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见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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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人对外人的入侵完全没有察觉,过得一如往常。
乔意那边动作很快,只过了几天的时间就上了凌家门,随着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凌文冲看着对方又喜又忧的神色,心中直觉得奇怪,“怎么了这是,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吗?”
乔意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铺子里把样衣裁了出来,我带了过来,你看看怎么样?”
凌文冲看了看那个大包裹,也没叫人,自己上手就把包裹拆开了,看到里面做工精致的衣裳还愣了一下。
乔意拿起最上面一件,展开,抖了抖,对着凌文冲左右展示了一番,问道:“怎么样,还算过得去吧?”
凌文冲摸摸布料,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刺绣,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做工真不错,有没有试穿过?效果怎么样?”
乔意呲着一口白牙,显然很开心,“试穿的效果极好,就连我爹都赞不绝口。”
“乔老爷也知道了?”
乔意松开了一只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看了看凌文冲的神情,“真不是我瞎显摆,真的,谁知道我爹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把你给我的那匣子样稿都给拿走了。”
凌文冲看着对方忐忑的神情,“早料到了,你要是能瞒得过乔老爷子才怪?”
乔意噘起了嘴,上面都能挂个油瓶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凌文冲翻了翻包裹里的其他衣裳,只见样样精致,无论是做工还是面料均是上乘。听到乔意的问话,他头也不抬的道:“这有什么好难猜的,裁缝铺子是你家老爷子的,你这么大的动作,掌柜如何能做得了主?可不得往上报。”
“也是哦。”
“乔老爷行商多年,有他插手,咱们有什么疏漏之处他也能给周全一下,这是好事,你这么不高兴是为的什么?”
乔意低下头,用脚踹了踹旁边的桌子腿,闷闷的道:“我本来是想着做出一番事业来,让我爹高兴一下,谁想到……他竟把自己儿子的生意给抢了。”
凌文冲没想到能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活宝哟。
“你难道是想做出成绩来,好让乔老爷大吃一惊,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才?”
听着凌文冲直白的问话,乔意的脸上红了红,“难道不应该吗?他以前天天都说我是朽木,逼着我做这个做那个,有什么不顺心的时候就把我关书房,我想做出件大事来,偷偷吓他一跳,也是正常的吧?”
谁不是从中二期过来的呢,凌文冲这个真老人拍拍小年轻的背,“正常,再正常不过了,小雏鹰想离巢独要飞了,乔老爷子不知多开心呢!”
“可是现在,我爹横插了一杠子,我还怎么表现呢,又成了个打下手的了!”乔意悲伤的哀嚎两声。
“你的能力乔老爷早知道了,你卖了一夏天的冰饮,赚了不少吧?”
乔意“嘿嘿”一笑,“也还可以吧!”
“这就是了,这渠州就这么点大,乔老爷又是商户,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得上心,你说你卖冰饮的事情他能不知道?知道,却没叫你过去问话,其实已经是对你的认可了,要不然你哪里做得不好了,你觉得他会放任自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凌文冲这么一提点,乔意立马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
凌文冲又接着往下说,“再说打下手有什么不好,你想要做生意,那这生意中的每个环节都要知道的吧?可不比你卖冰饮的时候了,那几乎就是无本买卖,随你瞎折腾。这服装生意中的布料和人工,哪个都不便宜,都要真金白银的往外掏,有乔老爷掌舵,你跟在后面用心学,这一趟下来,比卖十次冰饮的收获都大。”
乔意很好哄,把事情说透了,他自己也就好了,喜忧参半的来,高高兴兴的去,连离去的背影都透着欢快。
从回春堂抓来的药,凌文冲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药味,倒也说不上呛人,只是也不好闻就是了。
小七没事的时候,天天蹲在那里熬药,倒是把一门新手艺给学会了。
把最后一包药熬完,小七直接找到凌文冲,“少爷,药已经没了,是不是……”
想到有一阵子都没有见到小悦儿了,凌文冲也有些想他,“那行,那我再找乔大夫看一看去。”
去的时候不巧,乔大夫出诊了,店里只有两个伙计。
小悦儿的事是个隐秘,没有乔大夫带着,凌文冲也不好一个人往后头去,只能先出来了。
带着小七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吃了一顿饭,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哎,你只道吗?刘家庄刘员外的小儿媳自尽了。”
“这话怎么说的,刘员外的小儿子刚刚成亲,怎么这小儿媳就自尽了呢?”
“你前一阵子出了远门,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先说话的矮胖中年人给另一个略高些的中年人倒了杯酒,“待我给你细说一说啊。”
凌文冲坐在两人旁边,把那边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麻烦老哥给我讲一讲了。”高个中年人道。
“这刘员外的小儿子是刚成亲不假,可这人的运道不好。话说前几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这大雨冲坏了刘家庄的路,刘员外的小儿子从路上走的时候,不免得向里靠了靠,偏偏就那么巧,从里面的山坡上滚下几块石头来,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砸在了小儿子的头上,人当场就没了。”
高个中年人叹了口气,“这人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坏呢?这小儿子我还见过一次,是个彬彬有礼的少年公子,听说还读了书,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矮胖中年人夹了口菜,“好在这小儿子还算有两分运道,死前成了亲,这小媳妇也是个好的,听说相公死了,接着就上了吊,直接殉了情。听说这刘员外正在为小儿媳妇请封旌表呢,说是要建一个贞节牌坊。”
高个中年人和对方碰了一下酒杯,“应该的,这小儿媳妇是个好的,是该上表朝廷好好褒奖一下,也算是不枉了她这一番作为。”
凌文冲把两人的对话从头听到尾,刚开始只以为两个人在瞎侃,谁想到听到后面,竟听到了这样的故事。
他心中一股郁气,排不出也咽不下,手指越捏越紧,差点把手中的筷子都给掐断了,坐在对面的小七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担心的问:“少爷?”
凌文冲被这一句话给晃醒了,他看看周遭,再看看忐忑不安的小七,勉强露了个笑容出来,“快吃快吃,吃完后我们去看看乔大夫回来没有。”
小七是仆从,若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是绝对不能上桌的,若是只有凌文冲一个人在,规矩便不那么严了。
他“呼噜呼噜”吃得欢快,另一边的凌文冲却是食不下咽。
以他的经验来看,今天听到的故事绝对不是孤本,若是那女子真心殉情也就罢了,怕只怕她是被逼自尽,想到书房里藏着的那厚厚的一叠子资料,心中更是不痛快。
两人去到回春堂的时候,乔大夫已经回来了,给凌文冲把了脉又开了方子。
凌文冲心里装着事,脉相上就显出三分来,乔大夫医术高明,又怎么会诊不出来。
医者,见惯了人的生死,这种心情不豫的小事就更常见了,乔大夫也懒得问,大笔一挥,手中的纸就“刷刷”填满了,然后把方子往凌文冲怀里一扔,“这次的药可别倒了,仔仔细细的吃完。”
凌文冲:“……”
小悦儿见到凌文冲十分高兴,黏人的很,凌文冲尽量把心里那些不愉快的情绪抛开,专心致志的陪了他一个下午。
等到没人的时候,凌文冲再三对乔大夫表示了谢意,如若不是他,小悦儿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小悦儿遭了一场大罪,若不是乔大夫细心调理,又怎么会好得如此的快?更别说那小娃娃现在读书识字、强身健体一个都没有落下,凌文冲甚至发现他还长了一点个子。
可以说,没有哪一处藏人的地方能比得上乔大夫这里。
乔大夫斜睨了凌文冲一眼,口是心非的道:“老夫是收了银子的,你大可不必这样。”
乔大夫年长,凌文冲也拿这个傲娇的老头没办法,只得道:“收银子归收银子,但您这么上心还是让小子十分感激,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这么一说,乔大夫倒想起一件事来,“你上次送来的放大镜十分有趣,像这样好玩的东西还有没有?”
凌文冲上辈子处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若是让他背与医学相关的器材或是什么东西,他能背出一堆来,可背得出来并不等于能拿得出来。
乔大夫这一问可真是把他给难住了,他倒是想把显微镜给变出来呢,可没这个本事呀!
凌文冲苦着脸想了关天,心中突然一动,倒真让他想了个主意出来。
上一次给小悦儿换血的时候,他已经说起了消毒这个概念,也说起了消毒得用烈酒。可这个时代的酒再烈,也无法达到医用酒精的浓度。
用于消毒的医用酒精浓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现在的这个时代,酒的度数差不多只有十多度,和后世的啤酒差不多,烈酒也只二十多度,完全够不上消毒的标准。
凌文冲上次用烈酒消毒,实质上做的只是表面的功夫,心里安慰罢了。
想了想蒸馏酒的整个过程,凌文冲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把它给做出来,到时候清洗伤口,给皮肤消毒,不知能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呢!
这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稍稍抵了些因为贞节牌坊而带来的坏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