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所有偶然,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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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接过催吐袋，立刻像得救了一样，看向叶行舟的眼神满是感激。
叶行舟却转过头，看向两侧的黑色轿车。
他们已驶出机场，进入城市，但黑车似乎已经发现他们老大看上的人就在车上，仍紧追不舍。
“别害怕，有我在。”
叶行舟侧过头望向身旁的驾驶位，顾斯年两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表情严肃认真的开着跑车，尽可能放轻语气安慰叶行舟。
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顾斯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耀眼的阳光近在咫尺，叶行舟只觉得格外刺眼。
只一晃神，跑车停下。
回头去看，身后的黑色轿车早已不见踪影，他们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中心。
同样，也是江城电影制片厂所在地，是叶临川电话中，让叶行舟过去的地方。
“不知道你要去哪，不过我正好要来这里的制片厂，所以就自作主张把车开到这里了。”
顾斯年把车靠边停下，指着不远处的电话亭，语气无奈：“听得出来，你好像有些……讨厌我？那我就不惹你不高兴了，那边有电话亭，你可以去那里打电话给你的人。”
叶行舟心乱如麻，道了声谢谢后就逃似的离开跑车。
刚才的电话里叶临川不是说给他安排好了吗？
安排了半天，怎么把他跟他的前任安排到一块去了！
他必须给叶临川打个电话，问清楚叶临川到底在干什么。
叶行舟抬脚就朝电话亭走去，却被顾斯年拦住。
他从跑车内递出叶行舟摔碎的手机：“你的手机。”
“不要了。”
叶行舟头都不回的朝前走，之丢下冷冰冰的三个字。
顾斯年碰过的东西，他不想要。
也不敢要，他怕触景生情，怕真的再也忘不掉顾斯年。
三年过去，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他对顾斯年的感情，往后独自潇洒，专心搞事业。
可三年缓慢的遗忘怎么抵得过十年热烈而冲动的暗恋，从他得知他必须回到江城，必须进入顾斯年所在的娱乐圈时，他就明白，他忘不掉。
跑车内。
“顾总，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个电话亭不是免费的，而且只支持手机支付？他的手机都摔碎了。”
车后座的小赵扒拉着前座，顺着顾斯年的目光望向朝电话亭走去的叶行舟。
等到叶行舟彻底走进电话亭，看不清他的身影后，顾斯年才收回目光，摩挲着手中屏幕碎掉的手机：“不然，我怎么让他回来找我借钱。”
他那温柔的双眸不知不觉间爬满了病态的猩红，唇角勾起的微笑与之前并无二致，却因为他诡异的神态平添一丝阴鸷。
他缓缓俯下身，薄唇吻上手机屏幕的裂痕，一点一点吻遍全部，即使唇瓣被玻璃碎片划破也不停下，试图用血液修补千疮百孔的屏幕，让一切回到从前。
直到鲜血顺着屏幕之间的裂痕流淌在手上，他才起身，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所有情绪，恢复了那温文尔雅的模样。
“通知那群人，下午再演一场。”
另一边。
叶行舟站在电话亭内，小心翼翼的朝外望去，偷瞄着不远处的橘黄色跑车，小声嘟囔着。
“怎么还不走……”
他走进电话亭才发现电话亭只支持手机支付，他的手机摔坏，只能等进入制片厂后，再找叶临川谈一谈。
不过，他得等顾斯年先进制片厂后，再偷偷溜进去。
直接走进去绝对会撞上顾斯年，他和顾斯年待的越久，顾斯年就越有可能认出他，对他不利。
况且，他也不想再见到顾斯年了。
没过多久，橘黄色的跑车打开车门，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从驾驶位走下，鸭舌帽、口罩、墨镜一个不落，甚至连脖子上都围着围巾。
“有必要这样吗？”
叶行舟小声嘟囔道。
现在是午后，一天之内最热的时候，得利于这闷热都天气，电影制片厂门口的人并不多。
可随着一声激动的尖叫，整个制片厂门口的人朝顾斯年聚拢，连同橘黄色跑车一起，被围的严严实实。
原本还在各大商城内吹空调避暑的人们，瞬间朝外涌出，拼了命的想要挤进朝人群中心，只为靠近江城那最耀眼的太阳。
什么闷热的天气，什么挤进人群会发生危险事故，在接近顾斯年的机会面前，都不重要了。
只要稍微靠近他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已经很满足了。
叶行舟目瞪口呆。
现在距离顾斯年下车才不过一分钟，整条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哪怕听到小赵刚才称顾斯年为顾影帝，他也从来没有想到，顾斯年的人气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
毕竟当年录音被曝光到网上，他和叶家的名誉受损，顾斯年肯定也没好到哪儿去，表里不一，背地里捅刀子的人本来就是顾斯年。
叶行舟出国前，顾斯年就因为这事儿丢掉了热门电影男主角的事件机会，连同他一起在网上被吃瓜群众群嘲。
这才短短三年啊，顾斯年就一跃成为影帝，受尽吹捧。
在他离开江城的时间里，顾斯年到底干了什么？
想起叶临川刚才电话中对顾斯年那副惧怕的模样，叶行舟不由一阵后怕。
幸好，顾斯年没有认出他。
等到制片厂内冲出上百位保安，维护现场秩序，顾斯年和经纪人小赵才得以摆脱群众，进入制片厂。
等到人全散了，叶行舟才离开电话亭，偷偷走进制片厂。
刚一进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
“叶……”
叶行舟走上前刚想打招呼，眼前的叶临川猛的转过身，捂住他的嘴。
他这才注意到，叶临川戴着口罩和墨镜，明显是在躲什么人。
只见叶临川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口罩前，做出“嘘”的手势：“顾斯年才走过去，不要暴露身份。”
他跟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着，确认安全后，才放下警惕，朝叶行舟伸出手示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临时经纪人兼大学室友张三。”
叶行舟轻挑眉头。
这名字，真的有人会信？
下一秒，他眼前就出现了两张身份证，与真正的身份证并无二致。
最上面那一张，姓名栏上写着劳伦斯·张三。
叶行舟抬起头，即使隔着墨镜和口罩，他也能看到叶临川那副得瑟的模样：“放心，你哥我的人脉可广着呢，干这点小事轻轻松松。”
“至于你，长相清秀的男大学生，想趁着暑假赚钱养活自己，于是选择进入娱乐圈。名字就叫尼古拉斯·赵四。”
叶行舟不敢相信的看向底下那张身份证，上面赫然写着一串和叶临川的假名同样抽象的名字。
这是人能取出来的名字吗？
还不如他在国外用的假名李铁根。
“证都办出来了抗议也没用！拿好，跟我去剧组。”叶临川硬把身份证塞给叶行舟，拉着叶行舟往剧组赶，脸上难掩担忧：“现在人少，跟哥说说，之前你为什么拿着顾少的手机？”
叶行舟只说出刚才的事，半个字也没多说。
他向来冷着一张脸，叶临川也看不出什么，罕见的没有多问，安静带路。
剧组就在不远处，走几步就到了，负责群演的导演就站在群演化妆间门前。
叶行舟跟着叶临川，迎上朝他走来的群演导演。
刚走近，叶行舟就被群演导演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就像是在挑选货物。
这目光让叶行舟很不舒服，有种回到几年前的感觉。
“人带来了，按计划干，事成好处少不了你。”
叶临川一拍群演导演的肩头，却没想到全员导演直接抱着他的手，开口就是一顿痛哭：“叶少，实在对不住你，你预定的那个露脸男群演角色，居然被陆可可一个女演员抢了！现在，只剩一个普通群演的位置了。”
在这种热门电影中，群演的机会都很珍贵，能够露脸就更不用提了。哪怕只有一秒，都能大大提高知名度，还有可能爆火。
叶行舟看着愣在原地的叶临川，默默朝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抢了就抢了，先走吧。”
之前他的公司还没有倒闭时，叶临川可没少酗酒惹事，当时他护着叶临川，就是这么站在叶临川身前。
却没想到，以前总是老老实实待在身后的叶临川，这次却直接把群演导演的衣领揪住：“几分钟前还说的好好的，现在就被抢了？陆可可一个靠着蹭顾少热度火起来的小花旦，也能抢我看上的角色，你什么意思！”
一听顾少两个字，不仅群演导演的脖子缩了缩，就连正在气头上的叶临川，声音也弱了好几个分贝。
“你也知道她是靠顾少的热度火起来的，导演那边不是怕她真的和顾少有关系嘛。”
群演导演郁闷的苦笑一声，看得出来，突然发生这种事，他也很不好意思。
叶行舟知道，叶临川打算先借助这个机会让他在大众面前刷个脸，再去参加他安排好的综艺选秀，要想尽快在娱乐圈混出头，这样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方式。
当年他就是这么为顾斯年安排的。
可怎么越听越不对劲。