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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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号的身影离开仓库之后，烟头在椅子上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兜里掏出烟来抖了抖，想要抽出第二支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了第三支。
点燃了叼在嘴里的劣质烟草后，烟头干脆把腿架在了桌子上，酒精和充入肺里的劣质烟草一起作用着，让他觉得此时分外放松。
一支烟很快便抽完了，烟头坐回了身体，瞟了眼桌子边被三号倒扣上去的杯子，站了起来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了之后看了眼米雪儿睡着的机舱。
轻手轻脚的打开机舱，烟头看了眼在里面不知道多会爬出了睡袋，还把身上衣服都脱了个干净，在铺了垫子的机舱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米雪儿。
他摇了摇头，抖开一边放着的毯子盖在米雪儿身上，回手又把机舱门关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烟头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边抽边向外走。
因为沙漠气候的温差大的原因，整个发射基地到了晚上之后，气温冷的根本与白天像是两个世界。
烟头把作训服的拉链拉上，又把领口竖了起来，从兜里找了找翻出一条沙漠上很常见的格子方巾围在领口，才觉得稍微缓和了些。
他哈出一口满是白雾的气，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下，找到了现在已经被夏家实业接管的，原属于简氏公司的武器库。
走在半夜安静的街道中，烟头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路灯的光柱下，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冲天吐掉了肺里的白色烟雾，抬头看了眼隐藏在路灯光圈下的监视器摄像头，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食指对准了摄像头：“biu~”
远处的发射平台响起刺耳的警报音，一分钟后警报音结束，烟头看着那空天飞机离开被挡在建筑物后面的，充能的电磁加速轨道，在空中点燃加力火箭，留下一道如同夜空伤痕一般的发射轨迹留在夜空中。
他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气，看了眼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烟，想了想还是把它扔在了脚下，一脚踩灭后把手揣到了侧兜里，沿着路边建筑物的阴影慢慢向着目的地走去。
烟头自己很清楚，三号的到来就如同敲响了战斗的警钟，有些他不清楚的事在宇宙中那颗如同卫星的空间站上发生了。
可对他来说就算是那空间站里的人，真的疯了一样把所有的克隆人都丢下来又如何？
不就是扣动扳机透支异能么？
这些东西早就深深的刻在了烟头的血脉和骨头上，它就像是一个源生的诅咒一般，在他睡下时希望能逃过，却发现每一次醒来都陷的更深……
烟头抬头看了眼天上反射着日光的‘星’，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逃不过这种宿命了。
那奇怪的惆怅情绪并没有在烟头的心中存留多久，走了不到十几步的距离，他已经抛开了这种对战斗没有任何增益的情绪，反而把整个发射中心的地图调了出来，边走边开始制订一个背水一战的作战计划。
就像是他所说的一样，他擅长完成各种正常的和不正常的，以及操蛋到令人觉得这是人类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而制订计划这种事，烟头虽然不太擅长，但如果把整个发射基地都当作战场，用一步一退，逐层弃守的焦土战略的话，反而是烟头最擅长的东西。
于是，在他走到武器库的时候，一个甚至把发射台都当作诱饵，根本没有任何主要防守目标的焦土计划被制订出了草案：简单来说，烟头就是打算把自己当作诱饵，用整个发射中心变成废墟为代价，放干对方的血。
如果在沙漠里还不够的话，那就在这里再来一次，一拳不够就打两拳，两拳不够就来一枪，总有能让对方感觉到痛的时候！
不过在他走到武器库的门外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大门口附近停了一辆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车。
他站在建筑物的阴影中盯着那辆整个星球只有一辆的古董车，过了几分钟才幽幽的叹了口气，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了路灯投下的光圈边缘。
夏晓欣打开车门走下了车，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烟头，走过去微微仰头看向烟头黑色的眼睛。
她穿得衣服并不多，两人这么对视了不到十秒的功夫，烟头就看到夏晓欣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回去吧。”烟头一语双关的对夏晓欣说道。
夏晓欣倔强的盯着烟头的眼睛，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就是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面对面前倔强的人，烟头认命的解开了围在脖子上的方巾，把它围在了夏晓欣的脖子上，又脱下上衣给夏晓欣披上。
“你知道了？”他对双手抓着衣服两边，把自己包裹在宽大的衣服中的夏晓欣问道。
夏晓欣点了点头，在她点头的时候，烟头看到她并没有戴那个耳机：“在你解决那些克隆人的时候，空间站里朝着外面发出了一个数据包。”
“那份数据包的加密等级不高，里面是你所有的作战录像。”夏晓欣对烟头点点头，强调道：“所有的！”
外面实在是有些太冷，夏晓欣打了个冷战后，转身领着烟头向那辆车走过去，边走边对跟在身后的烟头说道：“那个数据包是发送到一个公共邮箱上的，之后又被转发了很多次。”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烟头，又继续走起来：“找不到接收人的讯息。”
“不过在四个小时后，有一份加密通讯从外面传了过来，虽然无法得知通讯的内容，但是……”她站在车边，靠在了车门上：“接收端有那个克隆人的电子签名，他就是接收人。”
她一只手离开紧攥着的衣襟，纤细的手指指向天空：“然后他来了。”
烟头沉默了几秒，走上前拉开夏晓欣背后的车门，等她坐进去之后，烟头坐到了驾驶席，他打开了车里的暖气，用手挡在暖风的出风口那里，轻轻转动手掌好让冰冷的手能暖和的均匀一点。
等自己的手暖和过来之后，烟头双手压在方向盘上，抬头从倒车镜看了眼坐在后座，已经把围巾解下来的夏晓欣：“他来找我，我们聊了几句。”
女人都是好奇的，烟头话刚落，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夏晓欣突然明亮起来的眼神。
“他来评估我的心理状态。”闻着车里若隐若无的香味，烟头忍不住用手捏了捏鼻尖，他现在特别想抽根烟，于是转过身对后座的夏晓欣伸出手：“把我外套给我，谢谢。”
夏晓欣的回答是攥紧了抓着外套衣襟的手，用下巴指了指副驾驶那里：“那里面有。”
烟头依言从副驾驶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打开盖之后看了看里面纤细的过滤嘴，还是抖了抖烟盒，拿出了第三支对夏晓欣示意，在她摇头之后才叼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只拿出第三支来抽？”坐在后座的夏晓欣等烟头点燃嘴里的烟，才开口对他问道。
“个人习惯。”烟头把窗户降下来一些，又把车里的换气功能打开：“祈求幸运。”
“那你求到了吗？”
面对夏晓欣的追问，烟头抬头冲着倒车镜里那个一脸好奇的夏晓欣露出苦笑：“可能我祈求的还不够。”
三言两语解决了这个突发问题后，烟头继续说起了他和三号的聊天内容：“评估了我的能力之后，他想为某个人招募我。”
烟头说话还是有隐瞒的，夏晓欣耳朵上那个有时在有时候不在的耳机让他有了很不好的联想，所以他隐瞒了有关招募的具体内容，想要看看那个藏在耳机后面的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嗯，然后呢？”
可是烟头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特别中性的话，倒车镜里的夏晓欣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让烟头无从揣摩。
“然后谈崩了。”既然从夏晓欣那边得不到什么结果，烟头也就直截了当的把答案扔了出来。
“所以你就来这里了吗？”
“嗯。”烟头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对倒车镜里的夏晓欣说道：“有备无患。”
烟头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坐在后面的夏晓欣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车里的温度已经升了起来，她脱下了烟头披在身上的外套，用手把额前的乱发撩到了耳后。
“你忘了我说的了吗？”夏晓欣幽幽的叹了口气，对点燃了第二支烟开始默默抽起来的烟头说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对于夏晓欣所说的这句话，烟头并没有开口回应，他沉默的启动了汽车的发动机，抬头透过后视镜盯着夏晓欣的眼睛：“去哪？”
“回家吧。”夏晓欣瘫在了汽车的后座上，用手扶住额头对油盐不进的烟头说道：“我有点累了。”
两人回到了烟头的宿舍，那扇自动门刚打开，烟头就被夏晓欣抵在了墙上，此时的夏晓欣疯狂的要命，纤细的双臂释放着超乎想象的力量，仿佛要把烟头深深的揉进自己的怀里。
这种突如其来的疯狂让烟头只能被动的回应，直到累了的夏晓欣沉沉睡去，他才在枕边睁开了眼睛。
看着夏晓欣脸上挂着的泪痕和盖住面庞的乱发，烟头伸出手轻轻帮对方把额前的乱发撩到了耳后。
他轻手轻脚的坐了起来，正要离开这张大床却突然被夏晓欣伸手勾住了手指，他回头看过去，看到的依旧是夏晓欣的睡颜。
“我马上就回来。”
在夏晓欣额头印下一吻后，他离开了床铺，走到了桌子那里，低头看向摆在桌上的口琴，接着他看到了摆在口琴旁的一个入耳耳机，耳机上正有一盏小小的呼吸灯在闪烁着。
烟头盯着那盏闪烁的小灯，在心中拼出了那一连串闪烁代表的涵义：‘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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