基本只招卡尔帝国的贵族，偶尔也会招他们口中的平民学生，但那些学生进去之后基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退学。”
“宇宙雨这所学校，嗯……”符一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它虽然在炼金学校里排名靠前，但基本都是靠钱砸上去的，老师也好，学生也罢，水平高的很高，低的能低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符一繁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这所学校有钱人非常多，大多孩子家里都是炎邦商会的公司，赚钱的一把手，经常会大手笔地捐钱。”
“所以宇宙雨的炼金实验室设备非常非常好，比乌洛波洛斯的还要好，连乌洛波洛斯的校长都去借用过宇宙雨的炼金实验室，宇宙雨的校长一直在拿这件事宣传自己的学校。”
“宇宙雨的学费不低，不过他们学校设置了很多奖项的奖学金，优秀学生奖学金、进步学生奖学金、学生创新奖学金等等，评选公正数额还高，所以也有不少天赋优秀的学生会选择这个学校。”
元子仓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亮。
符一繁又介绍起他的学校：“至于我就读的第五元素，它别称是贫民学校，就是穷人读的炼金学校。设备出了名的差，但是老师的水平比宇宙雨好很多，但比不上智者之梯。”
“第五元素的优势是学费很低，如果学生家里实在困难的话，可以申请减免就读期间的学费。不过需要在毕业之后在第五元素免费当三年的老师。”
元子仓眼睛又亮了亮，这个学校好像也不错，他嘀咕道：“好纠结啊，我以后是上宇宙雨还是第五元素呢？”
符一繁听见这话，匪夷所思地看向他：“你在想什么，当然是上乌洛波洛斯啊！”
元子仓：“为什么？”
符一繁说：“乌洛波洛斯学校综合素质最高，而且它是唯一一个设置了炼金应用院的学校，这个院又被叫全能实战院，毕业出来的学生都是抢手的香饽饽啊！”
元子仓思索了一下，说：“我不需要毕业之后抢手，我毕业就会回星洲来和顺异味馆当服务员，我要考虑的问题是学费便宜一点，给家里减少不必要的负担。”
他这么一说，夏兰和江慕云也想起这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夏兰说：“对哦，刚才符一繁老师说，乌洛波洛斯的学费最高，这么想它好像的确没那么吸引人了。”
元子仓：“是吧，钱这个问题真的太现实了，我家里为了我的学费，攒了好久的钱。你们想想离开星洲去外面考试的这个开销，假如考不上这些钱都是打水漂的，云霄老师收我做学生之前，我都考虑过不去考试的事。”
江慕云声音很轻地说：“……我一个钱都没有。”
夏兰抿了抿嘴巴，她也一个钱都没有，他们现在都吃住在和顺异味馆，是云霄养着他们。
之后的学费总不能再让云霄老师提供吧？
至于宋家……夏兰恶心死被人利用的感觉了，她不想身体里再长出一只怪物，她才不要宋家的钱。
缸里的三个人头突然感受到了现实生活的残酷，他们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
“这么贵的学要不不去上了吧？”
符一繁：“……”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比现在的他还不上进的人？
他劝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
夏兰和元子仓双眼亮晶晶地看他：“你会帮我们出学费吗？”
符一繁果断捂住自己的钱袋子说：“我没钱。”
见符一繁不上当，夏兰和元子仓：“切。”
虽然云霄教三个学生的时候非常大方，但符一繁也不能说云霄会帮他们出钱之类的话，乌洛波洛斯一年的学费很高的，他可不能帮着云霄慷慨。
符一繁想了想说：“你们已经开始学炼金术了，按照你们的天赋，万能灵药和炼金生物肯定也会一块儿学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做点这些卖钱攒自己的学费。”
三人一听，觉得符一繁说得很有道理。
元子仓说：“我们要是能自己攒够学费，这个乌洛波洛斯勉强也可以去上上，不行的话就算了。”
符一繁认识的大多数人，为了上炼金学院挤得头破血流，哪怕没有天赋，也想通过各种奇怪的方法激出自己的天赋，最后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眼前这三个人，天赋卓绝，却一副十分嫌弃炼金学校学费高昂甚至因此不想去上学的勉强模样。
符一繁：“……”
他想到了云霄。
据说她是被绑架绑去了炼金学校之后，又是被减免学费，又是给了一大堆好处，一堆老师求着她学习炼金术，她才勉强答应在乌洛波洛斯上学。
符一繁又看向夏兰、元子仓和江慕云。
这莫非就是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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